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斯坦索姆净化(下）再见阿尔萨斯
“我建议全城戒严，严禁人员出入，然后区分感染瘟疫人群和未感染人群，未感染人群可以带他们离开，感染人群现在毕竟还没有丧失理智，他们还是洛丹伦的子民，我们不能将屠刀对准自己的人民！”尽管这是十分可怕的瘟疫，但是乌瑟尔还是选择了稳妥的办法。 “不行！”阿尔萨斯猛的站了起来：“导师，你这样起不到任何作用！自从我在四月初看到第一个感染瘟疫的人以来，二十多天，我看到了成千上万的瘟疫感染者，他们，没有一个，是的，没有一个逃脱了悲惨的命运，全部死亡，并且转化成了天灾的走狗。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成功脱离了堕落！” “现在的局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天灾能够通过瘟疫感染平民，将我们的人民转化成他们的奴仆！这是一场无法持续的战争！如果我们不趁现在局势还可以控制的时候将所有瘟疫的种子消灭，净化，那么未来，瘟疫传遍大陆，我们将再无活路！” “洛丹伦王国已经有一半人口倒在了瘟疫之下，如果我们心软了，那么我们就将很快面对一城的天灾，大家想想随着那些表面上没感染的人而传出去的瘟疫一旦再次爆发，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大家听到阿尔萨斯这言辞激昂的话语，心中禁不住犹豫起来。 面对这全城的瘟疫感染者和尚未出现症状者，究竟是将他们视作王国的人民，大家守护的对象呢，还是视作活动的瘟疫之源，大敌天灾的潜在兵员呢？ 毕竟阿尔萨斯王子在这两个月间的战斗指挥能力还有对于大局的判断已经让很多人佩服或者认可，他的话语完全有资格让人相信，毕竟他已经不是个初出茅庐的王子…… “阿尔萨斯，那么你将如何处理这个情况？”老元帅发现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不妥，转而咨询年轻王子的意见。 “净化！只有净化！所有的瘟疫感染者必须除去！不然，他们都将转变成为天灾的大军，成为扑向我们王国的敌人！”阿尔萨斯的话语有些歇歇斯里，包括精通圣光的乌瑟尔元帅在内的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一股黑影萦绕在阿尔萨斯的脑中。 “阿尔萨斯，他们毕竟都是王国的子民，你未来统治的对象，现在他们还没有失去理智，还是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这么选择！”质问阿尔萨斯的是真理使者埃兰，他无法相信王子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对十几万人宣判了死刑。 “阿尔萨斯，在你的计划中，未感染的人群呢？”在在坐人的议论纷纷中，星辰的眼角轻轻一挑，问出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意追究却必须面对的问题。 “谁又能保证这种状况不是瘟疫的变种呢？谁又能确保他们没有感染瘟疫呢？既然都在这所城市生活，既然都吃了带有瘟疫的蘑菇，尽管他们现在和常人无异，谁知道他们将会变成什么？我从来还没有听说过瘟疫还会选择人感染，瘟疫所过，没有一个人逃的脱！”阿尔萨斯的声音越来越大，表情也越来越狰狞，仿佛他所要面对的是恐惧的恶魔，而不是斯坦索姆的人民。 “阿尔萨斯，你疯了！你冷静点！”吉安娜也坐不住了，尽管阿尔萨斯没有明说，但是在坐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刚才的话究竟意味着怎样的邪恶，以及背后无尽的血腥。 “吉安娜，连你也不相信我，支持我？你忘了在哈斯格林我们所看到的一幕？”阿尔萨斯的表情愈发狂热，“他们，已经永坠黑暗，只有死亡，彻底的解脱才是唯一的结局！” “阿尔萨斯，我的孩子，你不懂。我们白银之手骑士团字成立以来能够在这片大陆上生存，扬名，靠的是什么？”老元帅缓缓的讲述起来，“靠的是心中的光明，美德，以及一颗守护的心。” “守护吾王，守护国土，守护人民，圣力涤荡，加诸吾身，惩戒邪恶。” “如今，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是王国的子民，是斯坦索姆的市民，他们是王国的一份子，是我们立誓守护的对象，如今，怎么能将刺刀转向我们的子民！” “瘟疫确实已经出现，然而，只要他们神智未曾丧失，坠入黑暗，那么，他们就是我国的子民，我的剑与盾守护的子民，我宁愿日后在战场上消灭这全城人变成的天灾士兵，也不愿意在今日将屠刀对准我们的人民！”老元帅慷慨激昂，他的话语让许多本来认为阿尔萨斯的主意是必须的人也扭转了想法。 是啊，我们是大陆之上的最强骑士团，我们有着骑士精神，我们是洛丹伦最荣耀的剑与盾，如果这全城百姓果真堕落，就让我们将来在战场上，用剑与盾终结他们污秽的生命！ 阿尔萨斯的脸上被血气憋的通红：“你，你们，你们是在养虎为患！这是最愚蠢的想法！” “阿尔萨斯，不要再说了，就由我们在坐的投票决定斯坦索姆人民的未来吧。”乌瑟尔的语气十分镇定，“王子，我知道你的想法，年轻人热血是好的，但太激进就过犹不及了。现在，支持阿尔萨斯的想法的人请举手！” 在坐的人一共有十二人，除了阿尔萨斯和乌瑟尔，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不停争论，然而阿尔萨斯逐渐失望了，尽管大家议论纷纷，可是真正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想法。 是我的导师多年以来的威严在这里吗？难怪第一次对抗就以惨败告终…… “我支持！”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一双稚嫩的手高高举起。 在座的十一人猛然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桌脚的那个小小的，将身子裹在宽大的法师袍中的小萝莉。 “无论大人们采取哪个决断对于房子外面的人民来说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屠杀还是隔离，斯坦索姆的未来，必将是一片黑暗！”小小的声音如咬碎萝卜般清脆，却清晰的印到了所有人的耳际。“就像是农夫养的一群鸡中爆发了流感，农夫不知道是顾忌感情将它们全数关起来任其自生自灭呢，还是为了防止流感扩散马上加以扑杀呢？如果把人当家畜看，我想这个问题就再简单不过了。现在，只不过是所谓的骑士精神不愿让你们举起屠刀罢了！” 星辰的一席话让在座诸位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而小女孩嘴角扬起的一丝嘲弄更让他们感到脸上一热。 “各位大人们，你们此刻所作的决定关系到了斯坦索姆全城十五万人的生命，各位骑士大人又可曾考虑过他们的意见？”星辰毫不客气的将两只小脚摆在了面前高大的会议桌上，脸上带着一丝嘲弄。 “大人们退去之后，隔离区内又会怎样呢？反正都快要死了，没有法律，没有正义，那么拳头大管用，一切都将回归最原始的暴力，不知这斯坦索姆又将变成怎样的人间地狱呢？” 一向几位可爱的脸上配合那种玩味嘲弄的表情，一时间，绝色妖娆，让几位大叔级的老骑士有些失神。 “在此，我宣布，以未来洛丹伦国王的名义，解除乌瑟尔元帅的职务，愿意随他走的，我也不强留，我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必须将这所污秽的城市净化！将这天灾的污染地净化！” 听到阿尔萨斯出人意料的话语，本来就被星辰的话刺激的有些失神的乌瑟尔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洛丹伦王子，他的得意弟子。 阳光照耀下的阿尔萨斯显得别样的神圣，他仿佛是一尊金甲战神！ “我的王子……殿下，遵从……你的……命令，乌瑟尔即刻解除王国元帅的职务，以及白银之手骑士团……团长的职务……”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乌瑟尔本就花白稀疏的头发在微风下飘动着…… 英雄迟暮…… 享誉东部王国的伟大的18级传奇圣骑士，历史上最强大的骑士团，“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团长乌瑟尔，没想到会被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自己所守护效忠的王国的继承人解职，他仓促的从椅子上起身，不小心带翻了身后沉重的楠木椅子，身影摇晃着走出了大门。 “元帅！”“大人！”“团长！”随着几声惊呼，所有屋子内的高层军官都追随着他们元帅的身影走了出去…… 星辰清楚的看到，阿尔萨斯桌子下面紧握的双手和他眼角的湿润…… 是为终于冒犯了一直敬仰的老师而内疚？还是在被自己所坚持的信念不被理解而愤懑？还是在为自己立下大功后依然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的轻视而愤怒？自尊心受打击了？ 星辰无法体会阿尔萨斯此刻复杂的心情，她只知道，阿尔萨斯没救了…… 接下来，王子就要和注定是配角的玛尔甘尼斯来一场杀人竞赛了吧？既然将要面对注定的血腥，我也没有在这里待下去了必要了…… 瞬间，原本拥挤的会议室只剩下了王子和三位从斯塔赫布莱德就开始和他并肩作战的女性。 “吉安娜，你也要离我而去吗？”阿尔萨斯的眼中满是不舍和……一丝深藏的阴郁。 “留在这里干什么？看你怎么屠杀平民吗？”吉安娜的眼中也满是复杂的情感，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自己的未婚夫。 “阿尔萨斯，纵使你的决定再正确，刚才你对老元帅的粗暴处理是极大的错误！他是你的导师啊！为了救你，元帅三日三夜没有阖眼，奔波千里，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你还算人吗？”吉安娜也毫不犹豫的痛骂起阿尔萨斯来。 “再说，瘟疫的情况我也调查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返回达拉然了！”吉安娜的语气转向平和，最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冰冷的双唇在阿尔萨斯的脸颊上点了下，然后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好戏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星辰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将脚从会议桌上放到了地下，“依万里，走吧……” 自从进入屋子后就一言不发的大骑士紧紧跟在小萝莉的背后，向外面走去。 所有人都反对我，抛弃我了吗？ 我最敬爱的导师啊，你反对于吾，吾乃洛丹伦****，未来之王，你居然如此对吾…… 白银之手的军官，你们眼里只有那个老头，完全视我如空气，蔑视于吾…… 我的挚爱吉安娜啊，在这个时候，你居然无视我们的感情，离吾而去…… 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回荡起来：“力量，力量啊，这是个现实的世界，没有力量的你永远是个可怜虫，只能通过祈求来获得他人的怜悯，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才能决断他人的生死！如果您是大陆最强的战士，您是大陆之王，又有谁敢违抗您的意志，蔑视您的存在？” 是啊，我是如此强烈的需求无人能够匹敌的力量还有权势啊！ 我迫切追求这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走到门口的星辰转回身来：“阿尔萨斯，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要强大的力量和权势啊？是不是愿意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啊？没有任何力量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您最好多权衡下。在这里，让我最后称您一声，圣骑士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洛丹伦王子……”说罢，星辰在门口饱含深意的看了深陷负面情绪中的阿尔萨斯一眼…… 我的王子，下一次见你，恐怕就要在战场之上两军阵中了…… 下一次见你，恐怕就要称呼您为死亡骑士了…… 您的爱人吉安娜和您人生的轨迹将交错而过，渐行渐远…… 再见了，未来的巫妖之王，阿尔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