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魂境！好走！
齐鑫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感。可苏明听着，却如坠冰窟。 哀莫过于心死！ 人活着，心死了。 此时的齐鑫，大抵就是如此。 一个担忧哥哥安危的弟弟，不惧凶险，毅然闯入虚空通道，寻找哥哥的踪迹。 结果，无辜的弟弟被哥哥间接杀死了！ 此间悲凉，已无法用言语说请道明。 苏明恍然想起齐立那带有一丝不解的神情。可能，他已从怪虫杀他的方式中，寻到了哥哥处事的痕迹。 唉！苏明深深的在心中叹了口气。死别，终究是人最大的苦痛之一。而将至亲杀死，这种痛，更是无法想象。 “齐兄，你当时已被嗜血虫王所控制，动手的也不是你。此过，错不在你。” 苏明明知此话意义不大，但还是忍不住宽慰了一句。 “他死了。”齐鑫只是淡淡的回了苏明三个字。 是啊，人终究是死了。人死皆空，说这些，已无用。 “你信命么？”齐鑫忽然问道。 “命？” “世人皆为长生不朽而修行。而我，以修命为本心。”齐鑫说着顿了一下，淡然道，“我命由我不由他！我的命，只能由我说了算，连天也管不着！” 苏明精神一震，齐鑫这番豪言壮语他很耳熟。因为，前不久，在食用黑色果实后，濒临死亡的他不甘自己的性命为他人掌控，就曾如此想过。他想挣脱命运的镣铐，为自己求得一丝生机。 但这齐鑫显然比苏明看得更远些。他的修命，是一种无以匹敌的大气魄。一种只修己命，一往无前，敢向天说不的大气魄！ 想到此处，苏明心中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为此，别人敬而远之的虚空通道，我敢勇而闯之。就算落得今时这境地，我也从未后悔过。” “虽有遗憾，并无后悔。只可惜，我不能继续前行了。只可惜，我连累了我那傻弟弟。” “我不信来生。但我希望，我那弟弟来生能有个好哥哥。” 苏明静静的听着，没有出言。此时的齐鑫，显然需要的是个聆听着，而不是其他。 “呲！” 忽然，齐鑫的口中发出了一声怪叫。苏明一惊，神色微变。 嗜血虫王恢复了！ “齐兄？！”苏明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呲...嗜血虫王苏醒了...它在加速吞噬我的意识...呲...”齐鑫断断续续地说道。显然，他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嗜血虫王在争斗着。 苏明再次靠近嗜血虫王，焦急而问，“齐兄，我该如何做？” “等！”齐鑫吩咐道，“此虫虽受重伤...但依旧有地魂境实力...你杀不死它...” 而此时，苏明又隐隐听到了那熟悉的嗡鸣声。 虫群被召回了！ “你费尽心思...两月都不曾将我彻底融合...如今...更是妄想！”齐鑫坚定的声音响彻通道。“朋友，我齐鑫不信命，只修命。且看我将此虫一拳除之！” 话说到最后，齐鑫的声音坚定而嘹亮，丝毫没有之前的断断续续。而苏明倏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猛地兴起。 视线中，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齐鑫的眉心闪出，照亮了整个通道。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身影，漂浮在空中。金色的身影是一个青年男子，气宇轩昂，神异非常。 下一刻，一道红光显现，空中出现了一只嗜血虫王。 “这是？！灵魂显形？”苏明惊讶问道。 “我步入地魂境了，神魂凝结，故可显形。”齐鑫淡淡地回了一句。 苏明不知道的是，齐鑫简单的话语，包含着多么可怕的信息。若是有大能见此，也会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步入地魂境，的确可以将意识凝结成神魂。但这只是开始凝结而已。凝结完整的神魂，是地魂境大圆满时，才会出现的结果。在此之前，神魂不完整，是不可能离开人体而显形的。 “步入地魂，心有所感，请看我一拳。”齐鑫又说了一句。 苏明微愣，震惊中又是感激。这齐鑫是要开创自己的拳法，而让苏明仔细观察，是让他学而习之。 齐鑫的气息再次攀升，力量集中于双拳。金光愈盛，通道的石壁在颤抖中竟开始脱落碎屑。 红光嗜血虫王也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一声怪叫后，率先攻向了齐鑫。齐鑫坦然以对，举起双拳砸向嗜血虫王。 “咔嚓！” 嗜血虫王的一根细脚直接被了粉碎。在疼痛中，嗜血虫王更加疯狂的袭向齐鑫。而齐鑫长发飞舞，一拳比一拳沉重，打得嗜血虫王节节后退，惨叫连连。 齐鑫挥舞着双拳，无敌的气息充斥着通道，石壁也被震的坑坑洼洼。 此时的齐鑫气势惊天，有着不可战胜之态。 “呲！” 嗜血虫王怒吼着，红光大盛，似乎要拼尽全力，进行最后的反击。齐鑫冷眼以对，直接轰向了嗜血虫王的头部。 “砰！” 嗜血虫王被轰了个粉碎，红光渐散。末了，一丝细小的红光嗖的一下钻回了rou身中。 “这？它逃了？”见此，苏明惊惑地问了句。他转头看向齐鑫，猝然发现齐鑫金色的身体也变得暗淡了。更可怕的是，金光从下往上，正渐渐的泯灭着。 “它逃不了了。稍后，你只需将我的脑袋砸碎，它便会彻底消亡。”齐鑫面向苏明，笑道，“两个月以来，我的意识几乎已被它吞噬殆尽。此时，不过临时是突破，才有了方才之举。然而，我的意识终究仅存一丝，哪怕凝成神魂，也难长存。” 说着，齐鑫的身体已消失了一半。 “朋友，若你以后有机会前往凉州。请代我向一名叫苏小小的女子说句话。” 苏明认真地看着齐鑫，抱拳道，“齐兄请说。” “告诉她，别等我，且好好活着。” “齐兄放心！” 只剩下一个脑袋的齐鑫，向苏明投了个感激的眼神，“临死而突破，也不枉我来这虚空通道一趟。我帮不了你太多，这套新创的拳法，算是你我相识一场的见证吧。” 说着，齐鑫分出一丝金光，投入苏明的脑海中。苏明没有抗拒，那是一段关于拳法感悟的信息。 “哈哈！我命由我不由他！我岂会让你如此夺我性命！散！” 齐鑫仰天大笑，语气中满是不羁与洒脱。语毕，不等金光消散，他就自行散去了所有的光芒！ “散”字久久回荡在寂静的通道内。苏明想不到齐鑫在最后时刻，还会做出如此不羁的行为。 要死，也是死在自己手里！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他！ 苏明对着齐鑫消失的方向，拱手鞠躬，郑重道，“齐兄，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