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对匈奴入侵的军事会议（6）

    军费支出的多寡，在某个意义上说明了这个国家的军事实力的同时，也影响着这个国家的国力评价。

    然而，这一点对于财政不好或者是穷兵黩武的国家而言，事实上很难划上等号。

    张嘉师自己都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情，最起码就眼下而言，他无法从大秦帝国百废待兴的局面当中，将军费的沉重代价，分摊在每一个大秦帝国的官民身上。

    因为这样做的话，在某个意义上明显的就是杀鸡取卵。

    而若非是张嘉师自己有着几个算是垄断性的商业利润支撑，恐怕眼下的大秦帝国早就在沉重不已的军费负担当中，逐渐失去最后的基础。

    张嘉师知道，在解决匈奴人所带来的战争阴云之前，军费开支是没有什么削减的空间，而对外的贸易方式，在裹足不前的前提下，只能够依靠小规模的对外贸易，稍微弥补一下大秦帝国本身越来越沉重的开支压力。

    事实上，大秦帝国的军费开支，基本上就是靠张嘉师眼下所得到的商业利润来进行维持，而在一些并没有因为太大战乱的地区，那些虽然算不上太多，但是也聊胜于无的商业税收，也算是军费来源的一小部分。

    这几年在大秦帝国的税收统计当中，大秦帝国的农业税收基本上没有什么起色。而不仅仅如此，辽宁郡，督亢地区，河北平原，关中地区，河洛地区以及成都平原这六个算得上是大秦帝国倚为基业的产粮区，除了每一年必须要储存一定数量的粮秣之外，而绝大部分的粮秣产量，基本上都得转运到其他地区，用来在相应的时候，赈济灾民以及用来作为恢复生产的基础。

    在这些地区的粮食产量而言，真正能够依靠的只有辽宁郡，督亢地区，关中平原以及成都平原。

    河洛地区的恢复性发展算是相对而言比较不错，但是在起码五年内，尤其是在人口缺口得到一定补充之前，河洛地区的粮食产量基本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指望。<>

    而河北平原的情况也是一样，因为作为大规模民乱的主要作战地区之一，河北平原的人口减员，事实上并不在齐地之下，而河洛平原的人口减员，算是最为严重的，而河北平原以及齐地则是稍微次之。

    张嘉师虽然有着一定的魄力来免除黔首们的相应赋税，甚至是能够下达鼓励生育的相应政策。但是前者的效果不会太大，而后者则是无法在二十年之内能够看到成效。

    所以张嘉师面对着匈奴人入侵的压力，心里面能够想到的就是将包括项羽，刘邦在内的这些逆贼，叛军首领，再次咒骂个几十遍。

    当然，张嘉师自己都知道一点，那就是这样做事实上是没有什么卵用。

    在这几年在北疆地区的军事以及民政体系的建设当中，张嘉师投入了大量的财力以及资源。而由于因为人口短缺的问题，张嘉师只能够选择修筑小型坞堡的方式，来扼守险要之地，用来保护相应地区的军民。

    长城虽然说是作为大秦帝国北疆地区的防御体系核心，但是若是面对匈奴人有可能会全力南下的局面，长城所发挥出来的作用不会太大。

    正所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但是张嘉师眼下对于该怎么进攻匈奴，这么一个想法毫无疑问是不切实际的。

    第一点，大秦帝国面对匈奴人全力南下的军事压力，根本无法算是轻松的范畴。

    若是在这个时候以没有足够的骑兵作为机动的北疆军团反攻匈奴人，匈奴人很容易在他们的主场，也就是茫茫的草原，荒野上，将大秦帝国的步兵集群轻松分割。

    也许匈奴人不会一开始就选择强攻，而是会采取拖垮这些进攻草原的秦军的体力以及精神之后，迅速将这些秦军分割消灭。而秦军官兵能够有多少活着回长城地区，这个只有天晓得。<>

    而真正有能力反攻匈奴人的部队，在眼下的大秦帝国当中，英布，桓硫，王离，苏腾四人的新锐机动兵团勉强还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在兵力上而言，则是处于非常明显的差距。

    张嘉师也没有打算让这四支苦心建立起来的军队作为“炮灰部队”。、

    而除了这四支部队之外，真正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就是眼下驻守在咸阳一带的大秦帝国中央军团。

    张嘉师作为主帅，自然很清楚这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如何。而作为副指挥官的韩信，同样也是他对自己的心腹部队的信心来源。

    只不过这一支部队无法在一开始就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因为他们更多的还需要保护咸阳郡不少地方的重任，尤其是作为咸阳郡中枢地带。

    若是张嘉师盲目将这一支部队向其他地区进行调动，若是匈奴人从河套平原或者是在攻取了上郡对开的长城防御线，然后沿着直道南下的话，那么他也算得上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张嘉师在某个意义上，更多的只能够安慰自己：“这算不算是好钢只能用在刀刃上？”

    ……

    事实上，张嘉师对于这种中枢势力最强的方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若是中枢的实力过于强大，固然是能够有效提升大秦帝国的中央集权能力，但是对于边地的军政投入，就明显有所削弱。

    当然，张嘉师自己都很清楚一点，只要是致力于中央集权制度的国家，对强化中枢所拥有的一切实力，都是不遗余力的进行相应的建设以及支持。

    张嘉师固然是不太感冒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也没有打算在这种事情上进行什么变化。

    因为这样的变化很有可能会导致藩镇割据的事情出现，张嘉师不认为这种现象对于大秦帝国而言是一件好事。<>

    而在这次的军事会议当中，张嘉师在经过交流后，理解到一点，那就是北疆军团以及另外四支机动兵团的军械，事实上并不完全足以支撑面对匈奴人有可能会实施的全面入侵。

    张嘉师知道这一点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改变，因为眼下的大秦帝国，在军工产能方面，已经没有提升的余地。

    当然，这个提升的余地，主要是因为张嘉师已经没有足够的财力进行投入。而眼下的军工产业，尤其是几个地区的大型兵造体系，已经算是一个无底洞般的吞金兽。

    ……

    眼下大秦帝国的大型兵造体系主要分为五个。

    第一个自然是恢复得最好，甚至是在规模上有所扩充的关中兵造。

    在甘泉宫附近再次划分出一片地区进行扩展的关中兵造，眼下日产量已经达到能够生产出五百套兵器铠甲以及五十架各式各样的大型军事器械的地区。

    不要以为这个产量很低，事实上这个产量已经超过了始皇帝时期的巅峰产量。

    当然，有一点张嘉师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产量还基于一点，那就是兵造的规模是扩大了，但是在兵造工作的人员，远不及始皇帝时期的关中兵造人数的三分之二。

    张嘉师不是不想让更多的人进入到扩展的兵造体系当中工作，而是他眼下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员投入到这方面当中。这一点是张嘉师自己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对于张嘉师而言，就算是再为先进的生产理念，都得有人来实施才行。若是没有最起码的配备人员，那么就算是在生产技术上领先再多，都无法改变产能不足的现象。

    军工产业的产能，在官兵们的装备上已经算能够满足相应的要求，这一点算得上是张嘉师在这么几年的投入，终于能够取得的回报。

    很可惜的是，大型器械方面的产能，依旧相当不足。

    这一个情况不仅仅是关中兵造体系，就连张嘉师一开始发展起来，眼下已经扩充为辽宁郡大秦兵造分部的辽东兵造，同样也存在着这个方面的尴尬事实。

    这一点，并不是在人力上就能够改变的，而是大型器械的生产配件以及相应的技巧，与官兵们的装备有着很大的区别。

    一般而言，想要生产出一套及格的大型器械，比如说防御的大型床弩，或者是抛石机之类的，相应的器械配件强度必须要更好，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员不多，从而导致了配件方面的供应不足，导致产能无法提升。

    张嘉师想要解决这一点，只能够在一些算是高级生产人员方面进行大量的培训，或者是经过一些对于文化不高，但是也不算太蠢的人员的训练，来改变这个情况。

    而想要这么做的话，眼下不算充足的“师资力量”就是最大的制约。

    张嘉师没有太好的办法改变这么一个情况，只能够选择一个看上去很蠢的方式，那就是用一个老练的技工人员来带一些“新人”，等到这些“新人”熟悉了该怎么生产之后，自然能够在人员缺口上进行填补。

    只不过，张嘉师发现了这个安排，事实上没有太大的效果，最起码他不知道为何很难达到他设想出来的预期数值。

    ……

    而在长城沿线上，长城上除了一些防御用的大型军械需要从各个兵造运输北上，然后在长城上组装之外，大部分比较简陋的防御物资，主要就是经过就地采集来进行使用。

    这一点算得上是一个约定成俗的事情。毕竟像是檑木，滚石之类的玩意，只要不是太过于苛求的话，砍伐树木以及采集一些大石头就能够应急了。

    这样的做法事实上还有一个不算是好处的好处。

    那就是若是匈奴人大规模南下的话，他们就会发现，若是在长城附近有茂密的树林，基本都会被砍伐一空。

    这样的做法，主要是防备匈奴人从树林间突袭。当然，这一点不见得会完全有作用，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

    而且在空旷的地方而言，长城上的火光在晚上能够照耀到北面更远的地方，这一点也算是减少了匈奴人夜晚偷袭的成功可能。

    张嘉师最为无法决定的，那就是对于长城外面的驻屯官兵到底该怎么安排。

    长城沿线外面有着不少，用来安排屯田或者是放牧马匹的地方，而这样一来，这些地方就必须要修筑居住区域。

    张嘉师知道，在长城沿线，有着最起码一百多个，居住人数不等，但是总体也有三四万人，更多的马匹以及牛羊的数量。

    开垦的荒地，就算是放弃了，人还在的话，总有一天能够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当时畜牧的牲口可不是那么好安排的。

    尤其是这么大量的牛羊，以及约有五万匹大小不等的马匹，若是全部都进入到长城南面，该怎么安置都是一个大问题。

    在这一点而言，牛羊什么的若是真的没地方安置的话，可以宰了然后制作成rou干进行屯放。

    但是马匹可不能这样做。因为就算是张嘉师狠得下心，下达了这种命令，那些放牧马匹的人员甚至是边兵，都下不了手这样做。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马匹对于他们，对于大秦帝国的重要性。

    而张嘉师询问过陈平以及张苍，他们很明确的说出一点，那就是除非将这些马匹安放在河洛地区，然后紧急修筑一些马场，否则的话，这些马匹无法继续在边地进行放牧，因为没有足够的地方。

    听到了这个事情的张嘉师，不得不坚定一个想法，那就是在合适的时候，反攻河套地区，将这个大型而天然的牧场收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中。

    张嘉师也不是没有想过一点，那就是将这些马匹运送到南郡或者是衡山郡一带的故楚之地的废弃牧场。

    但是他这个想法就算是他自己都不得不很快的放弃了，那就是因为这些马匹基本没有完全生长，若是南下到南郡，衡山郡一带，在路途上都不知道会损失多少，更不用说抵达当地之后的水土不服。

    想到了这一点的张嘉师，最终只能够将大部分马匹放养在上林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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