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回 阳谋行之无所避 公瑾恶来联袂至
大汉兴平元年，公元一九三年四月，朝廷颁下旨意，加曹cao征西将军青州刺史，袁绍则进位征东将军，不过冀州刺史的人选却是一直悬而未决，之前韩馥上表请辞，推荐袁本初接替其位，朝中对此还是比较认可的。毕竟袁家的名声摆在那里，当年司空袁愧一家百余口还在诸侯讨董之时为董卓所杀，在情在理这个推荐都不过分，但月前却有士子联名上书推举另外一人。 此人为谁？恰是北海太守孔融，圣人之后又有大名声与世间，加上不俗的仪表与文采，孔北海在士子之中还是有着极高的地位的，由他出任冀州刺史无论人望还是才具都很少有人会加以怀疑。也正是这个人选的出现，让朝中大臣们也开始犹豫不决起来，而这个局面也正是肖毅所希望看见的。或者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了眼前的局面，袁绍实力的增长必须要收到限制。 发展自己，同朝中之人斗智的同时肖毅需要确定自己下一步打击的目标，就算一时不能动武或者说缺少足够的理由动武亦要加以限制，这个目标不是董卓，恰恰就是袁绍，倘若肖毅能够击败袁本初得到冀州之地，那么幽州，冀州，并州加上东都洛阳就能对曹cao的兖州行成夹击之势！那么目前拉一个，打一个就是众人商量出来的结果，拉的是曹，打得是袁。 这个打字并非一味是武力征讨，也会包含各种形式的打击，在恒之与几位军师的讨论之中，袁绍担任冀州刺史怕是很难逆转，毕竟袁家四世三公在朝中还有着很深的积淀。可捧出孔融与之竞争至少可以延缓他上位的脚步拖慢其发展的时间，那么此消彼长之下形式对肖毅就会更为有利。 那么以曹cao的眼光及二荀程昱等人之智会看不破肖毅的手腕？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可贾诩一句话说得好，他看出来又能如何？除非眼下，曹孟德不想发展自己的势力，至于他和袁绍联手对付肖毅可能性也并不大，恒之不是董卓，天子在他手中假以时日还将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就好比兖州刺史这个职位就是曹cao目前最为需要的，就算看破他们也拒绝不了利益。 贾诩无疑是一个设谋的高手，且最善阳谋让人避无可避，再加有戏志才郭嘉陈宫为之查遗补漏那手段就会更加圆润，肖毅对之是深有感触的。袁绍曹cao是他眼下最大的敌手，孙策的势力值得扶持，徐州陶谦可用之为援。他要坐与晋阳便掌握天下大势，这会比征战沙场更令人沉醉其中。 孔融之事是在明面上对袁绍加以牵制，贾文和的手笔当然也不会如此简单，此刻黄巾白帆的五万人马在撤离济南之后正在向冀州黑山一带靠拢，袁本初对此兵源志在必得，因白帆麾下已然是黄巾军最大的精锐！但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济南这般难打，便是肖毅在暗中帮助白帆，甚至前往黑山寻求接应亦是恒之给他指出的最后一条路，看起来白帆还是遵照而行的。 对肖毅郭嘉当日留下的一手，贾诩是大家赞赏，也许白帆的五万黄巾对冠军侯而言还不是什么太大的帮助，可对袁绍却是至关重要，倘若被他得到手中，怕是袁本初将会很快对徐州动手了，至于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了幽州公孙瓒，青州又瓜分完毕，袁绍也只有向南这一条路。 冀州清河清平之交的泸县，此刻白帆的大军正在此地驻扎，从济南败退之后他便率军来此，希望可以和黑山张燕的人马接应上。当日在青州之时无论袁绍还是曹cao都派过人对他劝降，也许下了不少优厚的条件。但最终白帆还是选择了相信肖毅，虽然冠军侯没有对他许下任何的承诺，可观张燕，张牛角，管亥杨定等人的遭遇就知道肖毅的为人绝对和传说别无二至。 尤其是济南防御战的过程，让白帆对肖毅的军事才能和眼光更是心服口服，书信之中冠军侯教给他的守城战法无一不发挥奇效，对袁绍军攻击方式的判定有若亲见，这仗打的时间越长白帆心中就越是惊叹。难怪黄巾军一直都畏肖郎如虎，不是没有道理的，因此他也十分相信肖毅的判断，那就是他最终守不住济南，而想要保住自己就必须当断则断，全力退往黑山。 撤退途中，袁绍自然不会让白帆轻易退走，他是亲自率领大军加以追击，可正是因为白帆听从肖毅之法在济南还有余力之时便选择撤退，不但赢得了先机还打破了袁绍原本的部署，这才被黄巾军奋力冲开缺口一路向北而去，当然在颜良文丑高览等大将的追击之下损失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经过近一月时间，从济南带出来的军粮等物资也即将告罄，形势越发的严峻起来。 “大帅，大帅，冠军侯派人来了……”帅帐之中暂做休息的黄巾众将都是面色严肃，军粮紧一点也只够吃上两天了，可距离黑山余脉却还有三四天路程，黄巾士卒好不容易才能支撑到这里，一旦缺粮士气就会立刻崩塌，加上追兵在后他们很可能永远也无法到达黑山！一片安静之中却是有人来报。 “哦，冠军侯派人？快请，等等，是谁？”听见肖毅之名，此刻在黄巾众将面上出现的并不是畏惧而是惊喜，还有人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人了。他们怕肖郎是不争的事实，但对之一诺千金却也是最为相信的，当真的要投诚之时肖毅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这边白帆急忙言道，还不忘加上一句。 “大帅，正是前番来到济南之人，还有张燕将军身边亲卫。”传讯士卒急忙答道，对上次来济南传讯之人他的印象颇为深刻，倒不是因为对方的长相，而是过人的身手和不俗的气势，此番前来他们还和当日一模一样。 “快请快请，以礼相待。”白帆心中一喜言道，前番此人前来就给他稳守济南带来了方略，若无其相助今日还不知如何，有时候白帆自己心中都会觉得奇怪，为何对于肖毅他就会如此信任？难道仅仅因为冠军侯一言九鼎？就没有一点别的因素？也许有时候最可怕的敌人才更值得信任。 之前白帆心中一直还有些忐忑，被袁绍大军围在济南黄巾军的消息还是比较闭塞的，只是在突围之时他才听人说起冠军侯肖毅亲领十万大军前往司隶讨伐国贼董卓，那么他还能给自己的突围人马以接应吗？听见有人前来，不但是上次那人更有张燕亲卫，看来肖毅并没有忘记自己。 片刻之后传讯士卒领着三人前来，为首之人正是天耳十二人之中寅虎，上一次他为肖毅送信和白帆之间有过一番深入的交流，此次接应自然由他前来最为合适，而张燕的这两名亲卫亦是身手不凡，而且和此处的白帆及黄巾诸将也都是熟识，肖毅既然要接应黄巾军当然会注意细节。 “在下朱虎，见过白帅与各位。”入得账内寅虎便给众人见礼，天耳十二人之中若论武艺当以子鼠居首，寅虎大概只能排在前六，不过他的头脑缜密各方面都极为均衡，因此与辰龙一般都是最为顶尖的情报人才。且说起速记能力更可为天耳之冠，便是与肖毅相比怕也差不了多少。 “朱兄弟，不瞒你说，我军军粮已然接近告罄，不知君侯如何安排？”白帆一笑立刻开门见山，黄巾之中若论将才他比之波才要略逊一筹，但对麾下却是极善，五万大军到此已然只剩四万，还有数千名伤员，他绝不忍看见兄弟们死于非命，再加与寅虎有过深谈，因此上来便也不加隐瞒了。 “白帅，各位，前番君侯征讨董卓，已然顺利迎得天子回归晋阳，观济南动静立刻便是安排此事，如今我军幽州燕云军统领周瑜将军已然率军进驻黑山，与张燕将军一道接应白帅北返，君侯亲言白帅前来相投他绝不会怠慢，不光各位，每一位黄巾将士都会有应得的待遇。”寅虎正色言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袁绍亲领大军一直追在白帆的身后，时间显得极为紧要。 “燕云军统领周瑜周公瑾？莫不是肖公之徒冠军侯之弟？前番冀州之战守卫定县之人？”听得寅虎转述肖毅之言，众人心中更加安定，其一言九鼎只是其一，冠军侯用兵算无遗策才是关键，白帆微微颔首又再问道。当日阻击公孙瓒回援的定县之战便是周瑜的成名一战，便是白帆也有所耳闻。 “正是周将军，此番亦是代兄前来。白帅，眼下军情紧急事不宜迟，周将军请白帅领军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临朐，此处会有燕云军兄弟接应，周张二位将军也在此处给白帅安排了补给，稍加整顿便可入山，至于袁绍的追兵，周将军自会为白帅当之，只是还要白帅抛下一切负担唯求行军之速。”朱虎又是言道，当日定下周瑜入黑山之事，肖毅行事也向来是雷厉风行！ “好，我立刻便按周将军之言行事，穆渠帅，张渠帅，立刻安排大军起行，告诉兄弟们，冠军侯已然派兵前来接应我等，从现在开始就是双腿跑断也要尽快到达临朐，更不可放下一个兄弟。”白帆毫不犹豫的言道，天下谁人不知周瑜与肖毅有兄弟之情？安排此人前来也足见君侯对自己的重视了。 “诺，诺……”两位渠帅闻言便立刻下去安排，相信放下所有负担之后他们撤军的速度还能得到增加，且对肖毅的安排，在座亦无人怀疑。 “朱兄弟，那袁本初善于统军，冀州军训练精良，那高览淳于琼等将皆有将才，尤其河北双雄颜良文丑有万夫不当之勇，周张二位将军还要小心。”下令之后白帆又对寅虎言道，听对方的意思让自己放下一切求速，定然会为他们阻击袁绍的冀州军，与之交手多次，白帆也很清楚对手的厉害。 济南一战，袁绍麾下大将高览给白帆以及黄巾诸将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日给他们带来最大压力的也是此人，攻城之中勇猛果敢战术多变。至于淳于琼其实并无多大的建树，可天下又有谁敢于小看肖郎的眼光？当日肖毅可是称赞此人“可荷三军上将之任”，白帆哪里知道肖毅的小九九？ 至于颜良文丑就是在追击战之中让白帆最为头疼的冀州战将了，不但勇武过人还在当年黄巾前四将之上，麾下士卒更是精锐，加之其统领有法便更显强大。白帆对肖毅所部当然有信心，但亦要提供自己所知的详情。 “河北双雄颜良文丑，君侯都称其勇冠三军，白帅所言不假，不过还请尽管放心，周将军已然命虎卫军与路阻击，绝不会放颜文二将来sao扰白帅。”寅虎闻言亦是认可白帆之语，但随即一笑便是信心十足的言道。 “虎卫军？恶来典公义？周将军如此安排当是大善，颜文二将再如何厉害怕也不是典将军的对手。”听虎卫军三字由寅虎口中说出白帆更是大喜，黄巾当年畏肖郎如虎不假，但典韦的威慑力也丝毫不在肖毅之下，白帆是亲眼见过一次典韦的威风和虎卫军的厉害的，此人一到当可保万无一失。 “白帅所言即是，典韦将军乃我军第一勇者，虎卫军也不下于陷阵先登，君侯要迎白帅当然会尽力而为。白帅，还请速速动身，否则夜长梦多。”寅虎言道，典韦这第一勇者之名在并州军可是人人服气，恰如陷阵的王牌之名一般，虽然现在随着赵云的加入并州军已然有可敌恶来之人，但子龙为人一向谦和，而眼下论起勇名，他和典韦相比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好，安排全军立刻起行，众将随我亲为后军。”白帆断然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