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卷后章十
经过二十天的反复练习，玛加蕾特开始掌握了一些关于如何储存魔力的办法。虽然这位冬国的冰公主获得了学习魔法的资格，但歌莉娅根本无暇教她魔法的知识，所有与魔法有关的练习和知识都由卢西亚诺这个破坏系魔法“初学者”指导。 玛加蕾特并不知道卢西亚诺对其他系魔法的掌握程度，但她可以肯定，卢西亚诺并不擅长破坏系魔法，因为她刚接触破坏系魔法便获得了超越卢西亚诺的表现。 “你今天的魔力又增加了一点，”卢西亚诺按照歌莉娅小姐教导的方式帮助玛加蕾特增加身体能储存的魔力，“足够打出两次‘光轮’。”卢西亚诺所指的光轮正是他在那个山贼入村的晚上，杀死两个山贼所使用的魔法。 这种根据使用魔法者运用魔力打出的破坏系魔法足以致命，但它的威力与使用者的能力有很大的关联，甚至使用者的性格也会对这类魔法产生一定的影响。 卢西亚诺自称自己是一个软弱胆小的人，所以他打出的光轮只能以极慢的速度飞行，要是换了一个勇敢果断的人使用这个魔法，那天晚上第二个山贼是绝对不可能躲开光轮的攻击的。 “我终于能打出两次光轮了吗？”玛加蕾特心中兴奋，她对自己这段时间的苦练非常有成就感，特别是在学习魔法第十天，她打出了第一道光轮时——当那根大树上的树枝被光轮截断，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能够保护自己，不再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拖累哥哥杰克，拖累其他人。 “是的，你身上的魔力已经足够打出两次，不过第二次的威力肯定会减弱很多，而且...”卢西亚诺偷偷地瞄了一眼玛加蕾特的胸部，差点就被察觉到的他马上转开了头，“而且你打出第二次光轮后就会变得非常虚弱，到时候只能由我搀扶着你回去休息...” 玛加蕾特一想到自己虚弱不堪的样子便感到一丝不安，那一次被山贼抓住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自己的身体和意志被人摆布是玛加蕾特心底里最厌恶的。她不想再出现依赖别人的时候，也不想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哪怕这个叫卢西亚诺的少年是自己现在的老师。 “我...我会尽量控制，控制好魔力的消耗的！” “那好吧，先准备好，我去给你确认攻击目标。”卢西亚诺说完便走到了远处，把一个很薄的木板放在了一个长条木架上，那就是玛加蕾特的目标。 二人站着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宽敞的花园，一个比城市平面要低很多的花园，这里属于地宫的一部分，花园的各处连接着其他地宫的通道，只有这里是露天的。这个花园的中心有一棵树干很粗的树，五个人手牵手也无法完全抱住它的树干。它的枝叶就像月亮前面的乌云，把花园大半个天空给挡住，把所有阳光都吸收了，所以站在大树底下会感觉到特别阴凉。树根的数量也多得可怕，整个长方形的花园基本都处于它的树根之上，比起多雷特城的中心广场还要大。 根据卢西亚诺所说，这棵树是歌莉娅小姐来到这里后才栽种的，但没想到小小一颗树木的种子会在短短一年多长成这么一棵参天大树。所有那些看见这棵大树的市民都非常惊奇，他们纷纷认为这是圣女歌莉娅使用魔法栽培出来的生命之树，是圣女的神迹。 玛加蕾特站在了距离木架二十米远处，这个距离最开始只有十米，但玛加蕾特前几次打出的光轮都能准确命中目标，所以这次她选择了更远的地方。同时这次的目标也变成了一块厚度不到五厘米的木板，而上一次是一根长长的树枝。 “准备好了！”卢西亚诺在木架旁边竖起了大拇指，当他看到玛加蕾特也竖起大拇指后，他便立即往一侧走远。 玛加蕾特屏息凝神，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感受着体内的魔力。一句短促的咒语在她的心中默念，一道纯白色的光轮便无中生有地飞行那个木架！ 光轮飞驰的速度很快，是卢西亚诺打出的三倍有多，就像一只向水面俯冲的飞鸟一样。 “咔擦”一声，玛加蕾特打出的光轮把支撑木板的木架给削成了两半。这一道二十米外打出的光轮并没有打中目标，只是打中目标下方半米的木架。 “失败了...”玛加蕾特俯低了上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已经是她第五次使用这种魔法，但这次的她有意识地控制消耗魔力的量，也因为这个并不熟练的举动而导致她失去了准头，在没有完全瞄准的情况下打出了这一道光轮。 卢西亚诺走了过来说：“还好吧？感觉你需要更加集中你的注意力，在刚学习魔法时，歌莉娅小姐就告诉我，集中注意力是所有魔法师的必修课程，如果无法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起来，那就会对所施展的魔法有很大的消极影响。” 玛加蕾特一边认真地听讲，一边把对方的话铭记在心中。对于一个初接触魔法的人来说，这些经验之谈是她最需要的，而卢西亚诺也不会有所保留，这也是她非常感激对方的一点。 “这次确实没能完全集中注意力，”玛加蕾特重新站直了身子，她开始感受体内还剩的魔力，“你快去准备一下，我要尝试打出第二发光轮了。” “好。”卢西亚诺重新拿出一个木架子，把一根长长的树枝放在上面。这次他建议玛加蕾特走回到十米处，毕竟第一次施展魔法已经消耗了大部分魔力。 只不过让二人都感到惊讶的是，第二道光轮变得非常稀薄，彷如透明般。它的威力也极弱，连只有手指粗细的树枝也无法切断，只是在树枝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像用一张很薄很利的纸片在树枝上面划过一样。 虽然威力很小，但这一道光轮已经耗费了玛加蕾特体内的所有魔力。正如圣女歌莉娅告诫的那样，用光所有魔力的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魔法师，都会变得非常虚弱，虚弱的程度与体质有关，像玛加蕾特这种纤弱的年轻女性马上就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了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卢西亚诺先去拿一点清水才回到玛加蕾特身边，休息的十多分钟的玛加蕾特终于能自己坐起来，不过这时候的她还没有多少力气，卢西亚诺只能在旁边和她聊天。 这个比较腼腆的少年自称是一个孤儿，一个佣兵的儿子。而那个佣兵和歌莉娅小姐是旧识，所以当那个佣兵不幸去世后，歌莉娅小姐便把他带回到身边，让他和其他被歌莉娅小姐收养的孤儿生活在一起。其实当初照顾他，安排他生活的人不是歌莉娅，而是歌莉娅的meimei迪丽娅小姐。 迪丽娅小姐是一个美丽的佣兵，她对卢西亚诺无微不至，当然也对其他孤儿很好。最开始卢西亚诺就被迪丽娅小姐区别对待，迪丽娅小姐让人教他读书识字，却教其他孤儿用弩耍剑。当时卢西亚诺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体质问题，所以迪丽娅小姐才让他做最轻的活。后来歌莉娅小姐便又来到那个住满孤儿的地方，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孤儿都在学习古文字，那些早已经不在大陆上流通的文字。但在那个时候，卢西亚诺便察觉到新环境的不同，因为被挑选进来学习古文字的孤儿都特别聪明，人数也很少。 大概到了十五岁，卢西亚诺才真正接触到魔法知识。依靠自己的能力阅读完那些旧书后，卢西亚诺意识到原来当初被挑选进来是为了学习魔法，不过他一直很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不少曾经和他一起苦读苦学的孤儿都不见了，歌莉娅小姐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同学的去向。 “这样啊...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可怜，”玛加蕾特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力气，能够随意挥动手臂，“但你也是幸运的，起码有这个资格和条件接触这些。” 卢西亚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资质是最差的，也很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选入那个学习魔法的小组里...和我一起学习古文字的姬儿、菲莉斯蒂还有艾尔恩他们都比我聪明，更具有天赋，就连温柔聪慧的嘉莉也没有加入那个小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被选上...” “嘉莉不是魔法师吗？” “不是，她之前一直跟随迪丽娅小姐，后来才回到歌莉娅小姐身边的，”卢西亚诺一提起迪丽娅的名字便有点忧伤，“也不知道迪丽娅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歌莉娅小姐一直没有给我们说起过她meimei的情况。” 玛加蕾特对什么迪丽娅小姐不感兴趣，她只对其他使用魔法的魔法师感兴趣。因为她非常在意歌莉娅在那天所说的话——“这个大陆只需要一种魔法，那就是遵从我的意志的魔法。” 这句话让玛加蕾特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她很清楚她并不可以成为圣女歌莉娅或是西奥古那帝国的武器，她的心一直和科塞王国连在一起，她所做的一切除了是为了让自己变得独立，更是为了变成一个能对母国有所贡献的人，这都需要魔法知识的支撑。 “对了...玛加蕾特小姐，像你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你杀过人吗？” “当然没有啊。” “可是想要学习破坏系魔法的人，都有可能会变成手染鲜血的魔法师，”卢西亚诺有点沮丧，“我其实并不擅长破坏系魔法，但我也知道我需要这样的魔法，不然我就无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他想起了多雷特之役的关键时刻，那一刻全世界的静止了。 玛加蕾特把下巴靠在膝盖上，“如果为了要保护的东西...那就算是杀人...我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