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建百命窟分歧大
小老二已经尝够了青草的厉害，同时认为与青草为伴，是彩衣观音的仁爱使然，是一种恩赐，是一种体贴和关照。 青草作为胜利者的女人，自然会冒出诸多想法，最明显的就是控制欲，她想，小老二虽然丑陋，但智商极高，趁此机会实施控制，不失为上策。 他们在路途中穿云破雾，追赶着风的脚步，拼凑着云的形状，躲避着雷公的闪电，切割雨线洒向四面八方，他们玩耍着，快乐着。 青草问小老二，有没有觉得神清气爽？小老二明白她的意思，向下一指，空中弥漫着湿润的雨线，地上有河水的蒸腾，当然有此感觉了！ 青草又问，你看见河湾那片青草地了吗？ 能看不见吗？我还羡慕那群羊哩，它们受到主人的百般呵护，彼此之间都能得到心灵的满足，这种惬意真的是一种享乐。 鬼妹向河湾方向跑了几步，吐着长长的舌头，停下了，她谁也不看，当然知道周围人此时的特定表情，只是碍于她的面子，不敢说出来而已。不过，聪明的鬼妹能找不到转换话题们机会吗？她回头理了大家一眼，换了一副兴奋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忘了邀大家一同前往了，前面河湾里可以洗洗脸，爽上一爽。” 啊，鬼妹的随从们都很领情，只是“啊”出的声音有些异样，鬼妹明白着哩，能怎的？沉默是金，一笑了之乃聪明的做法。 青草微笑道，你是迫于我的压力或者威胁，才这样哄我开心的吗？ 小老二否认道，不，不是的，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是我不变的心声。 青草很奇怪自己突然称呼面前这个明显不般配的小老二为亲爱的，问他是否愿意变成她的一只羊，倍受呵护和照顾的羊。 小老二窃喜，唯有如此，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才能享受到漂亮女人的温存，这才是应该过的好日子，成天提防着凶巴巴的男人婆，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呀。 于是，他主动地将神拐递给青草，青草温柔地抓在手里，微笑道，这也太难看了吧，她的两只玉手轻轻一抖，神拐变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链子，小小的，非常精致。 青草牵着小老二的羊化身，降落在河湾的草地上，小老二道，为了显示主人的能干、贤淑和高雅，我一定要改变形象，衬托主人的大美。 小老二摇身一变，一头油光水滑的黑色的羊就在青草面前，通体匀称，简直是羊中的艺术精品，其它的羊见了，都远远地观赏，并且慢慢地靠近它，与它亲热。 小老二的化身对青草格外亲密，撒欢地选吃嫩草，时而跑到漂亮的女主人身边，靠一靠他的腿，舔一舔她的手，而每当此时，青草都会优雅地蹲下身子，选择最嫩的草芽喂进可爱的羊的嘴里，并用手轻柔地抚摸它的脊背，梳理它漂亮的毛发。 小老二很会讨漂亮的女主人欢心，我们是天底下最和谐的主人和玩物，为了更加完美，请赐我一个优美的名字可好？ 青草也觉得小老二越来越可爱了，越来越能猜透她的心思了，她想了一想，好，就叫爱羊，你认为是否贴切，聪明的小老二先生？ 爱羊，爱羊，好，太好了，多谢主人的美意，多谢！ 三十个鬼兵像集中训练过的一样，他们学着羊咩咩地叫着，听起来是一群大大小小的羊，叫声之中有找奶吃的，有找mama的，还有撒娇的，其意可多了。 如果鬼妹是那位笛有吸引力的主人，我也愿意是那只紧紧跟随的羊……鬼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把二乌哥的话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她的玉手抚摸着二乌哥的头。 鬼兵们好生羡慕，他们之中的感叹自不待说了，更经典的，居然有人说出了颇具真理意味的话：河湾，这河湾好啊！是情意绵绵的圣地！ 青草从四面八方选来嫩草，催促爱羊快吃，然后牵它到河边，选了一汪最清澈的水，让它喝足了，高兴地道，出发，去完成彩衣观音交付的重任。 告别依依不舍的群羊，他们踏上了完成重任的征程。翻进一山又一山，越进一河又一河，飞临山谷上空之时，远远地看见有一股青雾升上天空，被风刮得七零八落，四处飘散。 山谷之中刮龙卷风，真是不可思议，青草猜测道。 爱羊在神拐和蒲团构成的腾云驾雾的工具上抬头望着青草，主人，恐怕不是龙卷风，很有可能是妖魔鬼怪。 青草拍了拍爱羊的脑袋，就你聪明，好，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去查一查。 飞掠而过的鸟雀们有不少也是多嘴多舌的好事者，它们看见羊与漂亮的女主人正在腾云驾雾，本来就觉得是世间一奇，还听到羊与主人对话，更是奇上加奇，它们飞过去，又绕回来，总想看个究竟，了解了解这好奇之事。 一只老鹰飞过来，见众多鸟雀像看怪物一样的，便大声斥道，少见多怪，见识浅薄，这不就是羊借助女人的妖气，女人借助羊的地气，两气合一的怪胎吗，有什么呀？ 爱羊的叫声简直就是一首应景的赞美曲，其内容歌颂的是老鹰的见识广博，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老鹰听得真真切切的，也非常动容，它慷慨地许诺道，知音难觅，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千万别客气。 青草微笑着谢过老鹰的慷慨和爽直，老鹰快活地拍打着翅膀，青草告诉它想了解那云雾的来历时，老鹰果然见多识广，很自信地道，是一个难得的好问题，也只有我最清楚，是一个小山鬼在此等候他的主人，据说…… 老鹰没有说完，抬头看见青草和爱羊，便深深地施礼道，不知仙家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就为仙家引路，有请！ 前往云雾升腾之所的途中，老鹰告诉青草，我的秘密任务就是迎接你们，彩衣观音预料的没错，就是以这种巧妙的的方式出现，而且掐算的时间也准确无误。 爱羊问老鹰，菩萨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一只会说话的羊，聪明又伶俐？ 没有，老鹰的回答使爱羊非常失望，好为人师的爱羊怎么可能因此而消沉下去呢？它要竭力表现自己，他摇身一变，恢复了原形，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头皮还在与日色斗光，高高的鼻梁上方镶嵌着一对狡黠的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鼻子下面是两片薄薄的嘴唇，表明此人反应敏锐，巧舌如簧。 没错，老鹰见小老二的原形，本来就是一奇，可更奇的事情还在后头哩！ 小老二上前拱手施礼道，老鹰小仙，你听说过我的主人颇具法力，小山鬼则是我家主人的一个衣食小仆，只要能够收复小山鬼，建造百命窟依靠小山鬼之力，一定可以顺利完成，而且还会受到彩衣观音的奖赏。 对，对呀，老鹰有点激动，瞬息之后，老鹰恢复了常态，它如同考官一样问道：“你是一个狠心的人吗？” 以前是！小老二回答之后，颇为犹豫，他用期待的目光盯着青草，希望青草能够原谅他，原谅他做回以前的自己，重现以前的性格。 青草对小老二的表情深感诧异，迟疑道，莫非有求于我，这目光好生奇怪！ 老鹰见小老二目露凶光，飞上高空大叫道，他要行凶，要杀害小山鬼，而且是虐杀。 鬼妹一抬手，一束白光蜿蜒地快速伸向那只老鹰，只见一朵漂亮的云彩飘来，白光穿透云彩，云彩突然解体，四分五裂，水汽撒了人们一身一脸。 鬼兵们惊愕之时，鬼妹骂道：“可恶老鹰，你懂个屁，这才是男子汉气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委屈自己，拜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青草想都不想，冲口而出，骂道，老马不死旧性在，刚做了两天好人，刚刚驯服了两天，又要作恶，难道你就不怕！青草说话之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那样子令小老二非常害怕，他躲避着她，提防她马上实施暴力。 可怜的小老二，他从头摸到脚，上次受伤之处仿佛还在疼痛。 老鹰反应过来了，它发出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加上山谷的回声，简直要了人命了！ 青草也觉将很讨厌，马上阻止道，够了，有那么可怕吗？ 老鹰预料道，你们这样的关系，这样的矛盾冲突，怎么可能完成任务呢，不辜负彩衣观音的嘱托才怪哩！ 青草追问道，这是为什么时，不待老鹰开口，小老二闪烁其词地道，如果不能借助小山鬼的血一用的话，百命窟以后将完全没有活命的元素，将不具备救死扶伤的医养功能，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从中走出来，百命窟就是地地道道的埋人窟，尸骨窟。 青草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小山鬼的生命换取人类的存活，换取珍惜生命的智者和仁者，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