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屠城与陨落
除夕，应该是各家各户都相当忙碌的一天。 大人们将家里里里外外洒扫干净，再弄上一桌子好菜，然后等着孩子们玩累了回家吃饭。 等吃过了年夜饭，老老小小的再一起守着电视机，从里面沾染上一些新春晚会里热闹和喜气，或是围上几桌麻将，来几圈斗地主。 到了12点，大家一边听着除夕一百零八响钟声，一边就着香烟点燃一挂扎在竹竿上的鞭炮交给孩子们在家门口过年，一边许下来年的愿望。 今年的除夕夜，虽然春晚依旧那么热闹，虽然报纸上语焉不详，虽然没有任何政府通知，老百姓们还是察觉到了那种不安的气氛。 当兵的儿子没有依约回家；在兵工厂工作的丈夫加班加点；在医院工作的母亲需要清点药物；老太太们埋怨菜市场的rou价又涨了；居委会的大妈们挨家挨户的发放最近防空洞的路线图…… 在这种不安的气氛的影响下，人们不停的从超市、菜场中，将各种生活物资搬回家；把银行卡中的储蓄换成可以任意兑换的黄金；把医药箱塞满常用药…… 隆隆的除夕钟声响了起来，历史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妈。当心脚下。”杨敏搀扶着母亲的胳膊，避开了地上的结冰。 望了望延伸至远处的队伍，杨敏叹了口气，今年来拜佛的人比往年多了不少。 瞧这队伍，估摸着要排上一个多小时吧。 “妈，还是买两张黄牛票吧，这也太慢了。”杨敏有些不耐，如果母亲不在身边，他要弄到几张门票，哪用这么麻烦。 再说，即便是没有了诸佛护佑的佛寺，其恒定的信仰结界也足以让杨敏心生恶感。 “哎~，大年初一的，说什么浑话。拜佛要诚心，投机取巧要不得的。”杨母小小的指责了杨敏两句，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额米豆腐。 虽然华夏已经出现了RoomCard，可是数量庞大的泛信徒依然如故，就连杨敏自己都不得不陪着母亲来这里参拜早已陨落的诸佛。 大年初一拜佛这种事情对于华夏人来说，已经不属于平常的宗教仪式了，而完全形成为了一种风俗习惯。 怪只怪何少伦这小子太不尽心尽力了，杨敏摸了摸鼻子。 远在厦门的何少伦突然从蒲团上摔了下来，额头磕在地上，平添一块乌青。揉着脑袋，何少伦一脸迷茫的看了看下自己的蒲团，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好不容易买上了票子，杨敏当先开路，左突右冲，领着母亲在人山人海的玉佛寺内，来回穿行，将漫天诸佛拜了个遍，才得以回家。 母子俩回的不是原来那个老房子，而是杨敏新买的别墅。 至于钱的来历，杨敏和母亲解释说，自己在北京的时候淘换了一些古董，其中有一件宋代的笔洗，经过专家认定，乃是宋代名将岳飞之物，于是一个不小心就有了1500万的收入。 诺，这里还有发票存根和自己主动上税的票据。 母亲不疑有他，自然是大喜。自己的儿子出息了，做母亲的当然是与有荣焉，除夕夜也没有再拒绝两位老同学的邀请，一起和马祚一家在谭氏官府菜，用了年夜饭。 这栋700多万的别墅，杨敏根据自己的喜好，将房子的材质换成了沉香木，家具也是一样，全部用木质结构的。 装饰什么的，杨敏只是在头顶上吊起了几种常见并且好养活的花草，例如吊兰什么的，家具上也摆放着各种季节的花卉，墙上也半嵌着一些花盆，种上一些热带藤蔓。 可以说，除了卫浴设备和厨房，整个别墅就像是一个不甚专业的花房，完全没有顾忌到植物对家具的损害，以及植物对不同程度阳光和湿度的依赖性。 当然，如果这栋房子里的所有植物都愿意听从你的意见，你当然可以不用在意那些细枝末节，而只欣赏你喜欢的东西。 比如你可以在厨房油烟机的上方，找到一株长势不错的辣椒；你也可以在门口，光脚踏上一层松软干净的草皮；你或许会乐意在夜晚，抬头看见天花板上莹莹微光…… 至于放火防盗，由于校方停课的关系，杨敏已经把那个四合院的竹阵整个的搬了过来。 整个房子都显得相当的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杨母在客厅放了一尊观世音的佛像。 杨敏撇撇嘴，有些不乐意。不过，看着母亲在沉香安魂作用下，沉沉的睡去，杨敏还是有一种由衷的满足感从心底溢了出来。 男人不只是在金戈铁马中获得满足。 杨敏将目光转向应该在努力修炼的小丫头，却发现杨莹正在游泳？ 不对，小丫头应该没有穿着棉衣游泳的习惯。 杨敏一个瞬移，出现在杨莹的上方，一探手，把将她从高没房屋的海水里捞了起来。 被抓着后领的杨莹也是奋力挣扎，好不容易一扭头，看见却是杨敏，“呜哇”的一声，扑入杨敏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杨敏放眼看去，满大街的洪水还有漂浮其上的死尸，也是皱眉不已。 神念粗略扫过，幸存者不过数十。 北京完了！ 是谁干的？ 杨敏的疑问没有人可以回答。 “爷爷……唔……爷爷他……唔……”杨莹在杨敏的怀里泣不成声。 杨敏拍了拍杨莹的后背。这只是习惯动作，拥有真气的杨莹并不需要任何形式的顺气，她只要稳定自己的气息，那么就会很快得到恢复。 神念扫视，须臾，便发现了杨莹爷爷的尸体。 抬起脚，杨敏出现在老人尸体的边上，这让一只在水里消耗了大部分体力、正打算享用美餐的老鼠吓了一跳，惊慌的逃了开去。 老人的表情像是受到了惊吓，仓皇无措的神态一览无余。面对如此巨大的洪水，受到惊吓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杨敏蹲下，翻了翻死者的眼皮。 很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连灵魂都没了。 这让本来打算复活这名老人的杨敏觉得非常的掉面子。 可以肯定的是，杨莹的爷爷死在一名神灵的手上。 而且是一个毁灭神祗。 杨敏翻看了一下一边黎叔的眼睛，同样的没有灵魂。可以肯定，这名毁灭神祗发起的洪水具有吸取人类灵魂的能力。 “唔~爷爷……唔~唔~唔~……”杨莹看见她爷爷的尸首，一把就抱住，所有的委屈、懊悔、悲伤都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了，“爷爷……唔~……不要……不要离开我，唔~……” “好了，别哭。凶手没有走远，还追得上。”杨敏这么说到。 杨莹闻言，抬起头，小脸上梨花带雨，泪水横流。 在哪？ 杨敏将神念发散出去，搜集所有的信息，并逐步而快速的扩大搜索范围。 1公里…… 2公里…… …… 15公里…… …… 35公里…… 找到了！ 杨敏一把抓过杨莹，忽的从原地消失，出现在渤海的海面上。 “你想去哪里？”杨敏的声音冷的，就像是冬天里的冰渣，掷地有声。 正在乘风破浪的波特被这问题吓了一跳，他刚才还在回味神兵带给他的极乐快感。那种神力注入身体的快感，简直比注射了1顿海洛因还要爽。 瘾君子。 杨敏对波特显现在脸上还未被惊讶所掩盖的快感，十分的熟悉。他曾经也有一段时间被这种感觉cao纵着，去孜孜不倦追寻宝物。 “你是谁？竟敢挡住我，海神波特的去路。好大胆子！！”一边说着嚣张话，一边滴溜溜转动的小眼正在搜寻可能逃生的方位。 就算波特以前并不聪明，但也知道，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一定是非常之强大。至少比那只黑猩猩厉害不止一筹。 波特伸手一翻，带着“蹼”的三叉枪出现在手里。 此时的长枪，发出的蓝光明显比之前和埃伦战斗之前更加明亮，光如同水的波纹一般，无序的抖动，形成一条条碧蓝色的枪缨，连结在枪端上，另一端涤荡着海水，让海水在长枪的两边翻飞。 三尖两刃刀？ 杨敏呆愣了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柄有着偌大威名的兵器，居然会出现在这个位面。 波特可不会想这么多，见杨敏发呆，他立刻甩动三尖两刃刀，往海面重重一拍，嘭的一声巨响，挑起了惊天巨浪向杨敏二人重来。 杨敏二人似乎是若无所觉一样，一动不动的任由巨浪吞噬掉他们。 “哼！小看我。看这招！”波特一翻三尖两刃刀，转过90度，大吼一声，“冰结——封！” 唰~~。 沿着三尖两刃刀所指，所过之处，严冬降世，连海面都为之冰封。 先前将杨敏二人吞噬的巨浪也是停下了脚步，被冻结矗立在海面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块。 “去死吧！” 呯的一声，波特将三尖两刃刀大力的敲击在冰冻了的巨浪上。 一道裂缝应声而出。 然后是第二道…… 第三道…… …… 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布在冰块上。 呯。 一声轻微的细响，整个冰块裂的粉碎，连同海面表面的冰层也为之碎裂，纷纷掉入海中。 “哈哈哈哈~~！！”波特仰天狂笑，杀人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哈……！！” “如你所愿。”清冷的声音出现在波特的背后。 “什么？！！”波特正想转头。 噗！ 一只白皙的手臂从前胸透了出来，手掌上握着还在跳动的心脏。 “不……不要……放过我！……饶……饶命！” 啪。 心脏碎，海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