第二十一章 时之都的成员
卡达尔被禁锢在了某个被凯所开辟的异次元之中，那并非平行世界，而是伴生于这个宇宙的亚空间，类似于卡达尔所知的精神与时光的屋子。他需要闭关，他需要一个人的战斗。 布玛最后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卡达尔紧闭双眼，盘坐在一片空白当中，面前则是那颗或许是地球上最后的仙豆。 那时候他们还在界王神界。 “他正处于某种微妙的境界，这一次战斗，那个女人展现的力量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大界王神对布玛如是解释，这个胖子想了想，又叹了口气，“有些人的确是很了不起，我以为世界上任何人在看到那股力量的时候，都不会再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了。事实上显然不是这样，之所以我会这么想，或许只是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的眼界中也只有这样的人吧……” 这个曾经精气神十足，举手投足带着一股气定神闲味道的神祗，说这话时，虽然仍然一脸笑意，可那种笑意不再蕴含自信，反而更多的是发现世界改变的老人一样落寂的味道。似乎的确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丧失了勇气。 ——那个女人的强大，已经完全将他打败了。 北界王神没有受到极大的伤势，仅仅只是暂时性的昏迷。这个以勇武自豪的神祗在醒来之后的三分钟还叫嚣着要如何如何维护神灵的尊严，可在大界王神伸手一指他的额头，不知道传输过去什么记忆、图像之后，他也就一脸不可思议地把这些话吞了回去，再也不敢多提。 “如果是在职责之内的事情，就算是死亡，我仍然义不容辞。”最后他看着凯和布玛，吞吞吐吐，“大界王神大人说过，神灵的伟大在于他们可以抛弃这种伟大……他的职责是守护这个宇宙，但多元宇宙的事情，却……” 凯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止住了通红了脸的北界王神的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带着布玛离开。 “因为这一次旅行的结果必定是死亡，所以他不敢。”离开很远之后，凯告诉布玛，“不管结果如何，是多米古拉胜利，又或者是我们胜利，都不会再有人管这个世界。而没有界王神的引导，这个宇宙极有可能会在某一次危机中被破坏，所以他拒绝了我们。这当然是无耻，却是一种伟大的无耻，神灵应该有的伟大和无耻。我们应该理解他们。” 说到这里，她想了想，“当然，这是因为就算他们加入进来，也没什么大用处，所以我们才理解他们。” 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 “既然你这么理解，那为什么……”布玛回想着当时凯的表情，那是一种遭受到背叛的神色。 “如果不作出那种神色，又怎么会得到这东西？”凯眨了眨眼睛，露出贝齿，一脸笑意好似一只偷到了什么好东西的小老鼠。 她一边说话，一边顺手一抽，直接从虚空中抽出一把长剑来。 这把长剑光滑干净，装饰简单，平平无奇。在布玛眼中，和自己给特兰克斯做的那把合金武器也没多大差别，可凯看向这把长剑之时，眼睛却露出一丝仿佛穿越了无限时空的追忆。 这当然就是她那位曾经的同僚现在的班房。 这当然就是那一把——界王神剑。 老实说，卡达尔告诉她让她拿走这把长剑的时候，她还稍微有点吃惊。就算是未知年代之前亲自见识那一场封印的她，也不知道那位曾经的大界王神到底被封印在何处，一直以来卡达尔给了她不少惊喜，比如科纳茨星的时空穿越者之类的，可这一次算是程度最大的。 当代的大界王神知道她的来历，也知道这一把剑的来历，当然也知道双方的关系……就算不知道，凯给他说一下，他也就知道了。这当然没什么不同意的，不管从年龄还是辈分，凯都可以当他的奶奶。 尊老爱幼这东西之所以成为龙珠宇宙中泛通用的道德标准，似乎正是界王神的大力推广。 “我想我或许知道那家伙让我拿这把剑的原因。”无法以数字来计量的久远年代，就算是界王神也要花时间回忆一下，三秒之后，凯一弹剑身，剑锋微微一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凯却笑了，“老家伙，现在还算能起到了一些作用。” 布玛不明所以。 不过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该问的东西，就像界王神起不到什么作用一样，事实上她一直认为，自愿加入这一阵容的自己，其实也不算什么多么重要的人物。她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仇人，失去了一切活着的人所需要的东西，而一个宏大的目标，可以令自己重新获得这些东西……她不想连这个也一起失去。 这个想法在凯见到时光机之后，有些动摇。 她可能，真的很重要。 或者说，她代表的那个时光机，真的很重要。 某个不知名的星球，只有两个人。 时光机就藏在这颗星球某个极为隐蔽的地方。 “这就是，穿越时空的……时光机。”凯抚摸着这个机器巨大臃肿的外壳，她个子矮小，只能摸到时光机的三分之一部分，看上去好像小孩子得到了新买的玩具，但她的神态却完全不是孩子的模样，眼神温暖而动人，如同母亲看向一个孩子。 布玛当然知道这种眼神，她常常这样看向自己的孩子。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妥。 “这东西……是你制造的？” 这么看了一会儿，凯的脑袋好似埋在了机器上面出不来了，就算问话，也没有回一下头。 “当然。”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就算是已经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布玛仍然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自信。 “当然？”布玛听到了一个不屑的声音，凯的声音，“呵，或许只是在你的手中再现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布玛慢慢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凯顿了顿，这是她罕见的强硬姿态，她转过身，就好似一个护着孩子的母亲，“我的意思就是，它是我的孩子！” ——“整个多元宇宙的时光机，都是同一座……都是我的孩子！” ……………… ………… …… 凌驾于时间线上，到底代表着什么？ 按照四维时空的说法，像是卡达尔、凯、多米古拉这种人，应该是独立在三维空间之外的存在。 他们应该是一条又一条盘踞在时间线之上的蛇，普通的蛇是身长五尺，他们确实身长五百年，俯视着一切凡俗的存在。 他们能够看到时间的起点，他们能够看到时间的终点，当他们看到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们注意到的将不止是男人的身高、身长、体积、重量……他们还能看到男人的婴儿期、男人的少年期、男人的中年期、男人的老迈姿态。 他们和人说话的时候，是同时和男人的每一个时期交谈。 他们和人握手的时候，是同时和男人的每一个时期握手。 如果将时间视作一条无限延生的线，那么每一个“此刻”，就是这一条线的每一个切面。 所谓凡俗的存在，就是这切面中一个二维的平面，他们只能看到这一个切面中的事物，回忆过去经历过的切面，展望未来即将到来的切面。 卡达尔等人，却能看到这一条线的全貌。 ——按理来说，应当如此。 然而，就像是“逆天也是天的一环，逆转命运，仍然在命运之中”一样，时间之外，仍有时间。卡达尔的主观视角中，世界仍然以一秒一秒的速度前行，他仅仅只是走到了那条线之外，可却像一个瞎子，对面前整条线视若不见，只能看到那个切面。 事实上不只是他，凯、多米古拉，都是如此。 他们能过做到的，仅仅只是“脱离”，而非真正的“凌驾于”。 但他们已经足够特殊，称得上是多元宇宙中，最为超凡的一群人了。 时间仍然对他们有所宽容。 他们的双眼，依旧可以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时空穿越者的痕迹。 ——比如，一项事物的“源头”。 这是凯第一次见到时光机，但她可以肯定，这是这个多元宇宙为了自己而造的东西。只不过假借布玛的双手罢了……事实上，她仍然可以肯定，时光机的原理，一定不是凡人所能够思考得到的。 果然，一问布玛，年迈的女科学家回忆了一下，才恍惚惊醒——这个东西的构造过程，竟然是另一个存在赐予她的……在此之前，她完全对此不得而知。 而那个存在，正是“未来”的布玛。 布玛告诉布玛如何制造出时光机，然后布玛乘坐时光机来到过去将时光机的构造原理告诉过去的布玛。 与其说是布玛制造了时光机，不如说是时光机自己制作了自己……又或者，这个世界制造了它。 而这一座时光机出现，就等同于无限座时光机的出现——就算是原作中的龙珠世界，仍然沙鲁乘坐的时光机和特兰克斯乘坐的时光机。 如果没有凯的话，这只是一场无限而无解的轮回。 而凯是打破一切的存在，只因为她来自于“世界”之外。 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一点是…… 凯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眼睛。 “我看不到自己所在的线……但通过这东西，我就能够触碰到‘他们’。”女孩轻声告诉自己，“无限遥远的过去，无限遥远的未来，所有乘坐时光机的存在。” “我的伙伴，时之都的成员们。” ———— 不知道有没有写的好理解一点…… 总之，各位的龙套能出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