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孔宣
但丁一个月之前还住在收养所时，有两个邻居。 一个是在收养所待了一段时间后，才搬过来的邻居红绫。另外一个则是在但丁进入克隆所之前，就已经住在收养所的孔宣。 也就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但丁眼前的这位。 只不过呢，同样是邻居，对于活泼可爱的红绫，但丁是比较喜爱的，也愿意和这样一个妹纸闲暇的时候玩闹。可对于这孔宣，但丁是打心底里面不喜欢的。 这当然不是因为孔宣是深居简出的宅男，而红绫是人见人爱的萌妹纸。 但丁之所以不喜欢这个人，是因为孔宣已经赖在收养所七个月了。 正常情况下，收养所收养一个克隆人，教导克隆人一些世界常识和基本生活技能，最多会花费五个月的时间。加上收养所财力……赵院长总是说收养所的财力很紧张，每过三天才会在克隆人的稀粥中加些rou末，那就姑且算作紧张吧。 因此，一旦过了五个月，不管克隆人在收养所学到了什么，都得出去寻找工作，靠自己学到的能力养活自己……当然了，也不一定要自己出去寻找。作为脸颊劳动力的克隆人，还是很受到某些老板的青睐的，他们也会主动联系收养所招聘人才。 呃……招聘人才这词儿，镀了不少的金，而且还是假的那种。但那些老板们，刚来的时候，大多都是这样满脸兴奋的介绍的：‘别气馁，也别为自己感到自己是一位克隆人而灰心！是的，我很看重你！觉得你是位人才！这个世界需要你！我需要你！相信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但丁了解后，嗤之以鼻的道：“金子？还以为是千多年前么？那时候的金子倒是贵重，被当作硬通货。可现在？丢一脑袋大小的纯金在地上，老子也不会去捡！” 而大多数克隆人，在收养所吃了几个月的稀饭和所谓的加了点rou末的‘营养餐’后，就算心里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人才，也会忍不住动心。 但但丁清楚，这些看起来好像很是看重你的老板，实际上一个个心黑得很。他们所谓承诺的一年内，让克隆人拥有正式身份证，拥有户口，让他们手下的克隆人过上普通人过的生活。只不过是他们编织出来的美梦幻影，你要真去了，可能受到的待遇比收养所还要凄惨。 所以包括但丁在内的一些聪明的克隆人，都是自己出去寻找机会。 然而这孔宣却不同。 他既不接受那些主动想要来聘请他，所谓的‘好心’老板，也不像但丁这样主动出去寻找工作，而是窝在他那间单人小套房中，整日呼呼大睡。 赵院长曾也又有过一次，想要将孔宣给赶出收养所，当时刚成为孔宣邻居的但丁，自然也是看到了。 可事后，让但丁奇怪的是，赵院长却像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不再对孔宣给予理会。 一个月过去了，但丁在收养所再次碰见孔宣，显而易见的是，眼前这家伙已经‘赖’在收养所八个月了。 “既然你已经成为了正式公民，那么……作为你的邻居，我建议你最好尽快离开地球！” 原本想说些话挤兑挤兑，这个看起来好吃懒做的家伙的但丁，心中却是一跳，忍不住道：“孔宣！你说什么？让我离开地球？为什么？” 如果没有晓震宽从但丁的异能上，察觉到但丁身上可能发生的危机，但丁至多以为眼前这好吃懒做的家伙，是来消遣他的。 也正式因为这样，但丁猛然回想起孔宣的异常起来。 是的，像自己和红绫一样，相比起收养所的大多数克隆人，孔宣也有很多奇怪之处。 刚到收养所时，对孔宣一无所知的但丁，还是试图想和这位邻居打好关系的。毕竟始终是邻居，就算孔宣整日待在房间中，可还是时常能够碰见，总要聊上几句。 最初，但丁也主动找到孔宣，谈及过那些主动到收养所招工的老板的事情。当时孔宣也给出了和但丁一样的想法，但孔宣之后却神秘细细的告诉他，外面很危险，而收养所是比较安全的，甚至还建议但丁不要轻易出去找工作。 当时的但丁，还以为孔宣只是害怕外面的世界，现在想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显然，孔宣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想到这里，不等孔宣回答，但丁继续沉声道：“孔宣……你似乎知道些什么啊？” 说完，但丁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眼前的这位邻居。 但丁的反映，却让孔宣微微一愣，目光之中微微闪过一道光芒，随即笑了起来，“呵呵，看来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你已经意识到你的问题，……或者说，你已经和你的原型接触过了？嗯……也不对，以那些人的能力，如果他们真的已经发现了你，估计你现在是不可能站在这里的……除非你已经不是但丁！而是……方子舟！” “你还知道方子舟？” 一听到这个名字，但丁头皮就一阵的发麻。 孔宣能够知道原型的事情，这并不奇怪，只要是心思灵敏的克隆人，迟早会开始关注这个问题，甚至有部分克隆人会试图寻找他们的原型。 让但丁感到惊惧的是，孔宣竟然还知道方子舟！ 进而言之，孔宣肯定是清楚自己这具身体，被制造出来的原因的。可但丁还清楚的知道，以收养所那被限制了诸多功能的公共电脑，是根本就不可能查询到这些信息的！ 他之后才从晓震宽哪里得知，很多有势力的人，为了自身的安全，或者这样哪样的问题，想要保密自己的身份或者家人的资料，因此会购买保密协议。普通的方式，比如虚拟网络，是根本不可能查询到那些有名公司，或者企业等等管理者的详细资料的！更别说他们的家人了！连名字都不可能查到！ 可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眼前的孔宣却是知道了！ 这说明了什么？ 孔宣有但丁不知道的能力？ 不！但丁根本就不关心这个！ 他关心的是，孔宣为什么会调查自己？并且费劲心思的去调查自己的原型！ 想到此处，但丁强自镇定下来，眯着眼，笑道：“那你认为现在的我，是但丁呢，还是方子舟呢？” “但丁！”孔宣看起来有些浑浊的双目，直直的盯着但丁有些紧张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你刚才进收养所时的表现，和你离开收养所时的心态，是符合的！炫耀，自信，大散食物在曾经的同伴面前，彰显自己的成功。而如果是方子舟……他不会开这种三十年前，早已经停产的2手悬浮飞车出行，并且还露出一副小人得势的……嗯，很欠揍的表情。” 但丁：“……你的这番话，也很欠揍！” “是么？” 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随即一指不远处的一处有些念头的凉亭，但丁道：“不如我们到哪里慢慢细谈，如何？” 微风袭来，扬起孔宣额头前的柔顺发丝，让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些飘逸，且又矛盾的风采，让人忍不住会联想到这样一个矛盾的人，身上一定会有很多秘密。 “好啊，那地方的确不错，清静。” 孔宣微微颔首，随即跟在了但丁身后，微微低垂的脑袋，琢磨着什么。 二人走到凉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四目相对，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琢磨不透的味道。 结合晓震宽所知道的，但丁对于自己目前的安危，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按照晓震宽所说，很多异能并不会在注射了违禁药品后，立刻就会觉醒异能，而是慢慢才会展露出来。因为人的身体，在没有修炼到最够强大之前，还是十分脆弱的，特别是本身就是通过生化技术，催化成长的克隆人了，身体相比较那些自然成长的人类，要更加脆弱一些。 而激烈的、不正常的进化，来获取异能，弱小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那种仿佛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直到生不如死的痛苦过程，因此失败率也是极高，而且几乎都是当场死亡。 也只有缓慢进化的，才会侥幸存活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就需要一个观察期，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在这个过程中，这些想通过克隆人的办法，获得异能的人们所建造的违法克隆工厂，很有可能就会被政府的力量探查到，进而被政府的军队给查封。 很显然，但丁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救出来的。 正是清楚其中缘由，晓震宽很肯定，此刻但丁的原型，是不知道但丁已经觉醒了异能的，而且还是异能中最为稀少的精神系异能……尽管前期实在没啥有用能力。 但精神系的稀少和珍贵，这点是肯定的。因此晓震宽下过断言，一旦让对方知道了但丁觉醒了精神系异能，哪怕是BQP这种在大部分人看来，是鸡肋的能力，也会倾尽全力把但丁给抓回去，然后进行身体移植。 鸡肋，只是相对而言，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和技术支持，就不会有鸡肋的异能！ 曾有一位很出名的，从事生物装备研究的高级技师说过：“缺点？的确是有的，可在技术的支持下，任何缺憾都可以弥补！” 在这样的情况下，但丁只要不会傻到，四处炫耀他的精神系异能，以他原型的势力，是不可能知道的。可一旦让他们知道了，但丁想要藏起来，或者想要反抗，则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一个曾经自己看不起的人，却忽然仿佛知道他所有事情一样，以曾经的邻居的关系，建议他尽快离开地球。这就让但丁不得不对眼前的这个家伙，开始重新认识了。 …… 与此同时，赵院长的书房中。 赵亿甲正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一份虚拟文档，双目放光，“晓震宽？前阵子他一直在四处聘请拥有精神系异能的人，现在他放出来的征聘广告，开始撤销了……这么说……嘿嘿……不识相的小子，以为结识了大人物，就不把我赵亿甲放在眼里了？” 关闭掉眼前的虚拟文档，赵亿甲一手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他有可能觉醒了精神系的信息，应该能够卖出一份好价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