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幸存者与追究者(上)
距离加更还有128票,同学们,票票的成长全靠你们了。 ———————————————————————————————————————— 迪迪,以及所有其他被关押的伏都教徒们都沉默着,他们的眼睛盯着地板上的黑熊,而这个高大的壮汉,我们很难说他现在是躺着还是趴着:因为此刻,他的脚尖虽然直至着天花板,面孔却和地板紧贴在一起。然后,那个扭成了奇怪形状的脑袋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然后,把一小摊暗红色的液体吐了出来,这,似乎是个信号。 “你们,你们都还等什么!”很短的一段时间,迪迪的表情至少变幻了七次,然后,大概是短时间连续改变表情造成的面部痉挛,让他那张胖脸看起来异常的狰狞,几乎在黑熊的血流淌出的刹那,他对着手下们,用力的挥手和咆哮——只不过,这咆哮听起来那么像是求救的哀号,“****养的!快,上去,宰了他!上啊!” 迪迪的嚎叫声嘶力竭,只可惜远没有地上躺着的黑熊造型来的有力,三个原本就是鬼迷心窍才会跟随他的打手,看看黑熊那直面自己脚后跟的脑袋,再看看自己“不可战胜”的老板,犹豫、徘徊着,就是不敢上前——整个过程,西弗勒斯连头都没抬过,就是在那里端详自己戴了戒指的手。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打手们还在畏缩、西弗勒斯还在看手,而迪迪,他已经抱着脑袋缩到的墙角去。然后,囚室的铁门上传来当啷一声:“西弗,你玩够了吗?我听到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这真扫兴。”中年调查员叹息着,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四条黑色的光线从指尖射出,无比准确的击中迪迪和三个打手。光线过后,没什么变化,只不过除了脑袋缩在墙角的迪迪看不出以外,剩下的人,都显得有些呆呆的,连口水从嘴巴里流出来都不知道擦。 “其实,我也不想,不过这是规定。”西弗勒斯歪着头,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不过看他端详变成白痴的四人的表情,却分明充满了自得,然后,当卢修斯第二次敲门的时候,背着手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和迪迪进行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两个调查员静悄悄来又静悄悄去,整个过程负责看管的警察们,没有谁想起来往这边多看一眼,然后,在他们离去三分钟以后,又有一群新的客人闯了进来。 “见鬼!那两个混蛋动作真快!”卢博诅咒着,他摘下了墨镜,用手掌拍打手的脸颊,确认受害者心智受到损伤的程度,然后,把嘴里的烟吐了出来——过滤嘴的部分,已经被嚼烂了,“伙计们,要打赌吗?don肯定不想听这个!” 不过事实证明,今天卢博是幸运的,在他的手下们回答以前,已经有一个惊喜的声音叫了出来:“卢博,卢博!是你吗?好人,你终于来救我了,好人!迪迪会报答你的!哦,好人!你一定会被报答的,我保证!” 在一众黑手党人惊讶的目光下,本以为变成了白痴的迪迪,动作飞快的转过身,手脚并用像狗一样的爬到了卢博脚边,然后就紧紧抱住了对方的腿:“救救我伙计,救救我!迪迪以后全听你的!没错,全听你的!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救我!他们要杀我!我知道!他们要杀我!救救我伙计!” 他怎么会没事的?卢博惊讶的眨着眼睛,然后,他用手去捏另一个打手白痴样的脸,然后口水流出来,却连闭嘴都不知道,很明显,这可怜虫彻底傻了。然后,他把目光投在自己的手下身上,很显然,他们比自己更加惊讶。 “镇静,休奈德先生,镇静!”卢博很想把这个狗一样舔自己靴子的白痴一脚踢飞,却受限于教父的命令,只能拍着对方的肩膀安慰,“麻烦都过去了老兄,你做得很好,非常好。保释金已经交过了,don正在等你。” “是这样吗?”迪迪再次表现了他的变脸绝技,他仰头,确认卢博说的是真话,然后两只手在地上一撑,直接跳了起来,整理一下已经乱成一团的衣服,当先就往囚室外面走去,“那还等什么呢伙计们?伟大的迪迪现在要去见你们的老板。带路吧朋友。” 迪迪头也不回的往看守所外面走,把刚刚视做救星的卢博就这么扔到一边,对此,随行而来的吸血鬼们几乎全都露出不满的神色,反而是卢博本人不太在意的摆了摆手:“一个流氓罢了,don总不会一直用到他的,到时候……” 卢博厚厚的嘴唇下面伸出了两颗针管一样的尖牙,那是吸血鬼的标志,然后,过了几秒钟,又再度缩了回去,他开始吩咐手下们进行善后工作。然后,等到变成白痴的三个打手和变成死尸的黑熊都已经被带走了以后,他却还留在后面。 “到底为什么呢?难道调查员也会失手吗?这也太奇怪了点儿。”卢博思索着,可在这间狭小的囚室里,他找不到任何线索。 西弗勒斯的魔法何以失去效果?这个问题对于卢博来说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如果换成了贝坎宁在场,那么他恐怕立刻就会发现问题何在,或者说,他已经发现了。 “嘿,佩恩老弟,你在听吗?”詹姆斯的手指在桌子上用力敲着,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们只有两天来解决这个麻烦,因为接下来就是第一次正式的民意调查,这很重要,不单单对这次选举,对于以后的竞选也意义深远!我们许胜不许败!” “抱歉詹姆。”贝坎宁耸了耸肩,刚刚他接收到一个信号,那是他派在迪迪身上的灵体被摧毁时传回来的报警,这让他有点失神。他已经听说迪迪被抓的事了,他想不出有谁会跑去看守所去攻击那个白痴。不过,这个意外只是让他愣了一小会儿,很快反应过来,向对面显得有些急躁的候选人摆了摆手。
詹姆斯的急躁是有理由的:自参选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他,这一次终于遭遇了麻烦,而且不同于简单的资金缺口,这一次的麻烦,甚至是金钱都不能解决的,可是偏偏,再麻烦到来以前,他没有一点准备。 事情说起来完全是一场意外,大约两个小时以前,詹姆斯在哥伦比亚大学的cao场上发表了一场演说,演说本身是成功的,他谈了上帝、谈了爱、谈了劳工的处境、谈了民众的安全、谈了我们所居住的地球越来越悲惨的命运,最后他谈了作为负责的政治人,应该如何改变这一切,他的演说赢得了老师和学生们的一致好评,然后,问题来了。 自由提问时间,而那个发问的,甚至是一个连手都没举的,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却已经大了肚子的小女生,她问,女人应不应该拥有堕胎的权利。 一个把詹姆斯逼到了死角的问题。 作为一个合格的福音派基督徒,詹姆斯可以打着上帝的旗号宣扬劳工权利;可以以民众安全为诉求来加强枪支管理;可以从全人类的利益出发大谈环境保护,他可以做很多事,可是妇女的堕胎权利,这一步走得实在太远了…… 这是一个注定要发酵的问题,无数女权主义者——上帝保佑,纽约有很多这样的家伙,而且,大学还是她们活动的大本营——都在等着他的回答,然而,他注定不可能做出让她们满意的答复,作为合格的基督徒,任何时候戕害生命的行动永远都不能成为他的选择,那是一个会彻底毁掉他在共和党中位置的选项。 虽然在现场,詹姆斯依靠杰出的口才煽动起小女孩的爱心,让她打消了堕胎的念头,可他知道,等这件事见报以后,他肯定得不到女权人士的好评,偏偏,这里不是中西部那些民风保守的小镇,在纽约,那群人有着巨大的能量,偏偏,距离第一次大规模民意调查只剩下两天,这么短的时间,改变竞选方针已经来不及,可伤害一个竞选人的名声却足够了。 “必须有一个补救措施!”詹姆斯敲着桌子这么说。 “那么,有什么方案吗?”法师摊出了右手,他知道候选人肯定有了一个方案,否则,这种事不会找到他的头上,“你的顾问们怎么说?需要我做什么?” “好伙计佩恩!哦,你真是聪明,我这么说过吗?那就让我再说一次吧,你真聪明!”短短的一瞬间,什么急躁、困扰,都从詹姆斯的脸上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大笑着,很松弛的样子,甚至把脚架到了写字台上,“听我说伙计,等到当选以后,我想我应该换一张办公桌了,一张复古型的如何?你喜欢肯尼迪还是约翰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