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圣剑」与「极光」的照耀（拾捌）
无论天上的异变如何闪现，这一击的命中是确实无误的。 Bi—G—Bang——！！！ 虽然规模很小，但在拳压所到之处，引发了堪比宇宙大爆炸的强大破坏。 山体被彻底消灭了，就像铅笔画出来的形状，被橡皮擦轻轻抹去一样简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体会到实感。 汹涌澎湃的能量依然在其表面浮现，若非压缩了爆炸范围，但凡星矢所见的地方都会被消灭，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想使用如此强大的攻击，将大地破坏得满目苍夷。 但是，对手是两名黄金圣斗士，若求一击制胜，这种程度的破坏力是必须的。 圣衣上的异样色彩已然消失，恢复到黄金天马应有的姿态。但这并不代表，异状就如一个意外，来得莫名其妙，去得无影无踪——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罢了。 从某一个瞬间——准确地说，是他把AtomicThunderBolt（原子奔雷）最后一击打出的关键阶段，身体就发生了某种变化。星矢感觉到自己有失控的迹象——小宇宙的燃烧尚且稳定，但身体——手臂——右手的感觉，却逐渐变得不稳定。 他开始抓不准右手的感觉。 即便如此，大局所限，星矢还是硬着头皮打完这一击——即便威力打了点折扣，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多少能够令人满意。 修罗和卡妙的小宇宙几乎消失了。之所以要用「几乎」来形容，是因为星矢能够感受到两股微弱的气息，他们暂时晕过去了，却并没有死。 不管怎么说，这样就足够了。星矢的右手失去了感觉，而左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先前一直死死抱住沙织，让他没有留意到手感上的变化——怀中的人依然没有温度，他的手上也没有——剩下的只不过是保护大小姐的执念，让手失去感觉之后，依然牢牢将对方搂在怀中。 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星矢放任自己朝地面落去，因为他没有飞行的能力，还是得用双腿跑着离开。 正是这一段自由落体的时间，让黄金天马丧失了最后的机会。 “嗯？” 小宇宙传来的感觉，远比视线要快。 紧随其后，便是大地发出『轰隆隆——』的声响，随着一道刀光闪现，地面被活生生劈开一个硕大的口子，震飞砂石无数。 这些被震到空中的砂石并不没有落下来，而是瞬间被定住了。从砂石上传来的星星点点，显露出冻气的痕迹。 两名黄金圣斗士的身影赫然浮现。 “……怎么可能……” 星矢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一句多余的话。对此，修罗再也没有报以善意的反应，而是针锋相对地嘲讽起来： “正是『怎么可能』，小鬼！” 卡妙的表情则很淡然，似乎连多说一个字的兴致都没有。但他的眼神，已经从镜子一般的沉静，变成了寒冰同然的冷冽。 刚才的一击，让两人深受其苦。从凌驾黄金圣斗士到凌驾黄金圣衣，其攻击力绝非一个级别，哪怕是修罗和卡妙这般的强者，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击倒，甚至失去了意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再度醒来。甚至于醒来之后，他们身上的小宇宙与刚才截然不同。 这绝不是迎战一个少年会有的状态。只有面对睥睨世间的强敌时，才会爆发出的斗志与气势。 尤其是修罗，在见识到少年打出的必杀·AtomicThunderBolt（原子奔雷）时，他原先抱有的仁慈想法，瞬间一扫而空。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失去意识前的瞬间，见识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妖异紫光。 “看来教皇说的果然没有错。这个少女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道具，真正在幕后起作用的，就是掌握了邪恶神力的人……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小鬼的模样。” 临行前，教皇亲自对他们交代了有关星矢的「真相」——被邪神附体的存在，利用了无知少女，企图威胁这片大地。介于这个教皇是新官上任，修罗对他的话一直采取需要求证的态度，将信将疑；但从现实角度来判断，教皇并没有撒谎。 渲染在修罗视线中的色彩，卡妙自然也亲眼目睹。 “这就是传闻中的邪神·厄里斯吧，没想到米罗那家伙……竟然没能斩草除根，实在是一个失误啊。” “你不是那家伙的好友么？那就替他来收拾残局吧，卡妙。” “哼。” 卡妙虽然冷哼一声，但显然对修罗的话，他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两人在地面上旁若无人的对话，星矢在空中一句都没听清。并非他的听力突然消失，只不过是从四肢百骸传来的茫然感，都让他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慌。 原本星矢的想法，就是拼尽全力，依靠AtomicThunderBolt（原子奔雷）将两人一次性击倒。这是一种非常赌博性质的战术，若没有成功，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修罗和卡妙确实被击倒了，他们身上的黄金圣衣，遍布了细小的裂痕，显然是被破坏留下的痕迹。穿透了黄金圣衣的攻击，对黄金圣斗士本身造成的伤害是绝大的——证据就是两人的小宇宙消失过一段时间。但很显然，这攻击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们昏厥的时间太短了！ 难道是最后关头的脱力，导致AtomicThunderBolt（原子奔雷）的威力出现了偏差？ 还是他潜意识中，依然对黄金圣斗士们有了手下留情的想法？ 现在去追究哪一条已经为时已晚。星矢必须为自己的失误支付代价。 修罗和卡妙被打得狼狈不堪，但他们的小宇宙依然健在；虽然黄金圣衣遍布裂痕，但其生命尚未死去，比起刚才，两人的状态和斗志都截然不同了。 至于星矢，四肢的脱力依然存在。接下来的战斗，哪怕只是挥拳，他都掌握不了力度了。 局势已然逆转。 更重要的是，从黄金圣斗士们的眼神里，星矢看到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他的揣测非常正确。 此刻在修罗眼里的少年，已然不是星矢，逐渐变成了另一个身姿、体态。 那是数年来存在于山羊座·Capricorn的黄金圣斗士想象之中，宛如目标一样的强敌。 大神·黑海之波图斯。绝不能以修罗一己之力战胜的伟大神祗。 修罗决定将星矢当做波图斯来对待。因此，孤高之剑虽未入鞘，却不再肆意纵横。 “卡妙，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但是……联手吧！” 只有同为88星座最强的男人，才能明白修罗这句话中的决心。 黄金圣斗士从来都是单打独斗。 哪怕是在与泰坦神对抗的战斗中，包括修罗与卡妙在内，他们也只是在必要时——接替受困的艾欧里亚，施以援手——与泰坦神王·克洛诺斯的最后之战，更是只有艾欧里亚一个人孤身奋战。即便把力量合而为一，他们也非常有默契的避免出现以多欺少的局面。 黄金圣斗士既不喜欢与他人同时出手，也不擅长协同作战。 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没有默契，即便不得不短暂携起手来，没有默契的配合也往往面临1 1＜2的窘境。因此，他们宁愿打车轮战，或者把力量集中在某个人身上，也不愿意结伴而行。 这是身为最强战士的高姿态所决定的。 但是，放下姿态的人，有着更为孤高的尊严。 修罗正是这样的男人。 卡妙愿意被这样的男人打动。 所以他难得微笑了，微微颔首。 “我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一起战斗吧，修罗！” “非常感谢你，多余的礼数就不说了。接下来的战斗，我修罗会化作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你就尽情地使用我吧！” 山羊座·Capricorn的黄金圣斗士摆开架势，从头到脚，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唯有卡妙知道，修罗与刚才相比，已经换成了两个人——如果说刚才他是个技艺高超的剑客，那么现在的修罗，便是举世无双的圣剑本身！ “那么……你这把圣剑前进的道路，就由我卡妙究极的冻气——” 水瓶座·Aquarius的黄金圣斗士手上，再度浮现出极限的寒意。 “绝对零度来开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