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土地作证实两难
白衣观音说完,白色莲花由慢而快地飘走了,临到众人目送的尽头之时,这位传言有些刁蛮的美女果然露出了真容,她通过飘来的云朵传语道:“再见,一定!” 青草香听罢白衣观音之言,笑得前仰后合,仰靠在青草阿姐的身上,青草摇晃着她的秀肩,稳住她那微微颤动的身子道:“鬼丫头,她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青草,尤其是躲在一旁提心吊胆看热闹的地府皇宫的两个书生,他们仿佛感到了来自白衣观音举止产生的无形压力,但同时又不相信美若天仙的绝色女子怎么会是这种任意妄为的性格,他们当然会产生搞清楚状况的愿望。正好,青草和青草香的谈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青草香可爱又贴心,她的微笑还是有那么醉人的力量,她的撒娇中的小俏皮让人看了产生活泼而值得爱怜的深刻印象,她拉起青草宽大的袖口擦了擦嘴,咬住而不甚清楚地问道:“你是认为她不是刁蛮和任性?” “跟你好有一比!”青草报之以微笑中的愠怒,一指头戳在她的额头上,“不过,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滚地龙理所当然地关注这两个对话的女人,他的表情真地像个大孩子,稚气中还有几分爱美惜美的滋味,他孩子般地蹦跳着凑上前,笑得好开心好开心,然后把青草和青草香握着的手合在一处的衣袖拉起来,学着青草香的样子。 这下不砸锅都不行了,羡慕的当然是希望亲密接触两个美女而又不敢太过亲密的翻江鼠、冲天豹和小老二了,但真正说破此情的还是风仙,他仿佛年轻了许多,饶有风趣地竖着大拇指道:“好,好啊,果然是好狗,一口咬了两个人!” 这出奇不意的话一出口,当场笑翻了,滚地龙恐怕也是玩疯了,他居然咬住两个美女的衣袖不放,口中呜呜乱叫,真的像狗发狂的怒吼! 此时地府皇宫的两个书生也躲在阴暗角落里你捂住我的嘴,我捂住你的嘴,滚作一团,尽可能地减小动静,不至暴露行踪。 小神鸟对观音家族的通传职责可谓尽心尽力,它送走了白衣观音,回来之时颇为激动与自豪,再三重复着大家都听见了白衣观音的话,再度引发人们对这位古灵精怪的仙女话中有话的猜测和担心。 雨仙听见众人都在埋怨神仙家族也出捣蛋鬼、害人精和妖孽之时,他愤然指责道:“神仙家族的‘仁’的根基严重缺失,太不像话了!” 雨仙这回的说话有些深奥,缺德缺心眼缺胳膊少腿,还第一次听着骂缺“仁”的,什么意思,众人都在交流着疑惑的目光,交换着独自的理解,可没有一种理解是令人信服的。 山谷之中突然传来狂笑之声,“二”,“二呀”,这仙界与地府一样,也有“二”的人呀!接着便是毫不回避地说出地府之中都是“二”,二的人做二的事,二的做法轻者损人利己,重者坑人诬人冤枉人以制造冤假错案,最重者乃是夺人性命如弃草芥一般。 青草一行人听罢有些惊愕,知道地府的魑魅魍魉不是善类,可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到位如此精譬地概括地府的性质和本质。 这一次不是仙界和人类嘲笑牛鬼蛇神孤陋寡闻了,而是相反,两个地府皇宫的书生一边笑说着一边观察那群人听得呆傻看得呆傻的样子,感觉出奇的好,他们还勒令土地为此作证,证明仙家和人类的愚昧无知,重点还是地府高明! 土地果然十分为难,他们自以为智力超群,见多识广,他们也不想想,作为仙界一员的土地,能干这种事吗?不作证,受胁迫;作了证,出卖了祖宗出卖了仙界还出卖了自己,那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小神鸟来得正是时候,他早发现了土地有为难之处,便飞到低头皱眉的土地面前,爪子抓住他的衣领,昂着头,眼晴滴溜溜地乱转,那种有意调戏土地的表情逗得目睹者哈哈大笑,它可得意了,轻轻地扇动着翅膀,飞上土地的肩头,托大起来道:“告诉我,他们是何人,是否欺负于你!” 风仙兴致越来越高了,他凑上前去,想去摸小神鸟的羽毛,小神鸟反应果然机敏,它一面飞起一面回头去啄风仙的手:“放肆,拿开你的爪子!” 风仙不免有些尴尬,他仿佛没有想好怎么应付出现的这种局面,脸刷地红了,扬起的手不知该扇过去还是做出威胁的假动作,经过短暂的瞬间的心理调节,终于自嘲道:“你,你的爪子有我的好看吗?” 地府皇宫的两个书生躲也躲不了,索性不躲了,与其偷偷摸摸地跟着这帮人,听夜话,谨慎地高兴,还不如大大方方地现身,一路同行一路欢笑。 可这两个书生做梦都没想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刚好满面笑容走向人群,而且不住地向众人点头招呼之后,这个小神鸟冷不丁地来上一句,他们的好心情顿对凉了半截,怎么可能呢,怎么能如此不友善,仙界不是信奉仁,人类不是信奉善吗? 不仅地府皇宫的两个书生不相信,众人也不相信,你看青草的眉头皱得太厉害了,感染到面对偷窥她的青草香和滚地龙,翻江鼠和冲天豹的笑容也凝固在那里了。 风雨二仙更是不敢相信这道命令会是彩衣观音下的,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应该不是彩衣观音吧,这怎么可能?” 青草觉得小神鸟有失职之嫌,她表面漫不经心地走向小神鸟,实际上皱着的眉头还未解开,严肃的神情显得更加凝重,小神鸟当然知道青草是不会乱来的,对它不会有不利之举的,便飞到青草掌中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感谢你的好意,不过的确没错,的确!”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青草香替青草警告小神鸟道,“这可是涉及到乾坤的大事,谁都担不起责,何况是你这小小的神鸟!” “小看我,我讨厌你!”小神鸟话虽如此,它才不会委屈自己哩,它突然向青草香俯冲而去,中途突然改变了方向,使得青草香有些手忙脚乱,穷于招架,因此又引发了一轮狂笑,“告诉你们,就是彩衣观音下令除掉那两个家伙的!” 雨仙向来与小神鸟关系密切,又听它再次重申,便催促道:“正人君子们,还不动手等待何时?机会难得啊!” 地府皇宫的两个书生还是不免紧张,性格豪爽的书生摆开逃命的架势道:“胡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还没有交战哩!” “也许彩衣观音下了这道不妥的命令!”另一位书生仿佛更能说出一套道理来,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人们的反应,见众人只是疑惑,并没有怒以为是诬蔑之时,他斗胆笑着,故作轻松地道,“谁都知道绝世美女善于能掐会算,她一定算准了我们要去查她坑杀地府鬼兵铁军之事,想杀我们灭口!”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风雨二仙更是疑云密布:风仙指责地府皇宫的书生太诡异,太无知妄说,仙家岂是你们可以任意泼脏水的;而雨仙则以为彩衣观音下令自然有其应有的道理,想必地府会有进攻仙界祸害人类的大动作,否则,不会下令仙人同仇敌忾,进军地府,剿灭地府鬼兵,翦除鬼王为非作歹的羽翼的。 “正人君子该持何种主场,助纣为虐,仙界就没有阴谋家和野心家吗?”性格豪爽的书生还能逃还敢逃吗?他一把将土地拎在手上,土地那年轻英俊的颜值即刻贬了值,狼狈得像一只猎获的兔子,前脚在乱抓,后脚乱蹬,只差没打屁股了!书生怒目而视,吼叫道,“土地完全可以作证,如果他不怕得罪彩衣观音的话!” “再敢胡言乱语,再敢对我家主人大不敬,本姑对你不起!”青草向地府皇宫的两个书生逼近几步,但并没有真正动手的意思,正告道,“我家主人是鬼怪可以暗算的吗?” “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学乖一点!”冲天豹似笑非笑地道,并逼近地府两个书生。 “导火绳,导火绳!”地府两个书生看来对青草有所了解,一边避其锋芒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