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义如刀
牛蛮“这个”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拿什么话来应对维斗星君的质问。没有办法，大义，强势崛起的大义，它妖族同样这么认为；一时间，被封住了嘴，沉默下来。 大义，人族崛起的大义。他南斗星君南伯葵，就是与东郭维斗有再大的纠纷，说到人族大义的事上，却不能讥嘲；人族要崛起，死伤在所难免。天庭现今在三界威信不足，除得不到圣人的鼎力支持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人族自身势弱，无法震慑三界。 南伯葵低头，没有继续给维斗星君下绊子。由大义，他想到许多事。 大义？大义就是狗屁！ 这就是此时常末的想法。大义，说白了，就是死一人，快活百人千人的事；再直白点，就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站在死人堆里，啃那为自己而死的人的rou！——贵族的强权逻辑！ ——什么时候，看见你东郭家族牺牲多少人在？什么时候，人族需要你东郭维斗为了大义，神魂俱灭，你可干？ 大义？狗屁不如。 ——大义，就是把刀，杀人于无形的大刀；而握刀的手，就是这些人族的贵族，或者说整个三界的贵族。 看到南斗星君与牛妖沉声不语，常末就知道这个大义，在洪荒大陆是个金字招牌，无论是谁，只要是站在大义这一边，就是杀死他爹，也没有人敢说二话。古人啊，真的是——单纯、好骗！ 心里是这么想，脸上，常末是一脸的肃然，仿佛是随时准备着为了人族的大义抛头颅洒热血一般。没有办法，现在实力不如人，谁的拳头大，谁制定的规则就是天理，不照着来，就得死！——这就是蝼蚁的规则！ 看来什么时候，我常末也要借助大义这块金字招牌来用用。——大义啊，幸亏我前世参加过学、潮，示威游行那套东西已经看破了，否则现在自己肯定还是个白痴般的热血青年，为了这狗屁的人族大义，还是古人的大义，死翘翘！ 人啊人，还是要有点私心的好！ 常末在这里想，站在结界里的四人也都没有说话；大义凛然之下，虚假繁荣的浩然正气升腾起来，无形的威严在空气中震撼着人心、妖心和仙心。 “各位前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小子这就告辞了。”常末率先打破僵局，恭手道。这里都是大能，自己在这条小巷里待的越久，危险性就越大，还是走人为妙。 “嗯，你小子走了也好。”牛蛮莽声莽气的说道，手一挥，空中的定音结界消失。这小子始终不提什么大义的事情，看来是有当jian人的潜质；不错！ “那小子这就告辞了！”常末再次抱拳，“拜别南伯前辈！拜别两位东郭前辈！拜别牛前辈！” 点头，哈腰；常末一边礼节节的恭手，一边转身，迈大步走远。 *** 夕阳红，惨淡在西天，慢慢往首阳山底，深沉。 中阳城南门外，小山头。 常末抬头看着坐在石头上衣服褴褛的刑天，道：“阿天，阿泠呢？我给她买了套锦衣。你也有份。” “啪”，常末高兴的右手一拍腰间，一套崭新的锦衣出现在左手上。离开深巷，他没有立即出城，而是到街道边的摊铺上，选了两套锦衣；从东郭庆元身上扒下来的袖袋里有充足银子，现在东郭家族又暂时放弃了对他追杀，中阳城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挺胸前行。 “现在就换上。前面有个水潭，你先下去净个身，我在这里等你。” 以后刑天就是他常末的小弟，现在自己口袋里有银子，穿上了锦衣，自然是不能寒碜了自己的小弟和小妹；刑天，将来，那可是伐天级的大巫，现在提前投资，花小小的银子打感情牌，合算的不能再合算了。 刑天猛的从石头上跳下来，没有伸手接锦衣；激动地看着常末，“嘭”的跪倒在在石地上，大声道：“大哥，刑天对不起你！” “起来，起来。”常末赶忙伸手搀扶；这丫的，不是哪根筋又反冲了吧？古人难道动不动就下跪，感激涕零？ 刑天只是一个劲的不起身。双膝跪地，再次大声道：“大哥，对不起！我刑天不是好巫啊。” 不对。常末突然的警醒起来；这是见外，这是—— 天机眼开：小山头，自己被一群大汉包围，乱刀砍死；刑天站在一边，痛苦的脸。 出卖！刑天出卖了自己，将自己的位置告诉了东郭家族，在此地设下埋伏。 小弟，这就是我心中想的小弟！刑天？——人家是刑天，未来的大巫，怎么可能与我这个穿越者有交集？人巫之情，人巫情谊？自己太天真了！刑天，自己竟然是脑子进水，想收他当小弟！ 手捧锦衣，常末苦笑。太大意了，早知道就应该在来之前打开天机眼预测一番了！洪荒大陆，捅你刀子的，可能都是与你亲近之人。 “为什么？” “阿妹被我族巫神玄冥大人看中，成为巫神弟子。我刑天重新回巫族任事了。”刑天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常末，凛然的道，“为了我巫族的崛起，我刑天死生不惧。——对不住大哥了。” “咚咚咚”，三个响头，刑天额头出血。 “为什么？”常末眼神呆呆的盯着远处快落进首阳山的夕阳，冰冷的声音，问道。 给即将死的自己磕头，还是出卖自己的小弟，他没有必要领情。 “因为大哥的阿妹，在我巫族。为了我巫族将来——将来的崛起，大哥必须死；死在人族手中，大哥阿妹才能在巫族真心为我巫族的崛起，尽全心，尽全力！” “巫族的大义？” “为了我巫族崛起，刑天虽死无憾！——现在刑天只能对不住大哥，牺牲大哥了。” “阿泠快饿死的时候，巫族给你吃食了吗？” “没有。” “你刑天在中阳城走投无路，巫族给你帮助了吗？” 刑天头贴地，没有啃声。 “哼哼，你刑天如果在中阳城饿死，巫族会来中阳城给你和阿泠收尸吗？”常末恶毒的问，“不会；因为你们没有死。” 刑天跪在地上，心头一颤。 “因为我，所以阿泠才会被玄冥收为弟子；因为我，你刑天才能重回巫族；因为巫族要我死，所以你刑天才会被巫族重视。目的，就是要你出卖我！”常末冷冷地道，“哎——，这件锦衣，你先收下吧，算是大哥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你回归巫族，一定不可能再受到重视的，他们肯定不会给你锦衣的，——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啪”；常末又是一拍袖袋，“这件锦衣，我特地给阿泠买的，你如果能活着，还能活着回巫族的话，就带给阿泠，说是大哥我贺喜她成为了神巫弟子的礼物。” 弯腰，锦衣轻轻放地，常末面色一紧，立时转身，脚尖用力，腾身便跑；目标山下。 刑天跪在柔软丝滑的锦衣跟前，怔怔的看着飞离的常末的背影，失落的眼神悲哀着。——是啊，如果不是巫族要杀自己的大哥，会让他阿妹成为神巫弟子吗？如果不是要杀他大哥，他刑天能够重回巫族任事？如果我刑天不是与大哥相识，我——我刑天做的真的对吗？ 没有人回答。 远处，数条人影从树顶跳下，身形闪动，将常末团团围住。 “啪”，长剑在手。 死？常末暂时还没有去想他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围攻了，相信凭借天机眼，能够安然度过；只要他能随时保持镇定。镇定，一切便都在他天机眼预测之下。 冷冷的眼神，盯着围杀过来的东郭家族的食客。 这是一个局，一个巫族与人族共同布置的谋杀他常末的局！中阳城，先阻杀后求和，东郭维斗是在遮人耳目，同时也是给三界的大人物一个冠冕堂皇的交代，显示他东郭家族的大度。暗中，勾结巫族，在这个山头设下埋伏，偷偷灭杀自己。既在三界露脸，又与巫族结交；获得巫族暗中支持，他东郭家族的势力在人族必然会更加稳固，更加的强势。 谋杀常末，就是东郭家族与巫族结交的契机，就是东郭家族在人族强势崛起的关键。同样，巫族为了自己的阿妹为他们尽全力，必是除掉自己而后快。看来，自己成了嫦娥背叛人族，向人族报复的因；嫦娥与后羿相识，看来也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样的唯美，而是她为了给自己的弟弟——就是我常末，报仇！ 大义如刀！ 看来，为人族，为巫族，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我常末都必须得死！只有自己死了，整个洪荒大陆才能清静下来，和谐稳定健康的发展。 常末想到这，苦笑。——穿越带来的因果啊。 原本，他是打算在这里与刑天刑泠会合，然后就离开中阳城，什么什捞子的机缘，他常末也不要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保住小命，练功升级，提升实力。 世事难料！刑天竟然背叛，自己再次进入了被追杀的境地，而且还是又一个死境。人啊，在这个世界上，是谁也不能信：信一回，死一回！ 大义这把刀，通过刑天，砍到了他常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