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老龟公巧逢恋人
岂有此理，一条不起眼的小蛇居然敢挑战堂堂黑煞湖征战的大帅，老****的幕宾极为愤怒，怒视着颇有几分得意之色的旱蛇，一字一顿地骂道。 做了它，做了它，这个反复出现的声音是老****所谓的商队伙计的强烈呼声，这可将隐蔽行动彻底他曝光了，引起震荡山谷的回声还保得了密吗？ 老成持重的老****也不可能不受到情绪的感染，他对旱蛇的挑衅之火燃烧了起来，指着旱蛇道：“该死的……” 老****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条旱蛇就被飞来的若干把利刃割成了数段，老****还能说什么，不默认都不行了。伙计们见老****持如此态度，庆祝小小的胜利是肯定的了。 可事态的发展往往都会出人意料，尤其是在鱼龙混杂魑魅魍魉当道的环境下，想不出状况那绝对是天真的，活在想当然之中的。 老****的伙计们称赞主帅英明干练之时，就没有一个开口说完话的，他们嘴里衔着不知何处飞来的香喷喷的rou食，只好跪地拜谢主帅的慷慨赐予，可在别人的眼里，看到的可是另一番心惊rou跳的景象。 见之者如同见到了嗜血成性的恶魔一般，忍不住翻肠倒肚起来：我的天，一向熟悉之人，可谓知根知底者，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是这般品性，还有如此嗜血的本性，他们嘴里叼着活生生的蛇身，雪白的牙齿扎进滴血不止的蛇rou里，连皮都没有去掉，太恐怖了！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得意之色，不以为恶心，反以为滋滋有味，口水滴答。 老****目视遥远之处，正在自我陶醉之时，那些令人恶心的气味袭来，近处看见污秽遍地，像在比赛谁的肠胃倒得更干净似的，他哪里忍受得住这个，想逃入水中，眼不见心不烦，顺便漱漱口，镇静镇静。 可离水源远着哩，摇头的老****只好下令道：“走吧，离开此地，要快，否则来不及了！” 老****率领的这帮人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套车的马匹本来就透支了体力，加上赶车人一手持马鞭一手捂住肚子，连吆喝一声都艰难，老半天也起不了步。 老****看了看余众，轻叹了一声，本想叫人推车的，可他见这些残兵败将一般的东西，叫也是白叫，开口还顶个屁用！ 老****着急之时，的确听到流沙移动之时发出的声响，那声音宛如是大蛇在地上磋动之声，突然他的眼前有一个影子闪过，胸前被杵了一下，接着便听见一个笑声道：“好了，跑不掉了，成我的俘虏了！” 老****低头看胸前，一个血红印，像是那被割断地蛇身的横截面，正在狐疑的老****低头看时，没错，脚边就是那可恶的一截蛇身，还在滚动哩，血把他的鞋面也污染了。 “喂，你看我是谁？”老****不住地摇着脑袋，看着看着，那个笑声似乎更加清晰的同时，脚边哪里是蛇身，是一个见风长的少女，而且是一个美少女。 那美少女笑得好生甜蜜，哇，小巧玲珑，可爱极了，漂亮极了，她笑盈盈地爬上老****的膝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胡须，又撒娇又提醒道：“连我都忘了，想想，儿时形影不离的恋人呀，最难忘的，这你也敢忘！” 美少女笑起来特别迷人，老****的脸上荡起了莲花，额头的皱纹也绷直了减少了，他竭力回忆之时，美少女还在长，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一身湿漉漉的，羊角小辫上还在滴水，双手捧着漂亮的五色贝壳，歪着头，颇有点俏皮模样。 这番提醒让老****兴奋起来了，他长长地“啊”了一声，一把将美少女揽入怀中，不断地念叨道：“还是那么美，想死我了，真的，想死我了！” 老****的余众也稳定了心神，呕吐的难受劲过去了，他们为老****重逢年轻时的恋人而欣喜，欢呼的欢呼，祝贺的祝贺，羡慕的羡慕，揩油的揩油。 可众人仿佛压根儿就没能去想时间差异到底有多大，也许发现了也不好说出口，此时美少女俏皮地用两根玉指捻着老****的胡须，仰望着老****的老脸：“喂，亲爱的，你为何不用法力保持青春年少呀，看上去，看上去……” 老****满脸堆笑，他有信心不让昔日的恋人，曾经百依百顺的乖乖女，眼下的美少女说出当众让他出丑的话来，于是举手轻轻弹了一下美少女的粉脸，欣赏着稚气的容颜，故意问道：“看上去怎么样，说说看，怎么样？” 老****的属众安静了下来，等待现成结果的人不少，也有好些张着小嘴默默地迎合美少女的后话的，而那位幕宾所言“像父亲”三个字时，正好与美少女的回答重合，而聪明过人的她娇嫩的声音拐了一个弯道：“像爷爷！”说完扑进老****的怀里。 这出人意料的回答一出，才没人管你老****是老王八还是主帅，挡也挡不住的笑铺天盖地而来，众人笑的姿势各别，但都很放肆，都毫无顾忌。 流沙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脚下也在颤动，老****坐在车上感觉更加明显。可此时，美少女的那双柔软无骨的手蒙住了老****的眼晴，当他把那双触摸着就不想放开的手分开时，面前哪里是什么可心的粉脸，简直面目狰狞得可怕，完全是上万年的驳杂的松树皮，把老****吓得哇哇惨叫，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美少女面对众人大叫帮忙，人们纷纷上前相助之时，他仿佛变成了一滩烂泥，好不容易将浑身还在一个劲发抖的老****扶起来，幕宾表忠心的时机抓得够准的，他体贴式地轻责道：“恋人难得跟你开个玩笑，也是深爱的表示，干嘛激动成这祥？” 美少女的笑更加神秘，在众人的眼里更加可爱，更加活泼可心，于是，众人又找到了另外一个称赞老****福气的理由：难怪昔日的恋人容颜不老，原来是永远铭记着与主帅欢乐时的动人情景，看来只要人能活在快乐的过去，就能永葆青春年少！ 老****听着众人变着戏法的赞扬，他像吞下屎苍蝇似的，众人唧唧呱呱的话语，让他烦不胜烦，他指着自己胸前大吼道：“尔等知道什么，她，她她她……” 众人定睛来看，忍不住笑着一团，大家七嘴八舌地嘲笑老****激动的原因，原来是昔日的恋人打上的爱情烙印，好事儿呀，羡慕死人了！ 只是对老****心爱的美少女有垂涎之心的人不敢妄言，谁敢说自己也希望得到这枚烙印，尤其是年少之人。 美少女玩得可开心了，她向众人展现出俏皮可爱的娇笑之后，躲藏式地将脸埋进老****的怀中，偶尔抬头仰视一下，可老****吓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毫无人色，而且大吼大叫，这次连续的叫声让所有人都听得真真的：“女鬼，女妖，女魔头！” 众人大笑不止，笑声之中也有人感叹，唉，人呀，真的是载不起四两rou的狗头，大悲吧，免不了呼天抢地，大喜吧，也会高兴疯了，中邪一般！ 特别是年轻人，三三两两地说笑着，将自己的嘴往别人胸前凑着，那意思也许是嘲笑想入非非绝非现实，也许是慷慨地将梦寐以求的爱情烙印替代式地赠予他人，成全他人。 此时疯了的不只是老****一行人，还有疯狂的岛屿，岛屿上的流沙，它们真地流动起来了，人们感到的流动速度并不快，实际上并非如此。 流沙流动速度的另一个显著的参照物就是一望无际的芦苇丛，也许是流沙流动带之而起的风力的作用，它们配合流沙的行动十分到位，往流沙流动的方向摇动，而且仿佛还看见遥远之处在大面积倒伏，汪洋的地盘在不断扩大。 幕宾觉得事态严重，他不能让老****继续疯癫下去，他督促美少女道：“你若不是祸国殃民的魔女，有责任唤醒我们的主帅，做到先公后私！” 美少女收敛了笑容，向幕宾瞪眼的同时，用掐得出水的额头顶着老****的胸口，大力撞击着，围观的看客都在担心会撞得头破血流而捏着一把汗时，老****渐渐恢复了平静，呆呆的样子，美少女见状，娇滴滴地叫道：“亲爱的，你不醒来，我就被当成魔女了！”说着，大力扇老****的耳刮子，一下，两下…… 没想道，一个书生牵着一位公子哥乐哈哈地走来，远远地问道：“叫我家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