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大成若缺之琉璃劫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大赢若绌，躁胜寒，静胜热，清净，为天下正。 ——《道德经·大成若缺》 封凌一进入到洪流之中，便能感受到那长河之中的空间碎片力量，如同针扎一般刺在自己的心灵之中。 这空间碎片，虽然短时间之内不能突破封凌的防御，但是时间久了，封凌回程就实实在在的成问题了。 封凌战劫刀一劈，洞天浮屠出手，一层层的浮屠，树苗一般迅速成长，空间碎片扎在上面，纷纷被粉碎，这些碎片虽然厉害，但是还不能与封凌的战劫刀媲美，毁灭特性爆发，一片片的区域消失在战劫刀之下。 “没有用的，即使你不断的毁灭，也不及大劫的万分之一，破灭之后的空间力量，都可以为我所用！”封凌毁灭一片废墟之后，身在空间洪流之中，竟然还能够后听到别人的话语。 要是在平常，这声音根本就没有什么，但是眼下，这声音却让封凌心几乎跳了出来，因为这声音对于他来说，是在太熟悉。 这个声音，竟然是慧远。 封凌出发的目的，就是寻找慧远，想让慧远从蜃魔的影响之中恢复过来，但是现在一听这个声音，封凌顿觉不妙。 很明显的，慧远已经成为了蜃魔的帮凶。虽然封凌不知道慧远是怎样陷入进去的，但是现在双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敌人，只有打倒一方，踩着慧远的尸体，才有可能进入到苍螺方舟之中。 “为什么阻挡我的去路？”尽管封凌已经认定，慧远已经是蜃魔一方的人，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碎片河流之中，一点的碎片，突然组成慧远的样子，屹立在封凌的面前，俯视道：“没有为什么，人都要为自己而活，既然道纪已经没有了希望，为了生存下去，自然该有所选择。” “慧远”突然举起战劫刀，一式刀法自然地甩出，封凌也伸出战劫刀，对峙对轰在一起。 没有任何的意外现象出现，两人的对抗，已经变成意外的短兵相接，但是封凌心中却明白，这是慧远在告诉他现在所有一切的信息。 慧远告诉自己，现在的第一道纪，已经只剩下苍螺方舟边上的一小块区域没有被征服了。然而大劫也才开始发展，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越来越猖狂。 封凌依旧摸不准会员的企图，慧远传给自己的那些信息，封凌相信是真的，会员已经没有了必要骗自己。一方面却有对于慧远提神防备，以往内慧远现在还阻止这自己，绝对不是送信那么的简单。 “活命，就那么的重要么？”封凌依旧神色平静，显然这个问题，不是所有人都有回答的。 响起从前慧远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封凌心中升起淡淡的感慨，同为师兄弟，现在的战劫门，却只剩下慧光一人在独撑，他小小的年纪，却要承担起这么重大的责任，其间的压力可想而知。 “保住性命，道纪才有希望！”“慧远”突然爆开，无匹的气浪，冲击着封凌，让这条长河开始翻滚…… “哦？”封凌听出慧远似乎话中有话，等待着慧远继续解释下去，心中渴望这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道纪注定是要覆灭的，与其所有人都死亡，那还不如保存一丝的力量，以待以后有机会东山再起。”慧远声音有些沉重，带着一种悲哀的语气，封凌都感觉自己的心神有点动摇。 “你真是因为这样才投入蜃魔的旗下？”封凌再次疑问。 “那当然，你没有亲眼见到过大劫的力量，自然不知道大劫有多么的恐怖！”借着空间碎片，慧远的声音不断地传入。 “看看吧，那边无尽的黑色，无边的紫云，都是大劫卷起的景象，整个第一道纪，已经没有了一块乐土，就连你抱有全部希望的方舟，此刻也被卷入大劫之中，时刻都有被淹没的危险。” 封凌随着慧远的声音举目远眺，其实不用慧远说，封凌都知道，大劫席卷之下，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再一次确定了苍螺方舟的方向。 “差点被你说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此刻的你，已经完全沦为蜃魔的玩物，说什么忍辱负重，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为人么？再不济我们也做过十几年的师兄弟，你若是心系道纪的话，怎么连回到战劫门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封凌确定苍螺方位，便再次抡起战劫刀，一刀快过一刀的，一眨眼便将整条长河搅得天翻地覆。 封凌一瞬间便明白，这是慧远在拖延时间，只要自己多等上一刻，苍螺就多了一份危险。 而阻挡在封凌面前的空间碎片长河，又再一次的凝聚在一起，大劫不灭，他自然也不会消失。 对面的慧远沉默很久，才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我现在没有能力回去，我的身上，还具有着蜃魔的灵魂丝带，一旦我去到那里，只会早一日给道纪带来危难，或许，等到道纪破灭的时候，我才能够见上战劫门一眼吧。” 慧远具有悲哀的声音，再一次敲击着封凌的灵魂，让封凌再一次的陷入犹豫之中，他弄不清楚慧远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按照封凌的了解，慧远绝对不愿意臣服于蜃魔的yin威之下的，去不到道纪也很有可能，而且，慧远的理由十足，一旦去了第二道纪，那么将会带去大劫，早日引发那边的破灭。 现在大劫还在第一道纪猖獗，还有一点时间给封凌，所以，封凌也犹豫了，如果慧远所说属实的话，那么就必须解救慧远，因为慧远和相处这么久，一定知道蜃魔的很多东西。 “师弟，得罪了。我身不由己，如果非要一决生死，还请你不要手下留情！”慧远话音一落，长河之中，片片碎片不断飞舞，切割着这空间之处无所不在的气息，将之搅得更加混乱。 封凌顿时心中一阵恼怒，却也无奈。只能提着战劫刀与之一战，而且，这还不是慧远的真身，现在的这种情况，只是慧远在想办法缠住自己，与蜃魔的力量在赌斗。 面对如此情况，封凌不禁恼羞成怒，慧远的话，让他下不了决心，但是现在时间又不多，如果慧远真是被蜃魔控制，那么一切也解释的通。 就在封凌为难的时候，身边晶莹的亮光一闪，化为千万的晶莹小剑，将那些空间碎片全部击偏，之后所有的晶莹之间尽数聚集在一起，逐渐化为液体，封凌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变化，现在能施展梵呗琉璃剑的，只有慧光了，不知道他来到这里干什么。 果然，琉璃剑化为慧光的样子，站立在封凌的面前。 “你来干什么？”封凌语气有点不悦，现在非常时期，慧光如此的做法，无异于将自己独立出了众人之外。更深一点，是封凌不想让这个儿时的玩伴出现意外，原本就是想将他留在青冥的，但是作为一方之主，不得不来。 “封凌师兄，对手可是慧远？”慧光丝毫不在意，反而问道。 封凌默默不语。 “我见封凌师兄这么久都没有解决这里的事情，想必是碰上了什么麻烦，而能够让封凌师兄觉得麻烦的，应该就只有入魔的慧远了！”慧光语气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原本慧远是他战劫门最敬重的师兄，但是现在慧光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 “对手是慧远没错，不过这里却没有他，只有破开这跳长河的封锁，才能见到他的真身！”封凌盯着长河的对面，轻轻说道。 “明白了，那么这里便交给我吧，我帮师兄对付这里，你去对付慧远，记得帮我这个忙，一定要亲手斩下会员的头颅，以祭奠慧心师兄！”慧光朝着封凌微笑一下，就转身投入长河的碎片之中。 “胡闹，这里还用不了我多少时间，回来！”封凌一手抓去，却已经抓空了。 “放心吧，师兄。别太小看我，这点小伎俩，还难不住我！”慧光裂开嘴唇，口中念念有词：“大千世界百杂碎，虚而成剑！梵呗琉璃剑之琉璃世界！” 下一刻，慧光的全身已经全部炸开，化为无数的晶莹小剑，依附在无尽的空间碎片之中。 大希之境的印解之术，竟然被慧光在此刻施展出来，每一点依附，都是慧光的本命精华。 封凌在得知慧光的决定之后，就明白慧光的打算，然而印解之术，原本就是逃命的招数，封凌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一瞬间将慧光逼回原形，而且现在也不是内斗的时候。 “师兄不必理会我，只要师兄别忘记了我说的话，那样就死而无憾了。战劫门有着青冥的庇护，相信师兄能够让他存活下去的，只可惜，见不到你带慧远脑袋见我的时候了！”虚空之中，封凌总感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然后就是漫天的剑影，夹杂着空间碎片，逐渐聚而成一把巨大的惊世巨剑，上面颜色晶莹，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冲去。 “慧光，别做傻事！”封凌一瞬间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慧光的突然决定，封凌都没有反应过来。 “师兄，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以所有的本命精华，凝聚成这个琉璃世界，会带着你们度过这个长河，直达彼岸，那里，慧远在等着你们。师兄，答应我，斩下慧远的脑袋！”慧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于无。 封凌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木然，一瞬间有些失神，慧光最后的声音，在耳畔不停的回响，封凌之事下意识的挥动着战劫刀，带领着众人，在琉璃世界的带领之下，前进着。 一柄巨大的琉璃剑，横越虚空，上面晶莹的小剑，不断的剥落，进而被虚空吞噬，巨大的剑身，在大劫力量的摩擦之下，越磨越小，即使是封凌，也不能阻止慧光的自我灭亡。 终于，琉璃剑消失于无的一刹那，众人再次祭起连心盟，阻挡大劫的侵蚀力。 永别了，师兄！ 这是封凌听懂的最后话语，之后，封凌就屹立在长河的对面，度过了慧远的封锁，正式见到了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