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水坑为害人而设
能不惊呼吗？谁也想不到，刚才还在活蹦乱跳的滚地龙突然倒地，人事不醒。 青草香赶紧趋步向前，蹲下身子，伸手去探鼻息，只见滚地龙额头青筋暴露，巨型蚯蚓一般，而且嘴唇发紫，青草香大吃一惊，怎会如此？ 小神鸟在低空盘旋着，它发现心情紧张的冲天豹也摇摇晃晃的，便大叫着提醒道：“此处地势低洼，相信聚积了许多山岚瘴气，赶紧离开。” 翻江鼠和冲天豹上前出手相助，抬着滚地龙离开洼地，把他放在阳光可以照射到的高岗上，青草香跪在地上，守候着弟弟，不断地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 雨仙很感动，不是亲情胜似亲情，便上前问道：“可否需要小仙的帮助？” “哪里都有你，以为你的眼泪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小神鸟不客气地道，“据我的经验，歇息一阵，呼出疠气就没事了。” 将信将疑的人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按小神鸟的意思，耐下心来等待了。 多嘴的小神鸟关心俏皮捣蛋而又聪明伶俐的滚地龙，它歪着脑袋审视着青草香：“美女，你该不是美女蛇吧，虽然不是亲姐弟，你不会用这种方式暗害于人吧？” 青草香的确算得上有修养之人，若换了别人，早就对小神鸟不客气了，轻者瞪眼怒斥，重者扇上几个嘴巴。 可青草香收敛笑容，严肃地道：“我害他？他是我的东家，恩人！还是师傅，武功师傅，这是一般亲情可以比拟的吗？” 人们更加诧异，原来人们的估计正好相反，小神鸟也知道自已犯了小人病，不好意思的同时，也自我检讨道：“错了，谅解！” 翻江鼠听青草香之言，心中一震，原来美女如花，如同长在刺林中的玫瑰，美虽美，香也香，但容易扎手。 冲天豹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他的目光始终望向低洼之处，审视着这低洼地势的古怪，周围虽不是格外平坦，但也不至于突然出现一个不太大的坑，水池似的，还有一面有排水的缺口。他想不明白，走了几步，悄声询问刚刚观察滚地龙而坐在远处斜坡草坪上的雨仙。 雨仙笑得很神秘，笑得冲天豹面红耳赤的，问都问出口了，还能怎样，他用手肘碰了碰雨仙，鼻孔里哼了一声。 雨仙开心地道，你眼睛长来干什么的，那么大一个水缺口你看不见？ “认可，对呀！”冲天豹的害臊之情顿时消失了，他站起身来，指着雨仙道，“原来是你在害人，为什么不及早提醒，害人中毒？” “一人做事一人当！”正当雨仙想辩解而不知应该如何辩解时，一个人们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说就是为了害你们这帮人，你们是否觉得牵强？我若是说专门为你们这种人准备的是否又太不近人情？” 雨仙似乎明白了，这个诡计多端的小老二用心真是险恶，真的是防不胜防！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冲天豹跟前耳语道：“害人招数真不少，上次把风仙粘住，没死都脱了一层皮！小心提防，时时警觉！” 冲天豹投之以感激的目光时，雨仙认为还应该帮一把，便问道：“教席先生，上次为解风仙之困，利用大水准备了这低洼之处？” “没错呀！”小老二回答得很轻松，也笑得很自然，“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的帮助，一半的功劳都可以归你啊！” 雨仙预感到此话仿佛是一个陷阱，他知道玩不过小老二，他那亮晶晶的前额装的全是坏主意，专为害人而准备的。 小神鸟赶紧飞到雨仙肩上，提醒道：“小心被人玩了，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雨仙更相信小老二为他设了一个陷阱，他道：“还不就是想说，害人我也有份吗？” 小老二何其聪明，他微笑着，不置可否。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滚地龙：“我这里耍小聪明，找错地方了吧！” 雨仙为了更明确地揭示水坑的害人之谜，他试探性地道：“此处容易积水，风大日头毒，蒸发也快，风可以刮跑高出水坑的瘴疠之气，可也能够封闭坑中的毒气！” 小老二笑得很神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夸雨仙道：“晚也晚了，不过还算有点地理常识，不像只是流着眼泪求人的人！” 青草香从滚地龙身边站了起来，问小老二道：“他为什么还没醒，可否有危险！” “美女，算是求我吗？”小老二色迷迷地围着青草香转了一圈又一圈，而小个神鸟看不过去，它在小老二眼前乱飞，仿佛翅膀要刺向他的眼珠一般，小老二怎么赶都没用，有些恼怒的小老二道，“若老实告诉我，在野棘藜林中，他怕酸，没有吃或者少吃了，对吗？” 青草香竖着大拇指相告时，小老二道：“如此挑剔之人该有此劫，上山又累又渴，才有此林，既可解暑，又能增强预防瘴疠之气的能力，真是不知好歹！” “如何解毒？”小神鸟问小老二，并威胁道，“你可以不说，没关系，鼻子可以代替眼睛的功能。”小神鸟的翅膀扇得更快更有力度，离小老二的眼仁更近了。 “好好好，怕你了！”小老二骂人的同时蹲身让过小神鸟，“雨仙流几滴眼泪，强行把瘴疠之气冲出来就没事了。” 小老二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冲天豹，他真的是有眨个眼睛使个坏的本事，他想看一看冲天豹的轻功到底有了多大程度的提升，于是道：“要躺倒之人快些醒来，还需要满足他的心理需求，否则……”吓人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这样引而不发效果会更好，军事教席运用这种伎俩绝对是轻车熟路。 冲天豹休息了一阵，他也凑过去，接受了雨仙眼泪的洗涤和冲刷，清醒了许多，他走出雨幕，抖掉身上的水滴，拧干衣服，顺手挂在一棵树上，几个腾跃，到了低洼之处的朽木旁，仔仔细细地看着，摇着头，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冲天豹不是因为小老二使坏的暗示，而是为了冰释与滚地龙的前嫌，他决心一定要抓住难能可贵的机会，一定要成功。他飞身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折断了一些枝条插在腰间。 青草香看在眼里，她为冲天豹捏一把汗，她对如此功法最有发言权，不是不可以，而是要绝顶高手才能做到，云梯轻功，稍有不慎，还可能粉身碎骨。她轻轻地摇头，其微弱的叹息声只有她自己才能感觉出来。 青草香看了一眼可爱的弟弟，此时责备他出题太难毫无意义，但她希望能有奇迹发生，第一步是弟弟快快醒来，第二步是他良心发现，第三步则是自我放弃这过分苛求于人的怪招难题，这大样家都相安无事，岂不是好！ 冲天豹重视朽木的攀援可谓煞费苦心，他深知其难度之大，其承受力小得可怜，稍有不慎，所有的努力必然要付之东流。 难归难，同时他也佩服小小年纪的滚地龙确实厉害，功夫稍欠火候之人不要说可以把朽木树起来，下手若不特别讲究，早就变成齑粉了。 他要先试上一试，常识告诉他动静还不能太大，此次施展轻功不比悬崖边，山呼海啸都不要紧，也不危害什么，损失什么。 他准备好了，一边扔树枝，一边跃起顺势而上，上到第四梯时，他斜刺里退出，在高处远远的地方落脚。 看客们由惊呼变为惊怪，兴奋之情突出被冰冻了，失望情绪笼罩着山谷，而小老二异常的平静，他对惊险动作不感兴趣，他在等待着成败的结果。 冲天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次凝神静气之后，啊，厉害，看客们放开屏住的呼吸，并为之热烈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