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灵捕手（二）

    “你们家是SC人？”夏克明问。

    “不是，我祖籍AH爷爷是美国毕业的神经学博士，本想回国效力，没料想57年被打成右派，没两年死在GS河西走廊的大漠里了。经济条件不好时，老人嘴又特别馋，他常带爸爸来这儿勾馋虫，后来爸爸又带我和哥哥老来。他总是边吃边讲，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你还有哥哥？”

    “嗯，他是我家的骄傲——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博士，毕业没几年，在伊利诺伊州开诊所了。”

    夏克明觉着柯小薇的家事就像这幢破败斑驳的二层木楼。曾几何时，也是志气满满喜气洋洋。虽世事艰难中久经磨难；虽窄小对开的红漆木门早已被雨打风吹得黯然脱色，但深入骨髓的色香味依旧留存，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守，并以此给你莫名的压力，让你感到难以企及的优势。

    “夏克明，求你件事。”

    他看着柯小薇点点头。

    “好好配合我，让我治好你的病。像你这样的病症通常对医治有顽固的对抗性，没有你对我的信任，我很难对你进行有效医治。”

    “你想当新时代的林巧稚？”夏克明揶揄地问。

    “我没那么伟大，只想把你当成小白鼠，完成我的一次医疗实践而已。我要写一篇论文，是关于……”

    “服务员结账。”夏克明朝柜台招招手。

    柯小薇沉着脸垂下眼帘，从钱夹里细细地数出钱，递给服务员。

    “不够，还差一半呢。”服务员粗粗地扫了一眼。

    柯小薇咬着下唇看着他，服务员投去疑惑的目光。

    夏克明用手掩住嘴角，若无其事地转头看着窗外。柯小薇小脸紧绷，依旧执着地盯着他。夏克明压抑不住满脸的坏笑，起身奔向楼梯。

    他立在饭馆门口，看见柯小薇捏着粉色账单，和三五香烟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来。

    “还钱！”柯小薇气哼哼地把账单和香烟塞进他手里。

    “过两天我去医院让你扒皮抽筋。”夏克明凑近她的耳畔贱嗖嗖地说。

    柯小薇咬紧下唇，脸上极力掩饰着得逞的笑意，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冬日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