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善者不辩之母子相见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辩，辩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道德经·善者不辩》 封凌和雪怜箬这对母子，就这样在念凌峰上依偎着，不断的诉说着，十七年来的分离，封凌有太多想说的话。 在雪怜箬的身边，封凌实实在在的变回了那个只有六岁左右的人。 “娘，你说，如果爹不把我们分开，我们一家一直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封凌感慨着说道。 “是啊！”雪怜箬也随着一阵感慨，“可惜，人生不是那么的一帆风顺的，想要真正理解某些东西，只有自己经历了，才会懂。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封凌默默的念着，手指却在玩弄着雪怜箬从肩头上垂下的头发。 “咦，娘，你的头发怎么都变白了？”封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才发现，原本母亲乌黑的青丝，已经变成白色，自己捏在手中才知道。 雪怜箬抽出了封凌的手，我在手中，轻声道：“白了就白了吧，没什么好惊讶的，你回来了，就好！”雪怜箬的声音，索然是那样的柔软，然而，封凌却感到内心如针扎一样。 “娘，你跟我说说，这么些年来，你都是怎么过的吧？”封凌在雪怜箬身边撒娇道。 “着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过一天是一天呗，这也要问，是不是这些年来都没有人陪你说话？”雪怜箬轻轻的***着封凌的脸庞，不断的摩挲着。 “是啊，娘。你就和我说说嘛，反正今天你是要和我说的。”封凌不断的耍赖。 “既然，没人陪你说话，娘给你找个专门陪你说话的好不好？”雪怜箬不想和封凌纠缠，岔开话题道。 “不好，我有娘就够了。”封凌也不赖，知道雪怜箬为自己的付出，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回报的了。 雪怜箬常年住在这里，长久的思念，已经让雪怜箬身体不堪重负，加上思念过度，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过，千盼万盼，望眼欲穿，终于盼到封凌回来。这一松懈下来，几乎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经历，但是还有剪刀封凌的喜悦支撑着，这些就全部转换到一头头发上去了。 所以，头发在见到封凌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变白。 封凌每一眼见到母亲那头白发的时候，心中就忏悔着要争取多一刻的时间陪在母亲身边。 “傻孩子，哪有你这样说的，跟娘说说，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娘去跟你提亲好不好？”雪怜箬微微笑道。 “没有啊，爹已经把事情都替我办好了啊，我有什么好cao心的。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娘一起吃顿饭，娘，我们下去好不好，我亲自做顿饭给你吃。”封凌从雪怜箬的怀中坐了起来，准备去拉雪怜箬。 “不了，今天就不下去了。”雪怜箬松开封凌的手，回避到一旁。 封凌是什么人，转眼就知道母亲所想的是什么了，立即说道：“好，既然娘不想下去，那我也不下去了，今天就在这里陪娘！” 封凌也不管那么多，再次躺在了雪怜箬的怀中。 一阵冷风吹来，封凌都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把身子往雪怜箬怀中挤了一下。 “很冻吧！”雪怜箬很快的发现了封凌的动作，连忙伸手把封凌的衣服紧了紧。 “咦，这衣服……” “呵呵……娘，这衣服是子依那丫头硬要我穿上的。”封凌解释道。 雪怜箬这才恍然道：“难怪，这丫头别的事情不上心，衣服倒是做得很仔细，你看看，娘身上的这件，也是她做的呢！”雪怜箬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展现给封凌看。 封凌这也才发现，母亲身上穿的衣服，原来跟自己的一样的，自己穿衣服的时候，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穿的什么，看来是太粗心了。 封凌鼻子嗅了嗅，接着又在雪怜箬的怀中闻了闻，顿时赞道：“我说怎么这衣服这么香呢，原来是娘身上的香气啊！”说完，封凌有故意的在雪怜箬怀中用力的吸了几下，一副陶醉的模样。 雪怜箬也被封凌那样子逗笑了，嗔道：“臭小子，连你娘也敢调戏，看我怎么打你！” 雪怜箬佯装做要大封凌的样子，封凌连忙告饶。 这时，雪怜箬说道：“凌儿，你觉得，子依对你怎样？” 封凌暗道正题来了，自己怎么躲都躲不过去，只好随口道：“子依啊，很好啊，对我们都很好啊。娘，你看，她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件衣服呢！”封凌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凌儿，娘说的不是这个！”雪怜箬瞪了封凌一眼。 封凌无奈，只好悻悻道：“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爹不是已经替我选好了，我觉得，爹那样做，应该是有深意的。” 封凌解释着，水清灵和自己的婚事一事，封越离早就替自己做好了选择，封越离千金一诺，即使自己再不愿意，知道父亲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之后，封凌无论如何都愿意接受。 “那个我不管，你爹是你爹。我只想知道，凌儿你自己的意思！”雪怜箬正色道。 看着母亲那认真的神态，封凌只好试探道：“那娘，你的意思……？” 雪怜箬再次理顺着封凌的头发，道：“凌儿，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娘是如何的想你的，我不管那个浮生谷的水清灵怎样，但是，我只认同子依才是我的凌儿的归宿。” “娘……” “子依子依，子之依靠，娘时时刻刻都希望，在你孤独的时候，能够有个人让你可以依靠。娘没有什么能力，能为你做的，当然比不上你父亲，只有为你找个依靠了。”雪怜箬喃喃的说着。 封凌将这些话一字字记在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凌儿，你告诉娘，浮生谷那灵丫头，你自己觉得怎样？”雪怜箬关心的问道。 怎么样？封凌不由得一阵沉默，本来，他们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但是后来封凌才发觉，水清灵的情况要比自己可怜得多，所以，对着水清灵，多了一种怜悯的感情，知道后来，在壬水的时候，水清灵对着自己说不再见的时候，封凌才知道，那个和自己很容易交心的女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然后湘夫人逼迫她与自己断绝关系，那时候，封凌也才知道，自己对于她来说，也是那么的重要。 封凌的申请黯淡下来，想到水清灵在湘夫人面前做出的承诺，心中不由一阵刺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毫无意识的，封凌突然感到，自己已经身在劫界之中，紫色的真气还在不断的流淌着。 怎么回事？ 封凌努力回想着，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蓦然，封凌脸色大变。 突然让自己陷入劫界中的，除了自己之外，也只有一个人做到过，说是人，也不能算是人。 这才是封凌突然脸色大变的原因，能做到这样程度的，也只有蜃魔了，然而，怎么会发生在这个时候，湘夫人不是说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么？ 封凌却没有想到，在封凌虚脱的时候，蜃魔已经开始了破解方圆封印，当然，凭借现在的蜃魔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办到，但是这一刻，封凌心境暗淡的时候，却是蜃魔最容易趁虚而入的时候。 封凌顿时大急，自己的母亲都还在外面，万一有个什么损失，自己万死莫恕了。 想到这里，封凌立即最大限度的运转自己的真气，此刻的封凌，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紫白两色真气，疯狂的在劫界之中运转着。 …… 封凌已经近乎疯狂，这个时候，没有多少时间了。封凌嘶声道：“杀生，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大喝，几乎将整个劫界翻转过来。 封凌从来都没有如此大怒过，紫色流转，杀生的原型在封凌面前积聚。 “杀生，你快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我才能重新回到我自己的身体之上！”封凌大吼。 “没有办法！”杀生不紧不慢道。 “快告诉我！”封凌扯着杀生的衣领，怒吼道。 杀生再次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次的回答，已经让封凌绝望。 “没有办法了。只能舍命一搏了！”封凌顷刻之间，已经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母亲受到一点伤害。 既然不能控制蜃魔，那么就控制自己，既然胜不了蜃魔，那么就胜过自己，此刻，要想活命，很难，但是要想死，封凌相信，自己还是容易做到的。 三棱锥形状的劫界，封凌已经调动所有的白色真气，准备破釜沉舟，冒死一击了。 “或许，我可以代替你，和主人沟通一下。”杀生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什么？ 封凌一愣，想不到这个时候，杀生竟然会帮助自己。 “快点！”杀生说道。 封凌旋即明白过来，战劫刀在半空一划，立马出现一道裂缝，杀生很快的便钻了出去。 封凌在心中暗数，如果杀生三息之内还没有出现的话，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轰掉自己的身体，那个时候，相信蜃魔也不会好道那里去，对于答应杀生的一切条件，在此刻已经完全抛诸脑后。 不多时，金光一闪，劫界再次裂开，杀生很快的便回来了。 “好了，主人答应你这次不干扰你了！”杀生说道。 什么？ 再次出乎封凌意料之外了，封凌虽然不明白，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 再次回到自己身躯上来，封凌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湿透了，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情况。 而且，封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相当的疲惫。 “凌儿，你怎么了？没事吧……？”封凌睁开眼睛，便看到雪怜箬那关心的眼神。 封凌心中一暖，柔声道：“没事了，娘！让您费心了。” “什么话！”雪怜箬瞪了封凌一眼，又像是不放心，再次问道：“凌儿，你真的没事么？刚才你的表情，吓死娘了，还有，片刻之间，你的身上，已经湿透了。” “呵呵……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下风一吹，自然就干了！”封凌不想让娘亲担心，马上说道。 看着雪怜箬那不信的神情，封凌只好转移话题：“娘，你还是跟我下去吧，这里有什么好的，冷飕飕的，我都有点冷了，你就当可怜你儿子，跟我一起下去，我的手艺可是很好的，你尝过了，包你满意！” “不了！”封凌想不到，雪怜箬在这个问题上一点也不让步，那个的封凌一点没有办法，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不和自己下去。 “凌儿，很晚了，你也很累，自己先下去吧，不要冻着了。明天再上来，和娘说说话！”雪怜箬说道。 “我也不下去，今天就在这里陪娘，我一点也不累的。”封凌也拗起来，似乎想凭着这个手段，让雪怜箬屈服。 可惜，封凌再次失望了，之间雪怜箬说道：“那好吧。你愿意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 封凌再次傻了眼，愣在那里。 “呵…我就说骗不到你娘吧！”雪怜箬得意的笑道：“小时候，你就是这样，以为这样娘就会听你的。” 封凌苦笑，小时候，自己都不记得了！ 封凌再次躲进了雪怜箬的怀中：“娘，那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呵呵，臭小子，想占你娘的便宜啊！这里哪有睡觉的地方，我都是不睡觉的！”雪怜箬笑骂道。 都是不睡觉。 封凌突然又是一阵刺痛，不睡觉，这么久都不睡觉吗？ 娘啊，您这又是何苦呢？ 看着母亲那娇媚的容颜，封凌突然抱着雪怜箬，在她脸颊上重重一吻，雪怜箬顿时被封凌弄得不知所措，却深深感受到封凌心中的那股依赖。 过了许久，也不见封凌有所动静，雪怜箬只好挣扎道：“喂，臭小子，你够了没有？”封凌却抱得更紧了。 “好了，你今晚就在这里吧，不过，可别使坏了！”雪怜箬拉着封凌，将封凌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封凌躺在雪怜箬的腿上，笑吟吟的看着雪怜箬，不断的傻笑。 “臭小子，你笑什么？”雪怜箬笑骂道。 封凌只是傻傻的笑着。 “娘……”封凌喊了一声。 “什么？” 封凌却不回答。 “……” “娘……”封凌再次唤道。 “臭小子，安心的睡觉，不要再吵了！”雪怜箬爆了封凌一记，警告道。 封凌还是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