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放弃之利
安城未央宫内，何越这个军事集团内几个最高级的军TTT文武殿内，文武殿外面的护卫比平时更多。其中就有奉命驻守洛阳城的常鸣远，这是何越这个军事集团内少有的事情，更何况洛阳北方有拓跋，东南有刘宋军队，在这样的地方做为镇守将领，常鸣远回长安述职让人闻到一种奇异的味道。 大殿内常鸣远对何越道：“洛阳城这两年总共投入近五百万两，但是由于洛阳位于四战之地，所以收获微小，目前西豫州除了屯田的士兵之外，千里无人，从洛阳到襄城，根本就看不到有人存在。大部分人不是进入关中就是去了南阳、南秦。所以洛阳根本没有多少起色。” “不过洛阳却是防御拓拔魏的重要据点，如果拓拔魏大军南下，第一个目标就是洛阳，河南之地往来征战，其余郡县均不足以守，只有洛阳有偃师虎牢之固，拓拔魏若是南下豫州取洛阳是必然的选择。所以属下以为我们不应该将洛阳弃之不顾。” 何越听完常鸣远的话之后，向李度望去，问道：“总参谋长有何高见？” 李度捋着胡子笑道：“正如常将军所言，洛阳四战之地，虽然南有伏牛山，北有大河邙山，东西虎牢巩县拱卫，但是处于天下之中，北上南下尽要经过洛阳。洛阳虽险但是却是被攻破最多的大城，所以属下以为洛阳可以放弃。” 何越向李度身边的郭烈问道：“郭将军以为如何？” “战士征战不易，若是凭空放弃洛阳对士兵打击不小，必然有许多人会以为有割地求和的嫌疑，军中不理解的情况必然有发生。” 何越点头接着问道：“若是我们放弃洛阳之后，再重新夺回呢？郭将军认为是否容易？” 郭烈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笑道：“只要南阳商州洛南弘农在我们手里，要攻陷洛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从骑兵可以从南阳北上，步兵可以沿商洛东向，水军可以据断大河，骑兵从弘农奔驰洛阳。洛阳两次被我们攻陷，再要攻陷肯定更加容易，因此这并没有多少困难。只是放弃洛阳对士气的影响大于实际的影响，因此请秦王三思。 ” 何越转头向梁津问道：“你的意见如何？” “放弃洛阳有利有弊。必须权衡轻重。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放弃洛阳。” 洛阳位于天下之中是征战必取之地。因此要想一统天下。没有不经过洛阳地。不过现在三方争胜。洛阳就成为一个烫手芋。令何越放不是不放又不是。 当初取洛阳是因为拓拔魏新败。何越想利用洛阳牵制拓拔魏地大军。自己好专心对付赫连勃勃。现在赫连勃勃已经亡故。铁弗人也只剩下代莱城。在申浦地镇守下统万城已经成为何越在北方地另外一个据点。配合大河之上地水军。何越可以从河东、平阳、统万等各处东进进入拓拔魏地地盘。从洛阳北上就成了鸡肋。 何越一直记得李度当年跟自己纵论天下形势地时候提出统一之战在于河北而不是河南。何越对于深以为然。不管拓拔魏在河南地军事部署如何强大只要河北一败。他们自动就会退出河南。因此何越认为要留大量地士兵驻留洛阳。倒不如直接出兵攻占拓拔魏地旧都盛乐。 代莱城地铁弗人迟早会被自己扫灭。接下来就是攻占拓拔魏各郡。其中拓拔魏旧都盛乐是一个非常重要地据点。要是盛乐被自己攻下。拓拔魏地国都平城就在盛乐边上。拓跋焘将睡不安寝。 不管是拓跋焘还是何越如今都想把战火烧到别人地地盘上。要是盛乐被何越占据。拓跋焘唯一要做地就只有迁都。或者强行反攻。 不论是迁都还是强行反攻，对于拓跋焘来说都是一件损失重大的事情。况且这些战事发生在别人的地盘上，何越除了出人出粮之外就不会再有别的损失，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从拓跋焘那里掠回一些牛羊回来。 因此何越认为守洛阳不如攻盛乐。对于何越来说洛阳城做为牵制拓拔魏的一种手段，在赫连勃勃覆亡之后就失去了利用的价格，尤其是在刘义隆大权在握准备北伐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何越向一众人笑道：“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讨论一下，放弃洛阳究竟是利大还是弊大。副总参谋长，你先来说说你的看法。” 被何越新近提拔为副总参谋长的贾沃相比其他人来说资历浅了一些，没有 动要求，他觉得自己在这群人中毫无插嘴的余地。 “属下认为放弃洛阳利远远大于弊。”贾沃一脸肯定地回答。 “为何要这么说？利在何处，弊在何处？” 贾沃显然在刚刚已经将放弃洛阳城的好处和坏处已经仔细地想过了。何越问起，正合他的心意，忙解释道：“放弃洛阳城最大的弊端就是会引起军队内部的抗议。这事情虽然严重，但是并不是没有办法化解。” 何越笑道：“确实如此，军队内部的抗议声肯定会有，不过宣传部的人也不是摆着看的，就算有抗议也不会成为主流声音。另外还有什么弊处。” “另外一个弊处就是我们失去了一个威慑刘宋的好地盘。洛阳城对于拓拔魏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少战略优势，但是对于刘宋来说却十分重要，洛阳一城的得失完全决定半个豫州的关系，若是我们放弃洛阳城，就相当于让给刘宋半个豫州。” 何越沉吟了一会，这个问题贾沃不说他还没有想到，他一直想着如何对付拓拔魏忘记了洛阳城对于刘宋的重要性。 刘裕当年起家掌兵权之后，跟自己一样都是以北伐扩大地盘，洛阳城是晋王室的旧都对于刘宋来说意义非凡，也正是如此自己在得到洛阳城之后，刘宋就没有停止过索取。 “那么好处在什么地方？”何越向贾沃问道。 “好处在于，我们可以暂时跟刘义隆结盟共同对付拓拔魏，不必担心刘义隆来争抢我们的地盘。根据情报部最近的消息，刘义隆任到彦之为征北将军、豫州刺史，刘义隆一旦军粮齐备，士卒训练完成必然北上争抢洛阳。刘义隆调任檀道济为征南大将军，衮州刺史正是因为檀道济跟秦王有些交情让刘义隆不安，这是最主要的原因。若是我们割舍洛阳给刘义隆，刘义隆未必会继续西进，宋军也没有西进的能力。” 贾沃顿了顿接着道：“除此之外，我们放弃洛阳另外还有战略上的好处，放弃洛阳意味着我们将多出五万守军，而且收缩防线，却不会降低我们的防御。以弘农河东两郡为据点配合大河上的水军，不管是拓拔魏还是刘宋都不足以攻克。所以我们可以集中精力对付河北不必与拓跋在河南纠缠不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一旦我们放弃洛阳城，退兵至弘农河东，刘义隆训练的士卒无处可用还会北上河北，不管是从衮州还是从青州北上都会令拓跋焘无法积蓄实力。等到拓跋焘占据上风，他们又会南下豫州。如此一来便可令拓拔魏和刘宋征战不休，彼此损耗实力。我们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贾沃的话让大殿之中众人沉吟不语，显然他们在思考着放弃洛阳之后是否真有贾沃所说的那种好处。 半晌何越向大殿内的几个人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照副总参谋长所言，洛阳确实可以放弃，不过在洛阳襄城两地有近五万士兵，这些士兵的安排……”常鸣远向何越道。 “这些事情的安排交由总参谋部计划，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现在可以安排放弃洛阳的准备，首先派人前往建康，跟刘义隆商议具体的办法，当然既然放弃洛阳，我们一定要弄回一些好处，另外军队内的宣传也要到位，不能引起太大的反响。放弃洛阳之后，我们就可以对代莱城用兵，同时计划夺取盛乐，给拓跋焘的胸口先插上一把尖刺。” 何越一边派人前往建康商议归还洛阳的事情，一边在军队内进行安抚。 这样重大的消息，根本没有办法能够瞒得住人，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平城。崔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来到拓跋焘的皇宫内。 拓跋焘正在皇宫内闷坐，听到崔浩求见，便令人让他进来。 崔浩行礼过后，拓跋焘不等崔浩开口，有些气愤地对崔浩道：“中山设立的工厂已经有不少时日，而且所费众多，但是新型的铠甲依然没有头绪。白马公，你觉得是不是应该将那个工厂给关闭掉？” 崔浩见拓跋焘说起此事，忙道：“万万使不得，我们跟何越争胜不是一年两年能够解决的事情，当初何越花了更多的时间和财力才制作出那种盔甲，我们不仅不能关闭工厂，而且还要大力地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