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老jian小jian
张子初可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但被“明德之眼”一看之时,大自在心法就自行飞速转动,有种被人被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很是讨厌,连带的,他对拥有“明德之眼”的秦芒秦大长老也没什么好感。 他朝着秦芒拱拱手说:“见过秦长老,让上门的客人行跪礼,彩院果然崇高无比,浩然宗果然知礼知节,见识了!见识了!” 秦芒老脸暗红,对着一众听法者深深一个鞠躬:“多谢诸位看得起我彩院,但既然是持听法柬而来的,就是我们的客人,岂能让客人行跪礼?还请诸君此后,勿用此礼,以免落了别有用心者的口实,以为我彩院不知礼节。诸君快快请起。” “是啊是啊,虽然彩院事先没准备这一着,但知过能改,亡羊补牢未为晚也!长老毕竟是长老,境界就是高,不像某些所谓的使者,还要逼人下跪,以免辱及彩院的威严!”张子初悠然地说。 “是吗?那真是不该了!我彩院泱泱门风,可不是靠别人下跪所养就的!大家这么做,让我老头子很是不安啊!”秦芒手一抬,一圈青光衍开。所有下跪的听法者都仿佛觉得自己身边站了一位慈祥的老者,躬身将自己从地上扶了起来,拍去膝上其实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股暖流在心陡然而生,不约而同地说:“前辈客气了!下跪只是我等初临圣地时,表示对圣地的尊敬,完全出于自愿,前辈不必为此不安。” “谢谢诸位对我彩院厚爱!”秦芒又是一个罗圈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别人看起得,那是一回事,自己要做好,那是另一回事!”张子初也笑着说:“今日一见秦长老,真是没令我失望。不仅功力高到连三昧真火都能驭使自如,连心境都能修养到如此程度,晚辈佩服啊佩服!” 真是佩服才怪,分明是在讽刺我老头子借三昧真火向听法者来个下马威。秦芒很随意地哦了一声,广场上所有的火焰随之一收,再无半点痕迹,然后詈带歉然地说:“不好意思,应该说,还是我老头子的修为不足,加上觉得诸位年轻俊彦时心情激动,才使得体内的三昧真火外溢,幸好控制得及时,没有惊动了贵客,否则,我老头子的脸就丢大了!” “原来如此!是晚辈唐突了!”张子初笑呵呵地说:“晚辈也是乡下人进城,见什么都新鲜,才会有那么多不知底细的话,还请前辈原谅。” “好说!好说!”秦芒皮笑rou不笑地说:“既然请了诸位来听法,为诸位解决一切疑问,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怕我老头子学识不够,回答得让贵客不满意,不怕贵客随便提问的。” 张子初连连点头,像极了乖乖好学生:“晚辈一定有疑必问,还请前辈不要觉得晚辈很烦!” “怎么会呢?能见到你们这些修行界的未来栋梁之材,才是我老头子的幸运!”秦芒一把拉起张子初的手,与他走了一个并肩:“我已备下大家的起居之所,还请随我老头子来,住下来先休息一阵子,晚上子时,我宗宗主将亲自为大家讲法。不知小兄弟还有什么疑问吗?” “多谢秦长老费心,晚辈心中疑念尽去!”张子初回答得异常乖巧。 总算赢了第一个回合,秦芒心中得意,牵着张子初的手边往里走,边哈哈大笑。 好一只老狐狸,不过哥哥我也没输,起码让大家明白了你浩然宗也不是真正歉和冲淡的主,让他们收收盲目崇拜之心,至于下一步,咱骑驴开戏本,走着瞧!跟着秦芒的笑声,张子初也附和着轻笑,一高一低,交织来回,真是宾主尽欢,融洽无比。 汗!剩下的十七名听法者都在心底挂出一颗巨大的汗珠!老jian对小jian,如此精彩的交手很久没见到了,这群修行界的精英谁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明白刚才那口蜜腹剑的一出! 秦芒给十七名听法者安排的小院落其实位于彩院外围,根本不在五宫、六殿、七十二院之内,但论起灵气的集结程度和纯净度,已比人间界所谓的洞天福地,灵脉圣xue强上百倍,大家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抓紧一切时间练功。 在安排了听法者休息后,秦芒一转身就去了浩然宗大殿,在殿内,宗主姜福寿和另五名长老又一次罕见地坐到了一起。见秦芒进来,六长老刘冀飞首先发难:“我说,不过是一个人间界的小小修行者,直接派人抓过来不就行了,何必搞这么一出隆重的戏?” “金寺!”大长老李斐点了一句。 “金寺又怎么啦?难道他们会为了区区一个人间界的修行者,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让天门和紫谷看乐子不成?”刘冀飞不满地嚷了一声。 秦芒冷笑一声说:“万事谨慎无大错!现在看来,我们搞这一出还是大有必要的!” “此话怎讲?”李斐对他最了解,知道他既然语出惊人,肯定是有了新发现。 秦芒把自己在张子初身上所见的异状说了一遍,大殿中一阵静默。姜福寿将手一挥,刘仲舒子蝉中所蕴藏的形象再次出现,这次没了其他人,只剩下张子初的形象。他略略对着那副图像一点,皮rou尽去,只剩得经脉骨骼:“大家看清楚了吗?我对子蝉用了还真诀,虽只是一副图像,但显示的内容定与真人无遗。当初,杀掉刘仲舒时,这小子虽然是天生的清净琉璃体,但因为散经虚脉的原因,甚至还不能算是修行者。可不过两年的时间,他却拥有混沌天脉和三条龙脉、渡劫期的修为。这一切,即便在我浩然宗,也要集齐全宗人马,才能勉强做到,而他却轻易达到了,这背后有什么,还请大家仔细研究!” “我觉得关键不是这小子的修为,而是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如果那命宫封印真的是戊土印所为,是否证明紫谷也跟他达成了某种关系。甚至于紫谷可能和金寺联手,那样的话,除非我彩院跟天门联手,否则还真是不能轻易动这小子!”二长老朱宗元直指要害。 四长老萧正肃摇头说:“不可能是金寺和紫谷联手!我也暗中查探过了,这段时间,除了金寺净土宗愿心和尚曾下山一趟外,金寺其他高手均在山中闭关清修,紫谷的内门弟子更是一个都没离开过昆仑界。天门倒有一名长老带着六名弟子在人间界游历,但就凭他们这种实力,只怕也无法帮人家重塑经脉。”
姜福寿轻叹一声,眼前张子初的形象如泡影幻灭:“不必再去考虑这么多背后的隐秘,现在的问题是人已到了我彩院之中,究竟该如何对付,要不要用强力手段?” “不知宗主考虑过一件事没有?”三长老古清森突然问了一句。 这个三长老生性古怪,平时很少说话,比练闭口禅的和尚还沉默,但一旦开口,言必有中。因此,即便是宗主姜福寿,要有什么行动时,也大半会征求他的意见。只是,这些征求意见的话,到了他那里,一百件倒有九十九件半石沉大海,闹到后来,大家似乎都觉得征求三长老意见只是一个程序,根本不会有实质性改变。 如今,见他开口,姜福寿也重视起来:“古长老指的是何事?” “从头到尾,我们考虑的都是如此对付这个胖小子,但宗主想没想过收买?或许,可以让他成为我浩然宗在人间界的代言人?”古清森淡淡地说了一句,让大家一阵愕然。 良久,朱宗元收中的折扇一收说:“对啊!刘仲舒不过是本宗一个八十六代的弟子,灭了就灭了吧,何必为了这件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不只是刘仲舒的问题,关系是彩院的面子问题!”秦芒对张子初并无好感:“若是刘仲舒死在其他圣地弟子的手中,也就算了,可现在死在一个人间界凡夫俗子的手中,对彩院来说,那是一个耻辱。我们找这胖子的麻烦,也不是为了给刘仲舒报什么仇,而是给彩院洗去耻辱。”应该说,秦芒这句话正说出了大家心底最原始的想法。刘仲舒,不过一个小小弟子,死就死了吧,但不该在死时还让彩院蒙羞。 古清森淡淡地说:“若只是死在一个不知情的盟友或代言人手中呢?” 这倒不成耻辱了,能成为彩院盟友或代言人,必定是矫矫不群的旷世奇才,机缘巧合之下,胜过彩院的低级弟子,那是不成问题的。而且杀人,也成了自己的家务事,要不要受到惩罚,也是家里人自己说了算。 撇去了这一层蒙羞的感觉,大家发现心里好象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只有秦芒脸色不豫,似乎还想鼓捣着什么理由,姜福寿开口了:“这事倒不忙着来!反正我讲法也要好几天的时间,大家不妨慢慢观察那个张子初,尽可能掌握他的情况,然后再考虑灭了他,还是让他做我们的代言人。” “那么儒圣教呢?”秦芒没料到古清森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整个形势逆转。 姜福寿微笑着说:“在我们还没正式决定之前,谁都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