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调兵遣将如儿戏
“不可能!”为首的警卫挥动着手中笨重的大刀,刀锋直抵草丛,在草尖上划了一段,像剃头一般将草尖剔掉,乱糟糟地散落在草丛之中,草丛中发出连续大力吐出东西的声音,为首的警卫骂道,“铁军中的小兵还是小兵,竟敢提出无理要求,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其余三个警卫有的用兵器托住为首的警卫的刀锋,有的用手托住他的刀把,耽心他神经一旦短路,便将那疑问重重的小兵给抹掉了。 “且慢动手,容我想想!”一个警卫转动着灵活的眼珠子,剑入鞘,眉头一皱,仿佛自言自语地揭示其分析过程道,“小兵没错,绝不是偷铁军首领徽章的贼,否则断不会自己送上门来,用狗头往刀口上撞!” “废话!”一个警卫皮笑rou不笑地随口道,“鬼兵谁不知道这个规矩,铁军首领的徽章与兵符同等重要,违禁者是要凌迟并株连九族的!” 为首的警卫突然明白过来了,他扔下大刀,叫同伴赶紧出手相帮,将小兵抬进皇宫,由二冬瓜大王询问,说不定鬼兵铁军执行秘密任务受阻,需要及时增援。 其中一个警卫仍然动作缓慢,嘴上重弹着老调,铁军所向披靡,从无败迹……话未说完,为首的警卫一把抓他过去,把小兵的臀部部位硬塞在他的手上,他踉跄了几步,终于稳住了阵脚时,只听为首的警卫骂道:“大祸临头,还要贫嘴!” 二冬瓜大王得报,从宝座上弹了起来,他迎了上去,被放在地上的小兵挣扎着想爬起来,二冬瓜大王的侍卫摁住并让他就此告诉大王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兵根本无力说话,他把鬼兵铁军首领的徽章拿了出来,通过侍卫传递过来,二冬瓜放在掌中,突然有些紧张地催促道:“铁军告急,救人要紧!” 二冬瓜指挥若定,他坐回宝座,召一个侍卫到跟前,从宝座后面掏出一方兵符递了过去,接受重托的侍卫临别时,二冬瓜吩咐再三,不得有误。 那个接受重托的侍卫带着一队精锐之师一股风似地飘出了皇宫,好不迅疾,好不威风。 回过头来,二冬瓜命巫医上前救治小兵,巫医查看把脉之后秉报道:“为时已晚,救亦枉然,建议延迟生命,暂时恢复小兵神志为宜。” 得到二冬瓜允许之后,巫医把小兵身上的血也止了,伤也包扎了,其它部位上敲也敲了,掐也掐了,药也喂下去了,还不见动静。 二冬瓜大王的侍卫斥责巫医医术不精,关键时刻掉链子,误了大王要事,威胁理当斩首,以示惩戒之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小兵仿佛为拯救巫医的性命而应声醒来,清楚而简明地秉报道,说铁军的不幸并非外敌入侵,而是鬼兵的内讧,坑杀鬼兵铁军的是鬼妹手下的冷面兽。 巫医颇为感动,他顾不上自己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滚落,跪倒在小兵身边,为他抹胸口,竭力规劝他别说话,保命要紧,并发誓一定要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这一动人动容的一幕,二冬瓜无心欣赏,也无心感动,他恼怒地质问小鬼道:“为何现在才回报,不知道贻误军机该当何罪吗?” 地府皇宫一时间气氛紧张,寂静得让人害怕。可怜的鬼兵晕了过去,巫医祈求马上救人时,没想到二冬瓜居然说道:“贻误军机,救他作甚,早晚难逃一死!” 可紧张的人群之中,最为紧张的是四个皇宫警卫,他们仿佛每个人头顶上都顶着一轮艳阳,对面都有一个面目狰狞的厉鬼在威胁着他们,汗水将头发浆作一团,衣服像正从水中捞出的一样,面如死灰,其形貌之难看令其他皇宫之人目不忍视。 二冬瓜果然有见微知著的本事,他见四个宫廷警卫上身汗流浃背,而腿脚却瑟瑟发抖,他睁大眼睛,厉声问道:“你们是站在冰宫里的吗?” 为首的警卫不敢与二冬瓜大王的火辣目光对视,他低下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自称有罪,但至于何罪之有,二冬瓜大王没能让他说出来,他斥道:“别以为你们乃本王亲信,就可贻误军国大事!去,快去,将兵符回,否则,提头来见!” 为首的警卫说出话来,不仅表明与大王的亲信关系,更让人讨厌的是有恃宠而骄之感,怎么可以说大王的侍卫脚程了得,乃鬼兵屈指可数之人呢? 此时的二冬瓜大王尽管保持镇静,不至于慌了手脚,毕竟心中忧虑,便没好气地道:“要我教你吗,你是婴儿还是幼儿,嗯?” 四个皇宫卫士闪身朝皇宫门口而去,他们在门口窃窃私语之后,为首的警卫为了赎罪,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去追击,而其他三个则老老实实地在门口站岗放哨,不敢稍怠。 二冬瓜大王冷笑数声之后,召来两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到了近前,他仔细打量片刻之后,起身并告诫不许任何人跟从,便一手拉一个书生去往内室。 地府皇宫之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众多,都非常惊奇,这一向深不可测的大王到底要干什么呀,两个文弱书生能干什么,能敌过鬼兵铁军都败下阵来的劲敌吗? 地府皇宫中的人们还没来得到议论此事时,二冬瓜与两个文弱书生亲亲热热地走了出来,并向两个文弱书生道别,希望他们不辱使命,并说地府上上下下的命运就交给他们了。 这种态度谁受得了呀,这二冬瓜当了几天大王,真的是腐败变质了,冬瓜真的馊臭了,堂上那么多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战将,居然视而不见,而把性命攸关的大事当作儿戏,交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真是地府无人啊!
情绪归情绪,但也只好闷在心里,二冬瓜是你这些可以称之为兄弟的人左右的吗,他的家你当得了吗?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死谏,毫无意义! 还有那些所谓的肱股之臣,别在二冬瓜大王面前摆谱,你那辉煌的一页,他可以正眼看待,也可以随时翻篇,别说是你自以为丰功伟绩不可能刻在大王的心里,他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他的心里有没有自己值得傲视于人的功业都很难说。 二冬瓜为了掩饰烦躁和对鬼兵铁军的担忧,他吩咐地府朝堂诸位各自尽职尽责去后,便在宝座上打起了磕睡。 突然一股强劲地阴风吹来,二冬瓜故意咳嗽了一声以示早已觉察,责备道:“为何才来?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我要你完成何事?” 原来是阎罗来了,他跪在二冬瓜面前,颇为为难地道:“恐怕有些难办,如果生命的轮盘倒转回来,岂不乱套了?” “怎么乱套?”二冬瓜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而他的贴身侍卫质问道,“不就是出现死人的复活吗?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奇兵岂不是用得着的神秘之师,有何不好?” 阎罗抬眼望向二冬瓜,这事非同小可,其中的重大责任,对于小小的阎罗而言,是绝对担当不起的。地府的历史上出现过这种情况,曾经有别有用心之人借此隐蔽地拥有庞大的军事力量,导致与地府大王分庭抗礼,杀伐严重,血流成河。后来野心家战败,本人被迫变成压在宝座之下的小小地鳌,永远负担着宝座之重,永世不得动弹。而他的族人则残杀殆尽,被彻底根除了后患。 二冬瓜突然睁眼,目光如炬,刺得阎罗浑身颤栗,他只是长长地“嗯”了一声,阎罗再拜之后祈求道:“小臣还请大王明示!” 二冬瓜又长长地“嗯”了一声,他的贴身侍卫代为发令道:“阎罗老儿,该你管的事情,难与不难都得照办,这便是大王之意,还不快滚!” 阎罗老儿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养成了贫嘴的习惯,他一边跪着后退,一边还在耍贫嘴,被二冬瓜的贴身侍卫喝道:“不必鬼话,其意大王明白,快滚!” 阎罗灰溜溜地退出地府皇宫之时,仿佛有无数藐视的目光笼罩着他,本来就黑得像锅底的脸就更黑了,刚出门口,便自言自语地切齿道:“这般对我,老子让你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