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不见硝烟的战场
第六节不见硝烟的战场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守灵一般都是守三天，守灵完毕之后就要下葬。 下葬完毕之后，段天狼和凌雪就打点行装，准备回重庆去，毕竟他们在读书，不可能老是待在上海。 而在过去的三天里，段天狼一直在犹豫一件事情，那就是应不应该跟凌梦蝶谈一次。 就段天狼本心来说，他是很想跟凌梦蝶谈一次的。不管是凌梦蝶的特殊身份，还是段天狼自身的处境来说，他都不希望双方再以目前这种局势对峙下去。 但是，问题是凌梦蝶实在是个太聪明的女人了，她的嗅觉也过于灵敏。段天狼相信，只要一跟她谈，那么就不可避免的会要泄露出什么来。 而这不符合段天狼的处事原则。段天狼的处事原则是，就算是相信一个人，那么可以不让他知道的，也尽量不让他知道。而如果是不相信一个人，那就更不用了，最好是一个字都不要说。 就在这种两可之间的时候，让段天狼感到惊讶的是，凌梦蝶竟然主动来找他了。 凌梦蝶来找段天狼的时候，段天狼正在龙过海家的客厅里坐着沉思，龙过海则在房间里睡觉。在过去的这几天时间里，他几乎是一下眼睛都没有合过，丧事一完，就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凌梦蝶的身上依然穿的是一身黑，脸上依然戴着黑色墨镜。 当段天狼听到门铃响，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凌梦蝶的时候，显得稍微有点惊讶，“凌小姐？你……找大海哥吗？他睡着了。” “不。”凌梦蝶将墨镜取了下来，露出稍微有些浮肿的眼睛。“我是来找你的，方便聊聊吗？” “我？”段天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吃惊，“哦，好吧，是在家里还是出去？” “我们到附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喝点东西吧，省得吵醒过海。”凌梦蝶说道。 “好。”段天狼点点头，跟着凌梦蝶离开了。 不一会，两人在龙过海家旁边地一个茶馆坐了下来。 两人坐定之后。凌梦蝶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来讲和的。” 听到这个，段天狼心中轻轻跳了一下，不过脸上却依然是保持讶异的样子，“讲和？难道我什么时候曾经……得罪过凌小姐吗？” “刚好相反。”凌梦蝶平淡地看着窗外，笑了笑，然后说道，“是我得罪了你。” “嗯？”段天狼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满脸莫名地看着凌梦蝶。“我怎么没有感觉？” 凌梦蝶望了段天狼一阵，又望了窗外一阵，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天翔是怎么想的，我自己现在都觉得自己这么做很疯狂。” 段天狼愈这回是真的有点迷惑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凌梦蝶，想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凌梦蝶长叹一声，“虽然我自己觉得完全无法理解，但是既然你是天翔选中的人。我也只有相信你了。希望天翔没有看错你。” 段天狼依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凌梦蝶。 然后，他就看到凌梦蝶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你没有觉得天翔的死很奇怪吗？” “奇怪？”段天狼看着凌梦蝶，“你的意思是说，天翔哥不是自杀地吗？” “是自杀。”凌梦蝶点点头，然后看着段天狼。反问道，“但是，你真的认为天翔真的是只是因为我跟过海之间的事而自杀的吗？” “凌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段天狼问道。 凌梦蝶没有直接回答段天狼的话，而是将龙天翔的遗书，递给了段天狼，段天狼看完龙天翔的这份遗书之后，说道：“天翔哥在这里谈到跟凌小姐地梦想。难道他的死是跟凌小姐你的梦想有关？” “是的。是一个听起来很乌托邦的梦想。”凌梦蝶说道。 “是什么？” “给整个世界带来公平和正义。”凌梦蝶仰起头，淡淡地笑着望着窗外。“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可以继续说吗？”段天狼问道。 “这不是只属于我和天翔地梦想，它属于很多很多人。而开创这个梦想的人，正是我的师父。他是一个伟大的巨人，他拥有无上地智慧和勇气，但是他没有用于为自身牟取财富和地位，而是致力于在全世界范围内培养各种俊才。” 凌梦蝶脸色平静地侃侃而谈道：“经过他数十年的努力，他在全世界范围内培养起了一个庞大的人才网。我所说的这个梦想，属于我们全体。而我很有幸的，被我师父选为了整个集团的首脑。他把全部的本领都教给了我，不只是如此，他还将我送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里。他想办法让我得到了当今罗斯切尔德家族族长的赏识，使我成为了罗斯切尔德家族中地重要一员。” “我利用我的这个身份，帮助我的师父在全世界范围内，收集一些我们需要的资源。我们的势力很分散，也算不上强大，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在缓缓地积聚力量，我们在向前前进。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在中途，出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我师父因为某件背叛事件，在南洋被杀。我们原本严密的组织，顿时涣散，因为只有我师父才知道全部人地具体身份。不过，好在师父临终前，想方法将我们全体人员地名单交给了我。不过，这个名单并不是清楚明白地写着的，而是一系列极为复杂地密码。这套密码的复杂程度远超过我跟天翔的能力范围。” “但是，我们一定要破解这套密码，因为我们未来的发展全都靠解开这套密码。解开密码，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只要拥有了这些力量，我们地梦想达成。就不再只是梦想。于是，我们最初开始联络我们的一个大师兄，他的名字叫做方凌筑。我们想让他来帮我们解开这套密码，但是在当时他拒绝了，因为他不满自己没有被我师父安排成继承人。我们无奈之下，只能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我们想要找到一个技术高超，同时又觉得可靠的程序员。来帮我们解开这套密码。” “就在我们越来越感到失望的时候，你出现了……”凌梦蝶说到这里，看着段天狼，“认识你不到几个月，龙天翔就斩钉截铁地跟我说，段天狼就是这个人。他甚至还让我回国来亲自见你一面。结果，我按照他所说，我回来了。但是我见到你之后，我不敢确定天翔所说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因为……我可以看透很多人，但是我看不透你。所以，我一再想了很多方法在试探你，这正是我为什么说我要向你道歉的地方。” “没关系。”段天狼摇了摇头。说道，“听完你的话，我就像是在听神话一样。你们做着这样了不起地事情，我很敬佩。就算你们真的因为这些原因而打扰到我的生活，我也觉得可以理解。更何况，你们根本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所说的这些，跟天翔哥的死，有什么关系？” “天翔有一件事骗了我。”凌梦蝶说到这里，垂下头来。“这也许是天翔唯一一次骗我。方凌筑并不是不愿意破解密码，而是天翔根本就没有把密码交给他。因为，在我师父所有弟子中，唯一跟大师兄有直接接触的，就只有天翔一个人。他对方凌筑的了解，远在我们所有人之上。他那天带着名单密码，本来的确是去想要请他破解密码地。但是，他发现。他只要稍微提起师父留下的名单。方凌筑就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热情。出于对这种情形的忧虑，以及对方凌筑一贯的不信任。天翔没有把密码交给他。” “既然方凌筑是这样地人，那天翔哥为什么要骗你？”段天狼问道。 “一个人有野心，不代表他没有感情。天翔跟方凌筑前后相处将近超过二十年，他不希望方凌筑出事。而且他知道……”凌梦蝶这时候看了段天狼一眼，然后毫不避讳地说道，“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方凌筑很可能会命丧街头。为了保全他，同时也为了保全我，天翔两边周旋。” “但是，在今年，方凌筑大概是感到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他的利欲之心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向天翔威胁，如果天翔再不把名单密码交给他。他就将投靠罗斯切尔德家族，并且将天翔的身份捅出来。天翔很清楚，如果他的身份被揭发地话，那下一个完蛋的肯定就是我。” 说到这里，凌梦蝶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他不想伤害方凌筑，也害怕方凌筑反过来伤害到我。再加上他误以为我跟过海之间……于是，最后他选择了一条最傻的路，他选择用自己的死，来拯救自己身边所有的人。” 段天狼看着地面，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时候，凌梦蝶继续说道：“当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方凌筑不但不感到内疚，反而竟丧心病狂到扮成一个记者追到英国来，他还想再看看有没有最后的希望，从天翔身上寻找到找到那份名单密码的希望。但是可惜的是……他不认识我，但是我却知道他地样子。” “于是……你突袭了他？”段天狼问道。 凌梦蝶说道：“对，我的手下人审问他之后，将他处决了。” 段天狼长吟一声，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一切都是方凌筑的错了。” “不！”凌梦蝶自责地摇了摇头，“有方凌筑的因素，但是这一切并不全是他的错。如果我不是一心醉心于所谓理想，如果我愿意多花点时间关心他，如果我早点听他的话，早点跟你合作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凌梦蝶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段天狼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天翔一直对于有着近乎偏执的信仰。他认为是你将过海成功地从过去地阴影拉出来，他认为是你帮助过海cao纵外汇市场，从而获得了让龙家避免危机地四十亿。他固执地认为，你是一个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堪称天纵奇才的天才。而他最看重地，是他认为你身上所拥有的，正是我们所拥有的才能。他甚至相信，只要你肯加入我们，我们眼前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而我虽然也承认你不是个普通人，但是我认为天翔对你的评价过高。我始终抱着一种自以为是，居高临下的角度，想要将你像一个手下一样使用。所以，我一直主张对你多多进行测试，在确定你的真实能力之后，再确定该如何跟你合作。这正是为什么天翔会在他的遗书中，让我放下骄傲，这个骄傲，其实所说的，就是我对你的骄傲。而天翔所说的上海才是我的幸福之地，其实是双关用语。因为他知道，我只要回到上海，我就可以看到你。他希望我跟你合作，不是上司和下属，而是像同伴一样合作。” 凌梦蝶说到这里，朝着段天狼伸手，“天狼，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既然天翔这么说，我就这么做。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不是以我的下属的身份，而是以我的合作伙伴的身份。你帮我解开名单密码，我们一起去实现天翔留下的遗志。” 段天狼静了一阵，然后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很想能够帮助你，但是我中学的时候虽然被老师逼着学过计算机，可是我对计算机实在是没有太多兴趣。我甚至为此还离家出走过，所以我的计算机水平只是普通而已……早知道有今天的话，我该好好学习计算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