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心惊老鬼诡异功
白衣观音听老鬼如此谬赞,哈哈大笑起来,而火神娘子的目光在白衣观音和老鬼之间流转,她的意思非常明显,一方面是要看看老鬼对她的情感是否如他昔日所言的那样,另一方面期待老鬼能为她出头而不受外人的欺凌之气。至于一个不知好歹,又没有两把刷子的白衣观音,她当然把她当作玩物而已,不可能放在心上。 白衣观音大笑之后直接飞掠向前,左手叉开去抓火神娘子的头发,右手则劈头盖脸地抽向火神娘子珍爱有加的美丽粉脸。 火神娘子不闪不避,也不出手应付,她笑盈盈地盯着老鬼看,仿佛看傻了似的。 老鬼的右脚尖悄悄地钻进草坪的泥土中,突然抬脚,泥土裹挟着小草向白衣观音扑面而去,白衣观音显然是经历过这种阵仗之人,经验还算老道,她双手回撒,拉开弓箭步,并拢来挡正来的袭击之物。 白衣观音笑声刚刚开启,声音刚刚送出,伴随着“雕虫小技”的嘲讽之声,可后面两个字还没有吐出口外来,便有些手忙脚乱了,她不得不连连后快,这可恶的老鬼可真不是东西,居然敢暗害本姑。 火神娘子看到白衣观音忙于应付之时,不仅没有觉得兴奋和开心,反而还在保持笑容的脸上不断地瘪嘴,鼻孔里还哼哼着呢。 看热闹的人们可不少,大家都在关注火神娘子的奇怪反应,老鬼年岁又大,人虽说还算精神,但能挺身而出为你出头挡灾,居然对人家如此不近情理,实在是不可理喻。 聚集众意的这层表达还是通过小神鸟传达出来的,它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穿梭着,扑腾看,尖利地嚷嚷着。 不过,它的嚷嚷有了不小的进步,一改过去直来直去的说话风格,改为对风仙的埋怨,它对着风仙的面部疾飞而去,像一把小小的羽箭,一击未能得中,再击也落了空,便有些气急败坏地嚷道:“多嘴兽,也不谴责火神娘子的不尽情理!” 谁愿意在众人面前丢丑呀!风仙也不例外,他是风仙,当然有风的特点,不过,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易欣赏到他的被雨仙称之为胡子风的独门诀窍,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风仙利用左躲右闪的机会,并不十分用力地甩着头,带动胡须的摆动,小神鸟疾掠而去之时,像考究的小拂尘那样轻轻地扫将过去,为扑空的小神鸟送出一小段路程。当小神鸟折返回来之时,变换着方向再送一小程。 第一次时小神鸟还不是格外介意,可第二次时便因觉大失颜面而恼怒,吱嘎一声惊叫,直扑风仙的脑门而去,而且快速地寻找进攻机会,大有不捞回额面誓不罢休之势。 众位观众看得真切,但大家都没有落井下石,都为保存小神鸟的额面而自我克制。站在风仙身边的雨仙见这个长期的同伴玩心大盛,趁其不备,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借他侧身的机会一把揪住那有些威力的胡子。 正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看见了风仙的胡子风的威力,那可真的是既开眼界,又感到一种诧异之后的幸运。 这种幸运与看到老鬼的非凡变身之术一样,不得不令人怦然心动,不得不从内心发出赞叹。你看看那老鬼,他怎么可能有这种诡异的功夫! 老鬼悄无声息地把脚尖钻进草坪之中时,他的炯炯目光故意躲开白衣观音,以造成一种心不在焉的假象,借此麻痹对方,为下一步实施偷袭创造条件,以期达到偷袭的最佳成效。 而火神娘子的配合也相当默契,你不想想,如果火神娘子只是卖弄自己的美丽,又是在长得还相当不错而心高气傲的白衣观音面前卖弄风情,白衣观音断不会被吸引,要么心头怒火中烧,要么嫉妒之火正积,毁掉面前这张再美的容颜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别说还会留下一星半点的怜惜和同情了。 了解白衣观音的人都知道,此情此境之下,如果还能找到怜惜和同情的影子,那还是她白衣观音吗? 白衣观音也算狡猾,进攻火神娘子之前也是有所考量的。她坚信观音家族的实力不弱,更坚信邪不压正的理念,现场看热闹之人虽多,但大多是人仙之类的人,不仅人数占优,而且都非等闲之辈。 不过,她是白衣观音,当然不希望会沦落到需要帮手的地步。当然,白衣观音也不是彻底拒绝外缘的拧种,她还是有退一步的打算,如果真的需要帮手的话,那也无所谓,大不了新欠阿妹彩衣观音一个人情罢了。 就白衣观音对阿妹的了解,家族观念还是第一位的,即便她多有看不惯这个阿姐的为人处事,不赞同她这个阿姐的行事风格,但在骂骂咧咧之中还是可以有限地给点颜面的。 白衣观音知道一些有关老鬼的厉害武功方面的事情,也听说过老鬼的正直善良,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老鬼与火神娘子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微妙关系。因此,她还是吃了点亏。 这个老鬼连同脚尖上的草和泥土踢向白衣观音之时,看上去并没有发力,好比常人走平路为了不硌脚,把脚尖前面的石子轻轻踢开一般。 老鬼此举引发了风雨二仙和四个军事人才的讥笑,草苗裹挟的泥土轻飘飘地向白衣观音而去,一点力道都看不出来,而且还没有风声相随,有什么呀?对耄耋之年的老太爷老太太都不会有什么威胁。 小神鸟忘记了先前与风仙的不快,或者说在雨仙的相助之下,它已经在风仙的额头上轻轻地啄了一口,气也出了,精神胜利法使它又获得了聒噪的机会,不知为什么它向老鬼飞去,而被只是在一旁静静观察的青草一把抓了回来。 青草抓它回来之时,脸上挂着笑意,也没说什么,只是用另一只手梳理着它身上的羽毛,尤其是被风仙的胡子风扫乱了的那几根羽毛,小神鸟享受着青草特有的温柔,胆子也壮了,它尖利地挖苦老鬼道:“老鬼老鬼,老不中用!”
老鬼没工夫搭理小神鸟,他正在运功变身,只见老鬼呼吸匀称,下巴微微抬起,口中默念着,眼见得脸上的皱纹在不断地减少,缺乏光泽的脸越发的光彩照人了,啊,神奇,诡异,瞬息之间换了一张年轻而活力四射的脸,一张美男子的脸。 众人的惊奇之中有两个人没有惊讶,一个是正在吃哑巴亏的白衣观音忙于应付,一个是火神娘子仿佛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不简单,老鬼果然非同凡响,他改变容颜的速度不慢,从头到脚,仿佛就是在照耀的日光之下一个拔地转身的工夫,露在外面的肤色都变得很娇嫩娇美,充满弹性,而且展示给众人的不是年轻的容颜,而是年少的泡酥酥的红苹果容颜,真是过分! 可是,火神娘子好像并不动容,只是略微抬了抬眼,表情还是那样端庄漠然,只是目光稍感有异,眼神更加凝聚,不像先前那么散乱。 老鬼看了一眼火神娘子,他微微一笑,连声“啊”着,来了一番打扮,通体穿着五彩缤纷的霓裳,小伙子,标致之极,魅力十足,更想去咬上一口。可他从火神娘子处移开目光,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正在接受着严厉的审问,甚至有些无赖地等待着遭受体罚。 火神娘子的要求也太高了,她那双美目移向了手忙脚乱的白衣观音,仿佛从中要找出老鬼调戏美女的不当之处,她看得那么认真,那么仔细,那么心无旁骛。 青草把小神鸟托在掌中,青草香他们都用余光观察青草的反应,而小神鸟则冲口而出地道:“你们看看,好好看看,青草对小老二通情达理多了,不像……” 青草香从青草掌中抓起小神鸟,轻轻地叱责道:“多嘴鸟,哪壶不开提哪壶,滚!” 小神鸟歪歪斜斜地飞将出去,不由自主地飞向白衣观音,看着她正在穷于应对,显然有些吃力的样子,便急速地拍打着翅膀转身回来,一边飞一边对青草叫道:“危险,救人!她可是你名副其实的师姐哩!” 青草香嘲笑小神鸟道:“原来如此,胡子风逼得那只鸟现在才叫出声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小神鸟头也不回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