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 教训树夏

    “石将军！”树夏想闯入石敬瑭的正厅，侍卫们无论如何都不让她靠近半分，他们不敢随意触碰她，只得抽出刀剑形成一道尖锐的屏障。

    树夏激动得大吼道：“通通给本郡主闪开，否则，休怪本郡主拿你们命去！”说话间她的手已按在腰间，正要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那石敬瑭踱步而出。他使了个眼色，侍卫们这才收了兵器，让开来。

    “石将军还记得先前所说吗，我还没有答复，你怎么就出尔反尔了？十三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亲自上奏疏让他去死啊！”树夏气得逼了上前。

    石敬瑭将树夏让入屋内，他叹口气，道：“亲兵的行军速度超乎本将军的想象，本将军也是没有办法。为免受牵连，本将军只能尽快了结此事。”

    “了结？”想到十三，树夏悲从中来，她伤心地说：“十三自幼与你们离散，当年你置他们母子生死于不顾，已伤了她们一次。如今，十三长大成人，他来到这冰冷的将军府，为你奔走，努力在这里找到温暖和归属，你呢？你心中除了大业，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点父子情谊？”

    石敬瑭铁青着脸听树夏激动说着，突然，他截断她的话，问：“那么郡主你呢？你能为他做什么？”

    “……”树夏一时哑然。是的，这些年来，都是十三护着她，她为他做过些什么？如今十三命在旦夕，自己能做的，只有妥协。尽管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傻得可以，可她实在一时乱了心神，她低声问：“将军的话，还作数吗？我若嫁给墨予，将军可有起死回生之法？”

    “郡主对犬子可谓一往情深，其实，本将军现在也全无把握，十三的生死全在陛下手中。”

    少女眉心紧紧蹙起，眼泪缓缓滚落。突然，她咬着牙，狠狠道：“将军当真无情……”

    “树夏，闭嘴！”墨予遍寻不到树夏，问了府中下人，这才寻了过来。他一走入屋内就粗暴拉开树夏，用眼神示意树夏不要再说下去。

    “叔叔，我替树夏与你道歉了，她个性天真，也不知深浅。但求叔叔莫要怪罪！”墨予抱拳，半跪在地。

    石敬瑭“嗯”了一声，似乎对侄儿的谦卑很是满意。他扶起了墨予，转头对树夏道：“本将军若能救回十三，郡主可别食言！本将军和墨予有话要说，郡主，我就不送了！”

    “你……”树夏忍住了，恨恨走出门外。唤香疾步跟上前不住宽慰道：“少主受委屈了，咱们且忍着，再等等看吧。”

    “忍！我已经快急疯了！！！”树夏大步暴走着，她走着走着，突然掩面而泣……

    “叔叔，方才，你为何……”

    石敬瑭转身看着侄儿，语重心长拍了拍拍他的肩，道：“郡主漂亮，灵气，这不假。可她马上就要嫁给你，身为一个男子，不能任妻子耍性子，你可明白？”

    墨予点头。忽而，他惊喜问：“叔叔这么说，可是十三的事情尚有转机？”

    石敬瑭点点头，道：“陛下收到我的奏疏，定是焦灼。杀了十三，虽说理所应当，可他不得不考虑这条人命和我结下的梁子太大，所以，我的人接下来会向他进言。”

    “进言什么呢？”

    “墨予，叔叔我，很担忧。”

    “叔叔此话何意？”墨予不解。

    “十三乃庶出，帝王并不看重。当初就算十三留在洛阳，也不能起到让帝王安心的效果。如今，他李从厚斩杀了十三，便会更忌惮我将军府，双方都失去了屏障，那就剑拔弩张了。所以，桑维翰建议，我们只有把胤儿送到洛阳作为质子，才是真正的缓兵之计……”

    墨予惊呆了。大哥乃将军和永宁公主最为看重和宠爱的儿子啊。

    “如果，陛下能接受此建议，寻个理由就能免十三死罪，我们双方关系不仅能缓和，还有斡旋的余地。”石敬瑭沉重地说。

    “可是，你明白的，我实在舍不得胤儿，此去，可能是一命换一命啊！”石敬瑭捶胸顿足。

    墨予从未见过石敬瑭如此伤心，他安慰道：“他日叔叔若能成大业，大哥受这些委屈，也算值了……”

    他如何不知，若大哥被送去洛阳，他日若叔叔发动政变，皇帝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作为质子的那个人啊！这样危险的位置，永宁公主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儿子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