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活着，绝望的少女
大家初一好，新年新气象，都发大财哈，呵呵，麻雀的朋友们，都有个最可期待的新一年！ 杨东处在了癫狂状态，老西城处在了一片惨淡之中。 一天两天还好，一个月两个月还好，半年过去了，大半年过去了，2014年来了，杨东依然如故，不是苦坐瞪眼，就是四处游走，从老西城走到新西城，在东城警戒圈外徘徊，在南城核电中心外，跳跃。在城门前闹着要冲出城去，在北城区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群里，东张西望。 头几天，宝丫成天跟着他，可是杨东神一样飘忽的步伐宝丫再努力也无法跟得上，只得放弃，回去接着上自己的学，至于学的是什么，小丫头自己也不知道。 军部已经对杨东失去了兴趣，只有希望联盟的美女医生，每天跟在这个手舞足蹈的小子身后，成了专职保姆。 成了无行动能力者，英雄金卡也随即停用，受此影响，老西城的耕地，在第三块两亩大小的地块开辟出后，就停滞了下来，少年们没有了食物来源，不得不四散寻食，只是每到夜晚，都会自觉回到铁皮房前，在几处没有破拆的建筑里渡过夜晚。 晚上睡在这里，心里会安宁得多，以往死气沉沉的老西城，有了这一片土地而有一种虚无缥缈的希望，嗅着这股希望的气息，饿着肚子的少年们，心里至少有一块地方，还存些温暖。 宝丫脾气越来越大，暴跳如雷，吃惯了自然食物的宝丫，绝不肯再吃那些合成食物，可是没有了英雄金卡的支持，那些食物的昂贵程度，足以吓傻大洪城中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更何况她上学的那家大洪城第一高小，费用更是惊人，不想落于人后的宝丫，每天第一件事，就是逼着忠良出去找钱。 忠良只得四处找钱。 手下最得力的十几个小弟，奔忙于大洪城各个苦力站，只要有活就拼命抢过来。没活干的时候，就只有去偷去抢了，这是他们的老本行。 但所得极其有限，忠良只得卖东西，先是那身西装，然后眼光就盯上了那辆幻想2013。 不想卖，忠良每天都要擦上几遍的幻想啊！ 再累也得换上干净衣服，坐进去闭上眼睛享受半天的忠良，几乎爱此车如命，但那只是他自己的命，可眼下，没有钱支持着，宝丫就要挨饿了，就上不了学了，还有二良，一直在修炼着，已经冲到了武士中级的修为，现在也不得不出去找活干，伤手已经痊愈，他一个人就能干三个人的活。 忠良不想天赋惊人的二良每天为了生存而放弃更为宝贵的修炼时间，但是二良执意要去，因为宝丫要吃东西，因为杨东也得吃东西，因为西城铁皮房还在。 鬼三这几天天天来此，眯着一对黄眼珠子一直盯着幻想2013看。车是男人的脸面，车是男人的骄傲。 “忠良，你想好了没有，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车不卖也得卖了！” 忠良苦着脸。 “三爷，快一千万的东西，您就给了五十万，可能么，没有五百万，我宁肯砸了它！” 鬼三冷冷一笑。 “哼，反了你了，你最好先砸了自己再说，小子，杨东有希望联盟的背景，我打听过了，那个玩姐弟恋的小医生在包养他，可是他成了一个疯子，早晚是挺尸的命，你就别指望了，这辆车我今天就得开走，对不住，你耳朵有病，听错了，三爷说的是五万，嘿嘿……” 轰然一次兵震，三位武士级金刚武士，拦住了跳起来扑向鬼三的忠良，然后就是一阵按摩，按得忠良全身都快散架子了。 眼看着幻想2013绝尘而去，忠良死狗一样地躺在地上，放声恸哭。 冬至过去，处于温带区的大洪城开始回暖，忠良身下的土壤躺得久了，反而会生出温热来。绝望的忠良躺了整个白天，直到黄昏时候，才支持着起来，打了个好些的出租车，去学校接宝丫。 宝丫一看到他变形的嘴脸，看到那辆破出租车，竟然没有暴怒，而是平静地坐了上去，平静地一路回到了铁皮房。 当晚降临，晚饭却是大半年也没有吃过的rou饼，宝丫也没有说什么，吃得仔细香甜。 二良吃不下去，瞪着两只小眼睛，盯着忠良一脑袋的包，盯着他呲牙裂嘴，却低头吃饭的脸，二良的一张大脸就胀得通红，巨手在饭桌下一直哆嗦。 得到消息的西城少年们，默默地坐在月夜下的耕地前，无话可说，只是每个人都是胸脯起伏，一股气憋在里面出不来。 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宝丫吃完最后一块rou饼，从桌后站起身来，转身寻找到一根铁棍，掂了掂，不合手，又拿起更细的一根。 然后这个度过了六岁生日的小公主，推开了铁皮房门，走到了那群少年们身前。 “都给我抄家伙，跟我找鬼三去！” 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这个六岁的小姑娘，有人喘得更厉害了。 宝丫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声，凶狠说道。 “杨东养了你们两个月，你们自己摸摸，身上鼓起来的rou，都是杨东给的，现在有人要骑到我哥哥头上拉屎，我决不会答应。他疯了，我们还在！我要我哥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依然是他的车，依然是他的地，依然是你们这帮傻瓜在等着他，谁想改变，就去宰了那****养的！” 忠良一瘸一拐地跑出来。 “宝丫，绝不可以，鬼三身边有三位金刚武士，我们人再多也不是对手，何况还没有人家人多……” “那就等死么，告诉我忠良，明天你还给我吃什么，明天这房子是不是还能住得上，姑奶奶活够了，小忠，没指望了，杨东不要我们了……没指望了……我这就把命拼掉，抢不回我们的东西，明天一样是死，所以，本公主要跟那个鬼三死磕，因为……本公主也不想活了！忠良，滚去睡你的觉吧，本公主要自己去！” 说完，扛起那根细铁棍，宝丫绝不犹豫地向老西城外走去…… 二良嘴唇哆嗦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巨大的身躯，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衬得娇小的小宝丫，更细弱得可怜。 一大一小，两个人相比之下，身影说不出地绝决。 忠良叹了口气，苦笑着看了眼身后的铁皮房子，点点头。 “也好，活不下去了，也好，他疯了，就都******疯了吧……” 回屋拎出一把长长的跟随了他几年了的砍刀，向宝丫二人追了过去，边走边不忘对那些呆立在原地的少年们说道。 “都散了吧，再别回来了，这里明天没人了……” 所有少年都静默着。 大半年来，他们已经将这个心灵所归的地方当成了唯一的家。 当他们满心热情挥汗如雨地开辟出大片土地时，当他们看到那个细瘦少年行走在铁皮房前时，那份从来没有过的踏实与安定，就充满了他们的身心。 离开这里，再不用回来了，还有什么能让这些已经看到希望，接着再看着希望破灭更难让他们无法接受的呢。 杨东疯了，其间没有一个人离开，究其原因，就是那几十天中，他们活得才真正象个人，活得有一线希望。听着杨东眉飞色舞地说着种地的事，看着土壤翻出来，所有人仿佛看到了真正的绿色的原始的植物，真的在眼前，在他们亲手开辟出的土地上旺盛生长，而现在，一切希望突然破灭，所有的内心再次回到黑暗。一直的黑暗可以忍受，最不有忍受的，就是看过了光明，再回到黑暗中，那种痛苦，与死无异。 一大群少年，近百位挣扎在衰落纪大洪城的少年，每人都在哭泣。 “反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有人站了起来，擦去脸上泪水，提着家伙跟了上去。更多人站了起来，最后那十几个少年，抱着必死之心，提着家伙跟在了忠良的身后，跟在了那个大个子身后，而在他们这群人最前面，小宝丫近乎疯狂的小脸上，全是眼泪。 大半年了，嚣张跋扈的小姑娘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她真是绝望了啊…… 这群绝望的人群，在老西城的出口处，突然停了下来，一个面露恍笑的细瘦身影，出现在那里，两只手在半空中挥舞着。 “金精之火，点深涧之木，成金木之火，可炼兽骨可炼金皮……这道符只是小道，呵呵……” 忽然间看到这十几个手提着家伙的少年，看着站在人群之前的小姑娘，少年视而不见，就要擦肩而过。 宝丫忽然高声喝道：“杨东！醒过来吧，我要你现在就醒过来，不然，我就去找mama了，再也不照顾你拉！” 喝声清戾！ 直若钟鸣！ 杨东一怔：“你要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