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知者不言之尘麓现世
一个多月之后，御天辰终于出关，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必定有所收获。 御天辰来见封越离的时候，锡辰正在向封越离作报告，御天辰其实也很欣赏这个在自己受伤时候代理自己的人，锡辰能力都一般，不过却有着一颗不同常人的心。那就是做什么事情，就会拼尽全力去做，而且不达目标誓不罢休，御天辰对于他的了解，也是基于表面上认识，毕竟御天辰不可能一个个的了解青冥的弟子。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御天辰可以说就知道了很多，封越离启用锡辰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自己已经身受重伤，能够复原已经是不错的了。现在多了一个帮手，对于御天辰来说可是好事。 “少主！”锡辰看到御天辰来了，连忙躬身行礼。 “师父！”御天辰先跟封越离行礼，在封越离示意时候，才对锡辰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不要叫我少主！” 锡辰摸着呵呵一笑，对于御天辰的呵斥不以为意。 封越离像是没听到一般，御天辰没有跟锡辰继续讲很多，直接就跟封越离对上话了，御天辰兴致勃勃的道：“师父，徒儿这次终于不负师父所望，伤势已经痊愈，非但如此，徒儿修为已经更上一个层级了。”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封越离似乎并不高兴，锡辰在旁边听着一愣，不知道冥主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修为增长了，难道不值得高兴么？不过锡辰可没有质疑的心思，封越离的话，他自然深信不疑，肯定当中有原因了。 御天辰在封越离这么一说之后，脸色不由暗淡下来：“看来师傅已经知道了。徒儿别无他法，只能走出这条路，让师父失望了。” 封越离不怒不喜的摇头道：“为师并不是失望，只是惋惜。你我都走上了这条路，回不了头了。而且你逼我陷得更深，为师很担心，你的前途，并不是可以以力量就能换回来的。” “徒儿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对于徒儿来说，只要能够像师傅一样，笑傲此生，便已经无憾了，至于生死，徒儿从未放在心上。”御天辰看着封越离，眼中无畏的神色一览无遗。 “以寿元换取力量，这条路有为师一个人走就够了，而且，为师能够做的，还可以抑制力量的膨胀，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封越离对于御天辰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所以徒儿才要尽快的完成师父的心愿，即使要走，徒儿也要陪伴在师傅身边！”御天辰毫不迟疑说道。 封越离听后，便不再说话。 一种无形的悲哀的感觉，悄悄蔓延起来，锡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却明知的选择了沉默，少主和冥主的心思，不是他能理解的，他所作的，只是绝度的服从命令。 良久，封越离似乎一阵叹息，突然说道：“锡辰，你回答本座，尊严与夙愿，哪一个更为重要？” “啊？”锡辰恍然不知，听见封越离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惊得不知所措，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个……我也说不好。要看情况而言，”锡辰言辞之间有些支吾。 “说下去！” “就像上次一样！”锡辰看着御天辰鼓励的眼神，心中似乎突然有了足够的底气，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言辞也清晰起来：“上次少主一人对抗鬼帝之时，我就有点明白，那个时候，在少主的心中，选择了尊严，但是却将夙愿托付给了我们，少主选择一个人对抗鬼帝，以求得到自己的尊严，我们却承载着少主的夙愿，将子依师妹护送回山，所以就那个情况而言，夙愿应该大于尊严。” “你是这样认为么？”封越离看着锡辰，再次的问道。 “这个，也不一定，那一次是因为少主明知道性命不保，所以才选择尊严。如果明知道尊严得不到，或者说，那个时候是有三方势力对抗少主的话，我相信少主会选择夙愿的。”锡辰说过之后，连忙低头，聆听封越离的训示。 谁想封越离却只字不提，只是说道：“你先下去吧，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有事情本座自会吩咐的。” 锡辰不禁有点失望，期望中兵没有得到封越离的答案，他没有说什么，封越离能够让他说这么多，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锡辰只好选择告退，想必冥主还有很多话想和少主说吧。 锡辰走后，封越离这才道：“一个好的领袖，既要有尊严，又要有夙愿，本座再选择两样的时候，就意味着本座必须付出更多。你是本座的徒弟，所以，为师本是不愿你走上这条路的，战龙印在为师研究出来的时候，为师就没有选择修炼，但是到后来，却有另外的方法，让为师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只不过这也让为师欲罢不能，没有退路。” “徒儿知道，徒儿让师父失望了，只是徒儿不想活的没有尊严，只求能个师父一样，笑傲整个道纪，此生便已经足够。”御天辰躬身道。 “有我在，还怕没有你的尊严么？”封越离反问道。 御天辰一阵沉默之后才道：“师父还有师弟，只要师弟好好的，师父的夙愿最终必将达成。” 封越离再次一声长叹：“原来你不想和凌儿争夺青冥少主的位置。这么些年来，难道你还不了解本座么？凌儿自有他自己要走的路，你代替不了他，也不用代替他，只要你没有将青冥毁掉，为师就已经老怀安慰了。” “师父何出此言？”御天辰不解道：“就算徒儿再无用，也必定能够将青冥继承下去的。” “如此最好！为师担心的是，凌儿到时候和你来争，而你却不敢对他出手而已。”封越离道。 “徒儿不会出手，师弟也不会出手的！”御天辰坚定道。 “世事难料，为师也希望如此。记得为师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努力活下去！”封越离沉声道。 “师父……”御天辰不明白，封越离为什么老说这些话。 “明日为师会带着凌儿去一趟尘麓，那里，是为师必须去的地方。”封越离轻声说道。 “馨玥师妹所属的地方！”御天辰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没错。尘麓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有各大势力的首脑，才明白其中的奥妙，等你执掌青冥之后，就会明白一切事情的原委，可惜啊，如果你有那个能耐将馨玥吸收过来，为什么也就不用什么事情都这么cao心了。”封越离很惋惜道。 御天辰却地下了头，宁馨玥身上那股出尘的气息，让任何人都为之着迷，不知道师父这次去，会去做什么事情。 “师父，徒儿可不可以一起陪同前去？”御天辰似乎下定决心，抬头看着封越离。 “怎么？要实行为师的计划了么？”封越离不由笑了：“不过这一次你可打错算盘了，馨玥道行可是很高的，你撼动不了她的心的。” “徒儿想去见识一下尘麓的主人，传闻尘麓的主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徒儿也想跟着师父一见。”御天辰转过头道。 “你放弃吧！”封越离没有理会御天辰的神色：“这次一去，只怕尘麓就将换主人了。何况，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么？” “徒儿……” “给你个任务，为师回来之后，要听到碧落或者黄泉一方使者的死讯，只有这样，你要有资格被称为青冥的少主，你才对得起死去的青冥弟子。也对得起你这次的参悟。” “徒儿谨记！”御天辰一听到这，立即答道。 封越离这才满意的离开。 翌日，封越离带上封凌，踏上了尘麓的道路。 送别的有梦子依和御天辰，至于雪怜箬，则是没有出来送行，她知道，一个多月的平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多了。 封凌肯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原本打算要求封凌和梦子依成婚的，但是封凌找了很多借口，其中之一便是自己的手臂问题，独臂新郎，听起来很是不雅，而且封凌老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封越离似乎对自己的手臂很有办法，承诺只要自己手臂好了之后，就马上娶梦子依，雪怜箬这才松口，不过对于封凌的离别，雪怜箬还是很不快的，所以没有来送行。 临行之前，梦子依走到封凌的边上，抬手摸了摸封凌的左臂，似乎雪怜箬已经把事情对她说了，封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到嘴边，只是说了一句：“子依，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封凌哥哥！”梦子依有恋恋不舍的看了封凌几眼，这才挥手告别。 “师父，早点回来啊！” 封越离笑着摆了摆手。 尘麓。 很久之前，这里就存在。 在道纪刚形成之时，就存在着一个传说，尘麓之地，其实就是当代圣主坐化的地方，看守圣主的人，就在那里建立尘麓这个实力。 这个势力有着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一脉单传，一代只收一个徒弟，而且是终身不嫁，这个道统，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即使如当今的封越离，也没有能力改变，因为顾忌的太多。 圣主死后，看守的人，在圣主坐化的地方，感觉到了一丝的外泄，于是接着这股灵气修炼起来，悟出震惊道纪的“真如”法门，但是这种法门并没有流传于道纪，只是作为守护圣主死后之地的武学。 传承到现在，一般都没有人看出尘麓主人的实力，即使看出，也不言，也没有势力来侵犯尘麓，尘麓得以在道纪的幻灭中，渡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 没有人来攻占尘麓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各大势力都参观过圣主坐化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尘麓的势力，说是势力，其实也只是主人一人单枪匹马，既然没有人能奈何她，而且又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呢？ 所以，尘麓，就这样永久的生存下来了，至今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半个月之后，封越离与封凌终于出现在尘麓的地界。 这里几乎是道纪最偏僻的地方，但是同时也是最美妙的地方，封凌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有点沉迷与这里的景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封凌也开始懂得欣赏起来，犹记得当年，自己和水清灵荡舟湖上的情形，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懂得欣赏的。 “馨玥，本座已经到此，你该出来实现你的承诺，好好招待本座了！”封越离鼓足了声音，大声喝道。 只见整个山谷，都回荡着封越离的声音，这里没有人打扰，空谷幽幽，回声络绎不绝。 片刻之后，在两人的面前，一个泛着白光的光圈，在两人面前不断扩大，待到有容纳一人大小的时候，宁馨玥从里面走了出来，笑意吟道：“世伯真是让馨玥意外，竟然弄了个这么大的阵仗，只怕师父都被你惊醒了！” “哈哈，不意外点，怎么对得起馨玥拒绝本座到青冥做客呢！这也算是还了馨玥拒绝本座之意了。”封越离大笑着说道。 “世伯好生奇怪啊，馨玥不是已经到了青冥住上一段时间了么？世伯怎么还反过来责怪馨玥呢！再说了，是我师父有事情我才回来的，如不然，馨玥也不知道会中世伯什么诡计呢！”宁馨玥笑着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撒娇的意味，看得封凌目瞪口呆，实在弄不清楚宁馨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宁馨玥一时失态，竟然忘记封凌还在身边，连忙闭口道：“都怪世伯，害得馨玥止不住自己的心情，让封凌世兄见笑了！” “不妨事的，馨玥本色，封凌自会不如呢！”封凌也连忙道。 “不说了，越说越乱。馨玥带你们去见师父吧。”宁馨玥道。 宁馨玥一招手，那光圈就扩大一倍有余，宁馨玥首先进去，封越离没有说话，也步入了，封凌虽然不明白，但是联想起当日宁馨玥的种种手段，知道这些事情跟修为有关。 三人刚一进去，那光圈就自动关闭起来。 黑漆漆的通道，里面传来泥土的气息，封凌知道，这尘麓，说不定就在山腹之中。 随着三人的不断深入，封凌越来越感觉到，这山腹竟然如同水千涟的浮生秘境一般，里面空旷无比。 感觉转过一个弯，里面就明亮起来，看来住在黑暗之中的人，都喜欢利用夜明珠来照明了。 “世伯跟我进去吧！”宁馨玥涅了个不同的印诀，这印诀，封凌没有见过，这一次，却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但是封凌却能感觉到，这空中的气息变化了，变得更加的幽静。 封越离却没有跟随了，只是吩咐宁馨玥道：“不用了，本座就不必进去了，你进去跟你师傅说一声，她要的人，我已经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