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十七世纪的坦克梦

    众人走了之后，会议室就剩下崇祯和王承恩，崇祯大笑不止，弄得王承恩莫名其妙。忙问：

    “我的皇上，什么事这么好笑？”

    崇祯望着王承恩，诧异道：

    “你不觉得好笑吗！这个四川换吕宋的计划，居然真的有点样子了！哈哈！一个月以后，张献忠乘船经过南京的时候，朕在想，咱要不要见见这个大大有名的张献忠，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王承恩有点吃惊，问道：

    “我的皇上，你该不会还要找张献忠签名吧！这可是后世追星的粉丝们才会干的事！怎么？准备乔装打扮私会张献忠？还是公开召见老张？张献忠这人属泥鳅的，可不会答应见你。好啦，有时间干点别的不好！皇上要是得闲，也来我们电气组帮帮手怎么样？”

    王承恩这段时间天天就扑在电气组，缴获的潜水器的电机被拆了下来，被王承恩当做教学模型，跟电气组的人把原理和结构耐心地讲解了一遍，然后就正式开始着手发电机的试制，第一台交流发电机和第一台直流发电机差不多已经做出来了，过两天就可以进行测试，所以王承恩这会儿是挤时间参加军机处的会议，要不是崇祯要他留下，早就跑去弄他的发电机去了。

    崇祯见王承恩潜心电气化大业，心道蒸汽机还没谱呢，不过一开始搞水力发电也不错，于是发表意见道：

    “依我看，电气化的步伐慢就慢点，可是蒸汽机可得马上搞出来才行。我还寻思着我那装甲车什么时候才能装上动力装置呢！要不这样，让公主帮你盯着点电气组，你还是重点盯住蒸汽机项目，集中精力把蒸汽机搞出来才是正经。至于朕嘛，装甲车虽然做出来了一辆，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朕还打算试制坦克，你觉得咱这个条件，造坦克有没有戏？”

    崇祯也知道，让学医的公主去搞发电机，恐怕帮助不大，最关键的是，最近公主的精力放在金融上，尤其和孙枝蔚打得火热，除了在军事工程学院授课，就是和孙枝蔚厮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谈公事还是谈私事。当然这事也瞒不了王承恩，王承恩笑了笑，说道：

    “公主能教好书就不错了，依我看公主也许要反抗包办婚姻，说不定就能上演一出真正的‘私定终身’的自由恋爱戏码，咱还是不要打搅人家的好事吧！至于蒸汽机，很快就有好消息了。我的大皇上，你就放心吧！再说就算有了蒸汽机，你也不能将蒸汽机装上坦克啊，除非你想搞一个苏联曾经造出来的三头怪物坦克，那家伙长达15米多，估计能装上蒸汽机作为动力。”

    崇祯对于公主和孙枝蔚交往频繁，倒是抱着鼓励的态度，这个孙枝蔚对于新事物接收之快，也算这个时代难得的可以与时俱进的人才，若是和公主配成一对，那也是好事一桩啊。反正和周世显还没有成婚，周世显也算年轻有为，这包办婚姻若是不成，还怕周世显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而当听到王承恩说到三头怪物坦克，崇祯一下子来了兴趣，马上问起这个“三头怪物坦克”：

    “你说苏联人搞过这什么三头怪物坦克，那是什么玩意，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给我说说。”

    崇祯这军迷也就是二把刀，对苏联坦克的认识就停留在T－34、T－80之类的上面，不像王承恩曾经痴迷于各国的坦克发展史。王承恩心说，要是让皇上领着一帮明朝人来搞坦克，是不是也会将20世纪各国坦克走过的弯路重新走一遍。当下叹息了一声，说道：

    “苏联的这台坦克，有三个炮塔，中间的炮塔装有双联装的火炮，最后的第三个炮塔上居然装上了八联装的喀秋莎火箭炮。你想知道这钢铁大怪物的转弯半径是多少吗？请听斯大林说的：‘它不需要转向，我们可以把它直接开向柏林。’，哈哈，斯大林真是很有幽默感！”

    一台坦克居然比40尺货柜还长，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怪物。崇祯的理想也就是能搞出来履带式的坦克，对于重型坦克连想都不敢想，苦笑一声，说道：

    “兄弟，人家能搞出那变态的坦克，那也是人家的制造能力强啊！唉！咱要求也不高，咱就想搞一款比当年鬼子的‘豆战车’强点的坦克。你还别说，自从甲申式装甲车能够动起来之后，咱就觉得造坦克也不是什么登天的难事！”

    王承恩撇撇嘴，很有点瞧不上崇祯的理想的样子，当然这主要是瞧不起鬼子的“豆战车”，那都是什么货色啊！得，还得跟皇上把这装甲车和坦克的定位敲定一下，别尽走弯路了。王承恩只好耐心跟崇祯讨论起坦克的事来：

    “我说皇上，鬼子的‘豆战车’，那玩意，也就是对付鞑子和李自成的队伍还好使，它总重也就是3.45吨，比咱的甲申式装甲车还轻，好处嘛，就是通过性不错，不过它甚至还抗不住一颗重机枪子弹，随便弄门炮，只要是高爆炸药的炮弹，就可能打残它，所以说它的抗打击能力太差了。依我看，甲申式装甲车倒是可以参照‘豆战车’的标准，不妨把钢板做薄一点，总重不要超过四吨，能对付鞑子和大顺军就行。至于坦克嘛，我的建议，至少应该超过鬼子的89式中型坦克，因为坦克的假想敌是日本人，至少要能抗一抗日本人的火箭弹。”

    崇祯一想不错，对付鞑子和大顺军，装甲完全不需要15毫米那么厚的钢板，但是要对付日本人的火箭弹，至少前装甲得厚一点。崇祯对于坦克的认识也就是图片和电影上的那点认知，除此而外就是读了点坦克战力比较方面的文章，这跟造坦克完全不搭界。当下只好作谦虚状，请教王承恩：

    “那，依你之见，这个坦克要按照什么标准来设计？”

    说到坦克，王承恩眸子一亮，心道要是尽情吹起坦克来，那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哪怕说个七天七夜也说不完，不过大家都忙，那就长话短说吧！正准备说呢，太监成满贵恰在这个时侯进来报告：

    “启禀皇上，‘中华’足球队和‘恒大’足球队马上就要比赛了，皇上不是要亲自主哨吗？时间差不多了，皇上要不要现在就去？”

    话说崇祯到了南京之后，对于发展足球运动可谓不遗余力，还特别喜欢亲自吹哨。所以大明的足球在原来蹴鞠的基础上，正在谱写新的篇章。比如“中华”队就是中华车辆股份冠名的，自然“恒大”队便是恒大地产冠名。这两支球队今天进行“甲申杯”决赛，崇祯原本是要亲自主哨，哪怕众人反对也阻止不了皇上当主裁的决心，最后没辙，只有派重兵进场维护秩序，以保障皇上安全。

    可崇祯这会儿正和王承恩大谈坦克，虽然做好足球裁判才是他前世的专业，不过作为一个地道的愤青，此刻对于坦克的兴趣明显盖过了足球。崇祯也顾不上是不是爽约，这关于坦克的讨论才起了个头，可不能就此打断。朝成满贵挥挥手，说道：

    “朕有军国大事，传朕口谕，去叫小顺子前去吹哨吧！”，一句话就把成满贵这太监打发跑了。至于小顺子吹哨的水平如何，这家伙平时踢球听惯了崇祯的哨声，至少也懂得什么叫越位吧！

    打发跑了太监，崇祯继续谈论坦克这个话题：

    “咱继续说坦克的事，嗯，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要按什么样的标准设计坦克。”

    “对！你说说看，什么标准？”，崇祯对于设计坦克两眼一抹黑，当然得有个标准，否则摸着石头过河，说不定要摸到牛年马月去了。

    王承恩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鬼子的豆战车没什么参考价值。咱先说说鬼子的89式中型坦克吧，这89式坦克是1930年正式定型，使用的是表面渗碳的镍铬钢板作为装甲，正面装甲17毫米，侧后装甲15毫米，顶甲10毫米，底板装甲5毫米，配备57毫米短管坦克炮，以及两挺机枪。成员四人，战斗全重12.7吨，长4.3米，宽2.15米，高2.2米。我们的坦克最少也要超越89式，我们现在还没有炼出镍铬钢，所以钢板还得更厚，至于炮塔，不妨借鉴苏联的整体铸造炮塔设计。只要重量不超过18吨，采用1：8杠杆系数，1：40减速比，假设杠杆长度一米，两个人同时扳动杠杆，各自出力50公斤，总出力100公斤，合980N，施加在曲轴上的扭矩是980N.M，输出到主动轮的扭矩是39200N，假设主动轮直径是0.6米，那么驱动力可达11760N.M，也就是1200公斤的驱动力，驱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当然这坦克肯定快不起来，只怕比牛还慢，完全谈不上机动性。”，王承恩顺手拿了一张纸给崇祯算了算，看起来人力的确可以摇动十几吨的坦克，如果两个人驱动实在不够力，还可以上四个。

    崇祯苦笑一声，心道不知道坦克起步之后，换挡能挂上一个什么样的档位，1：20还是1：10？起步的时候时速不过600米，若是换挡挂1：20档位，时速不超过1.2公里，要是能挂上1：10的档位，时速2.3公里，嗯，这还差不多，虽然比步行还慢，牺牲了机动性，换得了抗打击能力，俗话说有所得必有所失，也是值得的。

    不过崇祯马上想到一个问题，这个时代的桥梁大多数根本就承受不了超过10吨的重量，故此颓然坐下，长叹一声，无奈地说：

    “只怕等我们造出18吨重的坦克，到时候却用不上。这大明的桥梁，我看连5吨的装甲车通过都够呛，更别说18吨的坦克了！我说，能不能干脆造一款水陆两栖的坦克，这样才能不至于造得出却用不上啊。”

    崇祯的意思是说，桥梁不能过，咱的坦克就从水里游过去，这当然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王承恩真为崇祯的执着感动，却又觉得不能把设计搞得越来越复杂。只好跟皇上说：

    “我的皇上，本来要是动力足的话，坦克从河道水底开过去也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大江大河，可以用水泥船轮渡。造两栖坦克，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押后吧。至于重量的问题，也可以采用附加装甲的办法，平时拆除附加装甲，投入作战时再装上，这样就能降低骡马牵引时的坦克全重。不装附加装甲的时候，降到12吨也不是不可能。二战的时候，德国人还干过一件事，就是在坦克上糊上水泥，虽然是防磁装甲，目的是防止磁性手雷，不过也能提高抗打击能力。呵呵！反正，这就像大明的盔甲一样，在冷兵器时代，可以保护人的身体，而让坦克再穿上一层盔甲，就叫附加装甲，也可以提高坦克的生存能力。”

    说起坦克，王承恩还真是很有说道。说起来二战的时候，德国人在3号轻型坦克用螺栓加装8毫米到30毫米的附加装甲，给3号坦克穿上一层盔甲后，效果还真不赖，看起来威猛，防护能力也上升了一个档次。尽管3号坦克装上附加装甲也不到22吨，却愣是跟32吨的T－34打了个平手。

    崇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奶奶的，本来坦克就是铁甲护身，愣是要再穿上一层盔甲，嗯！这主意不错！那个什么模块化设计思想，是不是就是这个理？崇祯整个人轻松下来，微笑道：

    “我说王承恩，还真有你的，这主意好！按照那个什么模块化设计思想，咱就设计一款轻型坦克作为基本模块，对付鞑子和李自成，坦克裸体冲上去就是，用一般的坦克炮就行。要是对付日本人，咱就装上附加装甲，再装上厉害的坦克炮，摇身一变，它就是一辆中型坦克，你说怎么样？”

    “皇上高见！我看行！”

    崇祯昔时就是一个搞体育的，刚才听王承恩说了一气坦克设计标准，可是说过之后心里还是没谱。装甲车简单，就是一个铁壳加六个轮子，但是对于坦克履带和旋转炮塔，仍是没什么概念。要说履带吧，挖掘机的履带也见得多了，可是平时也没有留意，设计和制造更是另一码事。崇祯没辙，只得说：

    “这个履带系统，包括承重轮和悬挂系统，设计还得你来。至于炮塔，能不能搞一个简单点的设计？呵呵，还是你水平高点，要咱来搞，还真搞不定。”

    王承恩无奈，只得答应：

    “为了打败鬼子，这设计我就揽下了。悬挂系统采用扭杆悬挂，承重轮采用T－34的设计。至于炮塔设计，我得好好想想。可是说好了啊，我那边太忙，坦克的事，你还是多抓方以智的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