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谈笑巡城军心固 指挥若定雄城坚 下
济南北城，距离城墙五里之处张燕的黑山军列出了三个步兵方阵，每阵人数都在五千左右，后阵则是打出黑山旗号又是整齐的一字长蛇。一夜准备之后黄巾一众战将商议便要在今日对济南城发动猛攻，只要他们可以拿下这座重镇不但可将青州之北尽数控制手中更能对南边的波才军团形成极大的策应，两军一旦会师这腹地之处就会任凭黄巾纵横驰骋。 三大步兵方阵呈品字形排列，中间一队士卒人人手持盾牌，腰插战刀，面容沉肃，他们将会是今日冲击城楼的主力，亦是张燕麾下最为训练有素的士卒之一。两翼则是个个面前放着一个沙包，似济南这般的雄城都会开渠引水环绕四方为护城河，比如面前这条就更是宽阔深邃。四丈的长度，最深一丈的深度已然远远超越了普通的标准，想要攻击城头黄巾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填平这道屏障，否则何谈能够对济南城头发动攻击。 后军阵中，张燕手搭凉棚正在仔细打量五里之外巍峨耸立的济南城，除了坚固雄伟的城墙和遍插城头的旌旗之外，那城楼上一个雄壮的白色身影亦是极为显眼！听军中同袍和一些老兵说过，定边肖郎冲阵之时便是白袍银甲策骑白马，万军之中显而易见，而每当一场战役结束那袍甲都会为鲜血所染而有如魔神！如今观之那城楼之人当就是肖毅肖恒之了。 “定边军，首肖郎，一军来，十军防。”张燕对这句俗语并不陌生，但亦和很多没有与肖毅与定边军交过手的战将一样，多半会觉得此言有些夸大，定边军再如何强大还都能以一当十？但摩天一战他真正感受到定边军的战力之后此言当真一点也不夸张，以三四千人马就敢冲击自己二十余万大军，出其不意是不假，可放眼天下又有几支军队具备这般胆气？ 说实话那一战张燕输的还是比较服气的，尤其是在事后探明敌军只有四千之数后，敌军有的不仅仅是冲天的胆气，更有娴熟之极的战术和坚强无比的战力，那一手奔射之法更令人闻所未闻。不过张燕也相信此战之失还在自己，以为已经足够重视敌军能力了却没有想到来的是定边军！没有肖郎亲自率领的他们已然这般厉害，假如肖毅加入之后呢？ “吹号，攻城！”观望片刻之后张燕终于下达了攻城的命令，上兵伐谋最下攻城的道理他不会不知，可兵法之中亦有十则歼之一说，拿下济南对黄巾军在整体战局上有着极大的好处，足以让他付出代价！定边军是强，可在守城战中很多战术都收到了极大的限制，自己眼下要做的就是以势压人，亦要看看这名震天下的定边肖郎在守城战中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黄巾阵中鼓号吹响，三大方阵之中的两翼立刻开始向前推进，士卒们扛起沙包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护城河，他们要用最短的时间将之填起，就算济南的护城河比之寻常城池都要宽大，可两队士卒一万个沙包只要集中填在某一段就能起到断流的效果，此时再加上木板桥梁便搭建成功了。 “肖某这一箭就要射那头戴银盔之将。”张燕在看济南城，城楼之上的肖毅也在观察黄巾军阵，如此居高临下的观望更显得战场的壮阔，即使是恒之也会热血沸腾，毕竟之前千军万马之中冲阵和这守城战视角是不一样的。看见敌军终于有所动作肖毅第一个举起了自己的长弓。 恒之此举意在立威，一言既出城池上下都是清晰可闻，城头守军回头看时肖毅已经将八石强弓拉成了满月，看的人人佩服，这八石强弓可射三百步，可双臂没有数百斤力气哪里拉得开？更别提将军还是这般轻松，但听一声弦响，那箭矢犹如流星直奔城下而去，近两百步外那名带领士卒冲锋的黄巾将领立刻被穿心而过，身躯死死的钉在地上难以动弹。 “将军神射，将军神射！”郑猛见状是带头喊道，随之则是城头士卒一片高呼之声，面上具是兴奋与崇敬之色，两百步外射中已然极为不易，还能将那八尺大汉钉在地上又是何等威力？将军当真是神乎其技！ 济南城头汉军士卒见将军如此神射是欢声如雷，而冲击之中的黄巾士卒则是为之一滞，印象之中似乎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就不谈远近和箭矢的威力了，哪有射谁之前还先提醒的？偏生又是这般精准！听说这守城之将乃是定边肖郎，城头又高呼将军威武，难道这便是肖郎出手之威。 “这一回我要射那臂缠红布之人。”这还在震撼之间肖毅的声音又是传了下来，此时冲击的队形又是一阵慌乱，那些臂缠红布的什长军侯们是人人子危，看了方才一箭之威，岂能不心生畏惧？这一怕脚步自然会慢，而弦响之后亮光一闪，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另一名黄巾什长被射翻在地。 “呵呵，若说这武艺马术军中还有公义可以和恒之并驾齐驱，轮到箭术便无人能与之争锋了，两百步，当真厉害！”城楼之上的潘凤见状不由对身边的淳于落林虎言道，闻者都是连连点头，尤其是鲍忠与其麾下将领，今日肖毅是特地喊众人前来观战，也要感受一下大战开启的气氛。 “这一箭便要射最先冲到河边之人。”此时肖毅张弓搭箭再度吐气开声，一言说出黄巾军闻之那脚步更是停顿，两发两中一箭毙命，现在他们对肖郎的箭术再无半点怀疑，虽说他手中只有一张弓，可谁又愿意第一个死？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护城河岸却是犹如催命符，很难有勇气第一个冲上。 “弓弩手待命，只要敌军一近城河立刻放箭，切记昨日所言首要求准，咱们虽然没有将军那般神箭，可也不能给将军丢人。”郑猛的声音紧随肖毅之后响起，别看城楼之上都是他的上官可肖毅是有言在先的，他们只是观战不会对他的指挥有所影响，对此郑猛亦是深信不疑，那是将军在边军之时的老规矩了，而肖毅向来就是言出如山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