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管亥与钱府
传令兵急匆匆下马，向谢诚彬抱拳汇报：“启禀使君！典将军与管将军购粮已经归来！管将军身中数箭，奄奄一息，请使君速速回府！” “什么！”谢诚彬闻言大惊失色，骑上传令兵的马，丢下众人独自离去。 郡府中管亥的房间内，管亥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身上多处外伤已经被包扎起来。八个郎中吵得脸红耳赤，原因就是管亥胸口的箭头是否拔出来。 这箭头插在管亥心脏附近位置，有的郎中认为箭头一旦拔出，管亥可能会立即死亡，应该等谢诚彬定夺。拔出来的话管亥可能会死，那么不拔的话管亥必死无疑！所以有的认为救人如救火，谢诚彬又不在，谁知道管亥还能撑多久。 八个郎中分成两派，越吵越凶，谁也不服谁。医术这方面典韦不懂，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就在八人的争吵矛盾升级为动手打架时，谢诚彬总算赶回来了。“恶来兄，让郎中下去领赏，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典韦抱拳应喏，带走八个郎中并且把门合上。谢诚彬走到管亥身边，用手探了探管亥的鼻息，呼吸很微弱，可真的是奄奄一息了。来不及多想，右手拿起旁边盘子里的箭头，用力划破左手中指，鲜血立即从伤口涌出，滴落在管亥的伤口上。 过了大约五分钟，谢诚彬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将管亥胸口的箭头拔掉！这一瞬间，鲜血如同喷泉迅速涌出！谢诚彬赶紧用双手紧紧按住管亥的胸口，心里祈祷管亥能熬过来。 “恶来兄，拦我做甚？快快让开，我等想看看管亥兄伤势如何。”张飞、高煦、于禁以及藏霸已经赶回来，想进去看看管亥，却被典韦挡住，这让张飞很意外。典韦满脸严肃，丝毫不给张飞面子。“子彬吩咐某，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格杀勿论。某只是拦着并无动手，已经很不错了！” “子彬兄说来者皆兄弟，莫非兄弟都不得入内呼？”张飞说出了谢诚彬的本意。谢诚彬想要让所有人放弃这种地主社会，像后世一样人人平等，却无法一下子改变所有人的思想，所以从口头上的兄弟称呼开始改变。 然而典韦却不这么认为的，典韦觉得兄弟只是个称呼而已，在典韦心里，谢诚彬就是主公，无论谢诚彬说什么，自己就会做什么。“此乃子彬之托，翼德莫要让某难堪。” 不就看管亥一眼就走，又用不了多少时间，没想到典韦这么不给面子，这下张飞火大了！高煦的思想和典韦一样，此时见张飞要动手，上前拉了拉张飞。“翼德，吾知尔心系亥，但仔细一想，恶来话不理粗粗，不可违背子彬之意啊！否则子彬如何让人信服？” “哼！”被高煦这么一劝，张飞气消了不少，转身就走。就在这时，门被打开，开门者不是谢诚彬还有谁。“诸位进来吧。” 众人鱼贯而入向里面走去，只见管亥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衣服被鲜血染红一大片一大片的，呼吸很慢，看样子凶多吉少了。看到管亥这副模样，张飞心头如同被刀割，眼眶有些湿润。其他人也心里也不好受，都低头沉默不语。 “管亥兄……”张飞以为管亥没救了，不禁想上前多看两眼，却被谢诚彬拦住。“管亥兄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既然诸位皆见过了，就让其歇息吧。” 谢诚彬带领其他人来到大堂，吩咐下人不断煮开水和食物，等管亥醒来随时能够提供暖和的食物和水，之后问典韦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典韦表示不太清楚，自己即将抵达济南国时，恰好遇到管亥的派出的传令兵。得知管亥遇袭，让五百人护送粮草回来，自己率领一千五百人前去支援管亥。 赶到战场时，只见管亥身中数箭仍然率兵迎敌。这些敌人平民打扮，却有着军人那样的身手。贼人见官兵有援兵，不敢再战，纷纷退下去。“当时的情况大约如此，管兄弟晕倒之前对某曰，‘此乃主公济民之粮草，亥不敢弃之，望恶来兄交与主公’。” 典韦说完还没落座，张飞立即站起来。“定然是刘岱小儿派兵假扮百姓袭击管亥兄！趁其没走远，恳请子彬兄派出精骑追击，末将愿领军令状，三天之内定将刘岱小儿人头献上！” “某愿前往！”被张飞这么一说，于禁和藏霸纷纷站起来抱拳，异口同声。平时争着要为民请命的高煦捏了捏下巴的胡须，思考着什么。 “稍安勿躁！听我一言。”谢诚彬按了按手，示意三人落座。等三人重新坐下之后，谢诚彬才继续说话。“尔等勇气可嘉固然可喜可贺，可来者是否刘岱还是未知数，贸然用兵乃不智之举，再者，一旦用兵必将战火四起，流民不断增多，总人口已有二十八万之多，加上耕种，粮草捉襟见肘啊！” 高煦闻言频频点头，等谢诚彬说完话，捏着胡子站了起来。“子彬所言甚是，攘外必先安内，当务之急是先考虑把境内土地如何收回，让平民百姓安居乐业！” 钱府是东平陵（济南国郡城）东边的一户豪门世家，主人姓钱，名两。钱两为人十分吝啬而且不讲理，家财万贯的他，哪怕因为一文钱也会和别人大打出手。上市买菜经常要亲自出马，比如两斤白菜一文钱，非要说太贵了，五斤白菜一文钱还差不多，于是拿走五至十斤白菜只付一文钱。穷苦百姓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敢怒不敢言，只能自认倒霉。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钱两的儿子钱财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上市买菜从不花钱，直接白拿，甚至还有强抢民女的案例。 父子俩臭名远扬，不止在济南国有名，就连别的郡国甚至是州，也知道这对父子俩的名声。原因是有的外地商人在东平陵经商或者路过东平陵，如果遇到这对父子，极有了能发生不愉快的事。大商人有家丁或者宾客随行还好说，小商人就欲哭无泪了。久而久之，没什么商人会来东平陵经商了。 早上时，官使来钱府通知田地买卖之事，钱两虽然不讲理，但其本人并不糊涂，认为金子再多迟早会用完，田地却可以永远养活后代子孙，所以命人将官使乱棍打出去。原本钱两只是想吓吓官使而已，可家丁们横行无忌惯了，以为有老爷撑腰，就真的将官使暴打出去。 现在的时间大概晚上十一点多，也就是子时，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只有寒风不知疲倦呼啸着。钱府后门的小巷拐弯处突然露出一个头戴黄巾并且蒙面的人头，这人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手一挥，背后许多黄巾军打扮的人悄悄跑出来，每人都捧着干柴或者杂草。 这些人不断从小巷跑出来，数量竟有千余人之多！每个人把手上的干柴或者杂草堆放在钱府后门墙体，动作非常利索，并没有一人慌张。为首之人似乎很心急，不断低声催促。“快点快点！小声点！那个谁，黄巾掉了，速速绑起来！再有下次，军法处置！” 千余人按顺序摆放干柴和杂草，然后原路逃离现场，没一会就把钱府后门这面墙全堆满了，高度直达屋顶！几十个人手持火把同时点燃，顺手把火把都扔到屋顶上，脚底抹油开溜。由于顺风的缘故，烈火烧得很快，越烧越大，逐渐开始向整个钱府蔓延。 烈火噼里啪啦哄哄作响，火势太大，惊醒了钱府内的人，许多宾客和家丁拎着装满水的木桶前来救火。后门一打开，正在燃烧的草木纷纷倒塌下来，被熊熊大火挡住去路！看来要救火只能通过正门绕路了。 就在家丁们与宾客们来到正门，打开大门时，只见门外许多身穿百姓服装、头戴黄巾并且蒙面的人拉弓搭箭对着门内！还没等家丁与宾客反应过来，弓箭手已经放箭了！ “咻咻咻……！”站在前面十几个家丁或宾客，有的受了伤，有的则被射成刺猬，纷纷惨叫着倒下。有的以趴着的姿势倒下，压到弓箭，弓箭立即刺穿身躯，死得不能再死。 “杀！”几个黄巾将领骑马率先冲进钱府，后面跟着数不尽的黄巾士兵鱼贯而入，杀喊声震耳欲聋！家丁们或宾客们都拿着装满水的木桶，没有武器，一时间被黄巾军杀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