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帝都混混
“第一个建议，咱们能不能先下车？”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答，陛下，你口中的游玩不会就是坐在马车里，通过两片正方形窗口来欣赏马车外的风景吧？” 巴尔特静静地沉思了一会，说实话，他从一名皇子到接任为一代君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市井中逛过街，最多也只是坐在马车里，到街上来，看着外面的世界。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为了身为皇室的安全，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陛下，如果您下车后真被哪个不长眼的袭击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跳出来救驾，我发誓。”夏尔信誓旦旦地说。 “既然这样的话。”巴尔特挠了挠下巴，凑到车厢前，命令车夫停下。 “那吾就先下车了！”巴尔特突然一个箭步，挪动到车门，手把轻轻一扳，身体轻松地从车门内跳下。 “陛下。”夏尔连忙喊了一声，紧跟着跳下车。当他站稳身子，向前望去，巴尔特几乎已经快钻进了来往的人群之中。 “靠，就算是微服私访，你也不能安分一点。” 夏尔咒咒地骂着，却不敢有半分犹豫，唰的一便追了上去，万一刚下车就把陛下给弄丢了，那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巴尔特和夏尔两人一前一后地跑开，坐在马车车篷前端上的车夫抖了抖身子，摘下头上的草帽，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以及欣慰的笑容。 ###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单独上过街的国王来说，由臣民构成的街市是如此的新奇有趣。以至于连续走了几个时辰的路，也完全感觉不到累。 夏尔这才发现，永远也不要小看一个人的潜力，尤其是在这个人是位国王，而且从来没逛过街的情况下。 比如说，巴尔特能够为了看到一串羊rou串的诞生过程，而排着看不到边际的队伍，蹲在羊rou摊面前整整半天，然后再十分大气地将其中的一半rou分给夏尔，而付钱的人却是夏尔本人。 或者，当巴尔特看到路上偶尔穿行着的几名乞丐时，会变的十分难过，然后走到乞丐面前，一阵嘘寒问暖，问这问那。时而鼓励，时而叹气。期间完全不理会围观者诧异的眼神。当然，最后给乞丐们赏钱的依然还是夏尔。 “太好了，这次吾亲自走上街头，可以说很有收获。”巴尔特一边咬着嘴里的鸡翅，一边举起泛着油光的手指，指向夏尔。 “是啊。”夏尔嘟了嘟嘴跟在旁边，同样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鸡翅膀。他毫不怀疑，通过今天一早上的“游玩”，陛下几乎用遍了他所知的一切神态。 “陛下，我说，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虽然我很想继续带着你逛街，不过，今天早上已经花了将近60金币，恩……也就是说，我已经没钱了。”夏尔尴尬地抖了抖口袋，然后转过头，满脸无辜地说。 “陛下！” 夏尔真挚的话语并没有传达到巴尔特耳中，因为后者已经又一次一个箭步跑了出去，不知道又是看中了什么新奇的玩意。 “我靠，老子真没钱付钱了！” #### 这时，在喧闹地街市的另一端…… 三五个华丽打扮的青年并列着穿梭在路上，一边推开挡在前面的平民，一边嘴里狠狠地咒骂着，似乎，他们本就是以此为乐。而绝大多数的路人看到他们贵族式的打扮后，都十分识趣地躲得远远的。 走在最中间的，是文森特家族中的独子——努维·文森特。不知为何，他的脸色不算好看，不过偶尔也会因为前面某个倒霉的家伙被推倒而滑稽地笑出声来。不过，当他再抬起头，无意中朝着一处人堆中望去时，忽然，脸色又再次变得铁青。 “老大！你这怎么又板着张脸了，不是说好兄弟们一起聚聚找点乐子的吗？”说话的叫巴巴儿·夏洛，出生于帝都中的某中级贵族。 “他！”努维瞪大了眼睛，脸角处爆出几条青筋。 他周围几名跟班齐头转向大哥手指的方向，就在相隔不远的转弯口，望见了一名正在东张西望的年轻男子，由于亮黑色的衣着要明显高出周围人一个档次，所以，很容易就认了出来。 “老大，这家伙不会就是那个叫夏尔的小子吧？”几乎光头的大块头艾卓催问。 “没错，就是这小子，害的我今天一早上起床又被老头子臭骂了一顿。”努维龇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努维依稀地记得早上刚起床，就被马歇尔一把抓了耳朵，然后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而骂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刚来帝都一天的乡巴佬夏尔。他更加不明白，昨天在比试中明明很轻松地就赢了他，为什么老头子还老说自己不如那个乡巴佬？他不甘心，尤其是在听闻夏尔已经搬出文森特府的时候，就更加不甘心。没想到现在走在大街上，居然就碰巧给碰上，顿时怒意暴涨开来。 “大哥放心，一个乡下来的贱民，还用不着大哥生气，我们一定帮你好好出气。”光头艾卓紧紧了拳头，目露凶光。 “怎么说，他也是老头子的侄子，我肯定是不方便出手的，你们最好也玩的太过火，万一让老头子知道了，我又免不了一顿骂。” “他不过是一个连贵族头衔都没有的乡下人，就算咱哥几个出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要让他知道，在帝都里，谁才是老大！大哥就待在一边看好戏吧。”艾卓摸了摸其余3人的胸领，示意跟在他后面。 打架，大概是这几位整日游手好闲的贵族平日里最大的乐趣，既然努维都点头了，那他们自然也就完全放开了手脚。在光头的带领下，一路朝那名倒霉蛋走去。 “喂！” 夏尔正伸长了脖子，寻找又一次隐没于人群中的巴尔特。忽然，肩膀上搭来一只手掌，并传来一声不大友好的叫声。 “你们几个有事？没事别烦我，找人呢！”夏尔用力拨开手掌，转过头望向身后4个贵族样的小青年。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几乎都花在找寻到处乱窜的陛下身上，自然是没工夫去打理他们的。 “臭小子，找死！”话音刚落，四人当中的光头忽然抡起拳头，砸向夏尔的脸。 夏尔机灵地伸出腿，回踢了过去，将拳头踢倒了半空。 “哟呵！你小子还敢反抗，看哥几个削了你！”光头艾卓一招未成，满脸怒意。收回拳头，重重地拍掉沾上的灰尘。 这时，其他三名贵族也第一时间将夏尔包围住，随后各自脸上泛着得意的笑容。 贵族间打架闹事，民众向来是不敢涉足围观的，而不管是四个打一个，还是四十个打一个，也完全和他们无关。所以，片刻的功夫，原本还人身鼎沸的街道上，已经自然而然地化成了一个空旷的大圈。 看来这些人都是帝都的贵族混混了，夏尔冷冷地注视着四周几人，他们脸上都洋溢的流氓般坏笑曾几何时，这种笑容还只会是出现在自家镇子的夏尔脸上，而且，他们的笑容还是如此的不专业。 “虽然我不是很介意教训你们一顿，但我现在很忙，没功夫鸟你们，识相的快滚。”夏尔挥挥手，大步走向身后的空隙，他真的没心情和突然钻出的几个混混打架。 “想走也行，只要你跪在地上求饶就行了，哈哈。”巴巴儿贴近夏尔，瘦削的手指伸向夏尔的肩膀。 夏尔立在原地，任由手掌身过自己的肩膀上空，而当手掌将要下落的瞬间，忽然前倾半步，一拳头直直地打在巴巴儿的鼻子上。 “呜呜呜……”巴巴儿的鼻子里顿时冒出一团热乎乎的东西，疼的他蹲在地上呜呜直叫唤。 “奶奶的，敢先动手！一起干他！”艾卓顿时暴跳如雷，立马从后背抽出一把宽剑，“既然敢先动手，那也别怪我们下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