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漏
麟龙离开卖玉的摊位以后，又在附近赚了一圈，除了看到一些酸咬的盘子，刷鞋油的木雕之外，着实没碰见可人的东西，内心不免有些失落，感慨现在的古玩市场已经成为了工艺品的天下，最可气的是连个够档次的文玩都没有，正在他打算离开此处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有热闹的争吵声传来。 “你这什么破盘子，张嘴就三百，太黑了！” “朋友，东西破不破先放一百年，一物一主，你不要自有别人来买，您给的那个价，想都不用想” 麟龙循声望去，见是隔街的摊位处，一个小贩正座在太阳伞底下，手中举着一个黑色的木质托盘，在和买家争论着价格，一副一毛不让的架势，弄的买家到是有些下不来台。 “还我不用想？一把木质椅子才多少钱？一块破木板你要三百？穷疯了吧？”此时买家的言语态度已经不像是在砍价了，而是要吵架。 卖家听罢，嘴巴瞥了起来“你没眼力就说你没眼力，这么好的木头，你哪里去找？你掂掂这重量，寻常木头哪有这手头？” 买家听到这，鼻子哼了一下“还好木头，我告你，这明显就是硬杂木，能好到哪去？你再看看你盘子上那些裂吧，我这价已经是高给的了，不卖可别后悔” 就在二人争论的时候，麟龙已经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跟前，站在买家身边，定睛打量一下摊贩手中的那块木板，只见这块黑色木板形制为长方形的托盘，其通体的黑色，并非化学制剂所染，而是缘于自身本色，看到此处，他又往前探了探身子，细看之下，不由得暗暗兴奋起来。 托盘周身分布有细密的牛毛纹，凭借木盘本身的紫黑色已经其独特的细密纹路，麟龙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断定其材质为紫檀了，更可贵的是这个托盘的长度和宽度都将近到了三十厘米，一般紫檀木成才的直径不会超过二十厘米，而这个托盘的直径居然超了平均的直径十厘米，就算不看此物的文化价值，单其本身的质地价格，就不会低于两万。 更何况从此物外面的厚重包浆来看，历史不低于百年，在清朝之时，紫檀木只能是皇家使用，凭这一点，价格起码还要往上翻一倍，综合起来看，这东西三万块钱，轻松出手，然而眼前这俩人居然还在为几十元而争吵，商贩订的这个价格，简直是对这个宝贝的侮辱。 “快得了吧，你就留着这木板给你生钱吧”买家见自己身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自己若是在和摊贩为几十块钱争论，实在有些丢人，想到此处，连忙刹车，甩下这句话之后，转身走开了。 随着他的离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就自行散去了，留下摊主座在摊前叹气“这东西要三百还多，真是没见过世面” “老板，这盘子咋卖？”麟龙见周围人已经都散了，趁机上前与老板询价。 “甭问多少钱，你买不起”摊主见询价的是个乞丐，又搭着刚才那比生意没做成，心里闷的怨气便发了出来。 麟龙见状明白，这摊主也是属于狗眼看人低的主，虽然他不喜欢这种人的性格，但是对其手中的托盘，还是很有好感的。 “老哥，不要看不起人那，我们这个职业也算是个高薪了，你价格要开的合适，我准不砍价”说着，麟龙从兜里将警察给他的一千元饭钱拿了出来，在摊主面前晃了晃，给他吃颗定心丸。 摊贩见到麟龙从兜里掏出的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呦呵，没想到兄弟今天是微服私访哈，来来来，抽支烟”说着，便从摊位旁边抄起一盒香烟，从中取出一根递到了他的面前。 麟龙见状摆了摆手“老哥，我不会这个，怎么木盘你打算开啥价啊” 说着，他把手伸了过去，摊主见状，连忙将木盘递了上去，麟龙单手接过木盘，在手中掂了几掂，感到十分打手，由此可见，这紫檀托盘的密度十分的高。 “老弟要是诚心要的话，看你这情况，我也就不瞎说了，五百块钱！” 一听这话，麟龙心里暗骂了一句“jian商”，刚刚还三百呢，这么一会工夫就涨了二百，就冲这心态，也活该被检漏。 “得，谁让我喜欢这东西呢，五百就五百”说着，麟龙从钞票中点出五张，交给了小贩。 摊主接过钱以后，挨张对着太阳照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冲着麟龙嘿嘿一笑“兄弟敞亮，钱是我的了，东西是您的了” “得，咱们再会”说完此话，麟龙一手拎着托盘，一手提着拐杖，快步离开了摊位，硬直走到了摊位的尽头，方才在一个店铺的台阶上做下来喘气休息，想想刚才的交易实在刺激，如果当时过来一个懂行的，自己莫说旁的，凭兜里这几个钱，抬价都抬不过人家，更别说把这宝贝带走了。 就在麟龙暗自庆幸的时候，他身后店铺的掌柜的开门走了出来，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兄弟，你要是饿了，过会再来，现在我们这里还没有开饭呢，若是累了，还烦请往旁边座座，老汉做些生意不容易” 麟龙闻声回头，见和自己说话的是一个杵着红木拐杖的长须老人，老者虽然皮肤松弛，银发满头，但是其双眼之中却有精光闪现，而且言语之间，并未表现出对麟龙有什么厌烦之感，完全是正经交谈，见其说话客气，麟龙也不想撒泼，连忙扶拐起身道 “对不住了老人家，我这大病初愈，体力确实不佳，刚才有失礼之处，还望您老不要见怪”说罢，给老人作了一个揖，弯腰拿起自己刚得来的托盘转身离开。 在他将托盘拎起来的时候，老人双眼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托盘给吸了过去，就在麟龙要迈步的时候，老人突然张嘴拦道“小兄弟如果没有急事的话，进小店喝杯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