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回 子弥父憾皆从缘 师为徒荐足显真 下
当年肖毅一心要打造一把风sao惊天下的凤翅鎏金镗，并画好了兵器详图交给第五平大师，谁知却被第五玲以不实用为名直接将他的陨铁打成了紫金双刃斧，如今已然成了肖郎招牌不能再改，但肖毅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如今长子要用兵器，鎏金镗总算可以出世，也算弥补了。 “多谢爹爹，孩儿一定好好练。”看着父亲在地上画出的兵刃图形，肖峰目中也有艳羡之色，这把兵器太漂亮了，父亲说的肯定没错。 父子二人一番习武之后就在演武场边上用起了早饭，肖峰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三块锅饼，喝下两碗牛rou羹，他的食量却也遗传了父亲。一旁大丫鬟菱琪则在不断劝着大公子细嚼慢咽，那可是老主家交代的。 “君侯，主家请速往书房一见。”这边父子二人大快朵颐，便有一个青衣小厮前来通传，正是肖元的书童侍书，和肖毅一般大小。 “好，这便先去见过爹爹。”肖毅点头答应一声便与侍书同行，郑莹则带着摇红缪姬跟上伺候，老主家的书房除了她别的女眷可进不去。 等肖毅到了书房却见父亲正在伏案疾书，他也不打搅，缓步到了肖元身边对奉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退下，恒之一边为父亲磨墨一边看着他笔走龙蛇，说实话父亲的书法的确见功力，自己差了不少火候。 “北海孔峻，品貌端正，性格坚毅，有君子之风，善举一反三……”原本看别人写信可不是君子所为，不过自己亲爹嘛还在意这么多？却原来肖元所写乃是南山书院之中优秀学生的评语，下笔是极为认真。 肖毅到了身边肖元自然听到动静，见他自顾自的替换了奉琴也是暗暗好笑，当即抬起头来颇为威严的看了儿子一眼。 “哦，茶……”肖毅一笑立刻便去烹茶，肖元想要说他两句又无从开口，只能摇头，但心中却有一股暖意，儿子在他面前赤子之心未变。 等到肖毅将香茶捧到面前肖元端起喝了一口，稍稍回味之后方才问道:“为父写的什么毅儿可看见了？” “没有，孩儿只是观父亲笔走龙蛇之姿，笔力雄浑之意，得益良多，君子不观人之私。”肖毅笑着说了两句复又正色言道。 “得益良多？我看你那手书也无甚进展，光有劲力没有神韵始终算不得上乘。”肖元横了儿子一眼言道，为人父他要时时让子知其不足。 “爹爹说的极是，这段时日孩儿当天天面请父亲教诲。”这句话肖毅说的很是真诚，半年不见，父亲的白发又多了几根，自己今年二十五，父亲便是六十五了，需要抓紧时间好生陪伴至亲之人才是。 “你说到做到才行，今日为父唤你前来就是要给你举荐几位学生，恰好可用于河东河内二郡之中，至于如何用之汝可自行定之。”感受到肖毅的诚意肖元一笑点头，随即便入了正题，亦早就想和爱子谈论此事了。 “河东河内，爹爹真是高瞻远瞩……”接了父亲递过来的评语，肖毅说了一句便低头观瞧起来，北海孔峻，蜀中秦朗，青州文玉，兖州司云……父亲这份名单上共有八位书院俊彦，那评语写的极为详细，中有笔意间断之处足见父亲是字斟句酌，这一切出自公心，亦有一半是为了自己。 “父亲，二位的评语毅不敢不信，只是若是下去为官就需为民请命，此八人人才固足但经验却是差了不少，儿当要亲见之后方可定之，还有，耀之与石坚还是由孩儿来举荐为佳。”片刻之后肖毅放下那些评语正色道，在并州他对地方官的考核是极为严格的，因为他们皆是行政的基础。 “说得好，所以我与郑公只是推荐，该担当如何职位自然由你酌情考量，不过此八人都是难得的人才，好好历练以后就任一州也未尝不可。你也不需有何顾忌，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贤，我是在为大汉举贤推能，问心无愧。”肖元闻言点头赞道，对儿子务实的作风他是十分欣赏的，至于肖毅最后之言虽是在为他着想，可以肖公眼下的心境还真不会在意。 “爹爹气度孩儿佩服，莹儿，午间安排一下，我陪爹小酌几杯。”肖毅笑道，那蜀中秦朗，青州文玉都是他的外甥，因此有些顾忌父亲的清名，不过自己显然是多心了，到了此时父亲已经看淡了很多东西。 “莹儿等等，毅儿你很闲吗？两郡安民之事都安排好了？”郑莹闻言自是按丈夫之意行事，肖元却是将之叫住又对肖毅问道。 “昨日的子布先生和一干官员详述此事，众人真是尽心竭力，安排的极为妥当，毅只需明晚设一宴席宴请各大世家便可。”肖毅据实答道，既然交给了下属去办，他要再天天坐镇就会给他们不小的压力了。 “宴请一众世家商家？毅儿细言之。”肖元闻言却是一愣，在他的印象中肖毅“改邪归正”之后是不太喜欢这般应酬的场面的。 “哦，是如此如此，子布先生和长文等所论极高，又与民有利，毅也该当为之才是。”肖毅便将那以捐代税之事详细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虽是不合常法，但与万民有利倒也不算过分，那这般说来毅儿你今日便是有空了？”肖元闻言连连点头，心中倒是清楚似这般极为灵活不拘一格之法多半就是出自肖毅之手，张昭陈群皆是治政长才，但绝不会有此逾矩之举。当然他也不会此时点破，随即又是问道。 “陪爹爹小酌亦是要事，孩儿自然有空。”肖毅答道。 “那便好，肖统给我备车。毅儿你不是要观众人详细吗？马上便往书院一趟，小酌到了那儿要不迟，你还是书院的院首之一。”肖元闻言立刻高声吩咐肖统套车，再看向肖毅的目光显然是催促他立刻起行。 “爹爹有命，孩儿岂能不尊？我先去给祖母母亲请安便往书院。”肖毅见父亲如此也是一愣，很少会见到风度翩翩的爹爹如此急切，但其中一股爱徒之意却是尽显，他又怎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