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浴血奋战
赵庄东门外，准备攻城的两千突厥人养精蓄锐之后，准备进攻了。 七千余人的突厥大军在逃出十几里后只收容了三千多人，其余人不是被杀了就是逃散了，而且只有一千余人有马，逃出了十几里后，不见后面有人追来，莫贺等人判定并不是河东节度使的大军来援，可能只是云中守捉下属的两千余人，所以不敢追太远。 达成共识之后，突厥人又累又饿，不得已只好杀了十几匹受伤的战马，扎了几十架梯子，准备攻下赵庄，抢一些汉人做奴隶补充昨天粮草，然后再返回草原。没想到赵庄的警惕性这么高，刚到没多久就被发现了，慌忙之下，只好一方面让人包围赵庄，另一方面组织精锐吃早饭，扎云梯，还准备了一根简单的攻城槌。 吃过早饭，两个千人队的突厥人整装待发，莫贺已经没有了战前鼓励的心情，脸上布满黑灰，眼里也满是血丝，只是恨恨的挥挥手，就命令士兵进攻了。 一千名吃饱了马rou的突厥士兵在千夫长的命令下，喊着不雄壮的口号抬着云梯冲向赵庄。 赵良握刀在手，目光闪闪，盯着冲上来的突厥人，带他们冲到八十步时，他大喝道：“放箭！” 人人都是狩猎高手的赵庄庄勇射出的箭精准而有力，只听到突厥人发出阵阵惨叫声，第一波攻击让突厥人损失了数十人，但奈何庄勇人数太少，并不能扰乱突厥人的攻击阵型。 随着赵良的不断下令，突厥人不断中箭倒下，墙上的庄勇也有不少被掩护的突厥人射杀，一方面是疲惫而缺少兵器的突厥人，一方面是缺少正规训练的赵庄庄勇，两股并不出色的军事力量间的战斗虽然水平不高，但足够惨烈。 在呐喊声和惨叫声中，用长矛捅、用石头砸、用金汁浇，庄勇们用尽各种武器防守，但人多势众的突厥人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仍然毫不停息，庄墙上的庄勇越来越少，赵良带领着十几个子侄来回奔波，将攻上庄墙的突厥士兵杀下去，自己也负伤数处，身边也只剩下小儿子等三人。 短短半个时辰，突厥人前赴后继，第二个千人队也投入战斗，第一个千人队已经伤亡过半，庄墙下堆满了突厥人的尸体，伤员的哀号此起彼伏。不仅东门战况激烈，突厥人佯攻的北门和西门也在交战之中，牵制了赵庄的防守力量。 赵庄危在旦夕。 东门庄墙上的庄勇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厮杀，已经只剩下十几人，而越来越多的突厥人在大将巴布、野葛伦的率领下爬着云梯上了庄墙，向聚集在一起的赵良等十余名庄勇包围起来。 莫贺领着众将领看自己的士兵冲上了庄墙，知道自己要赢了，虽然损失惨重，但总算实现目标了，心神也松了送来。 赵良眼见已无生还之理，看了看伤痕累累的自己的小儿子赵剑以及其他十几名族中子侄，看到他们眼中的不屈和决绝，心中下定决心，喝道：“只有死的赵庄男儿，没有跪着的赵庄男儿，儿郎们，拼啦！”说完冲向步步逼近的突厥士兵。 “拼啦！”其余庄勇也呐喊着发动最后的冲锋。 “拼啦”一阵女人的呐喊声从庄内传来，只见赵军领着五六十名壮妇拿着兵器从庄门两边冲上庄墙，突然出现的援军，尤其是女人组成的援军，一方面打击了屡遭挫折的突厥人，另一方面更激起了赵良等人的斗志。 看到庄墙上突厥士兵竟然被逼退，莫贺恼羞成怒，对自己的亲卫队长拉古泰喝道：“去，给我冲上去，把那些汉人全部杀光！” 五大三粗的拉古泰是莫贺的心腹，闻言应了一声是，立即率领三百亲卫怪叫着冲向庄墙。 随着莫贺三百亲卫的加入，赵庄的危机更加严重，前来支援的所有壮妇几乎已伤亡殆尽，赵良等庄勇也所剩无几，莫贺大喜，哈哈大笑起来，左右众将领也相继大笑，三千多人攻打一个村庄，打了半个上午，终于要打下来了，能不让这些忍饥挨饿、缺少兵器的突厥人高兴吗？ “咦？那是什么？”还没高兴多久，莫贺左边的一名将领羊克多看见西边的小山顶上突然出现一排骑兵，莫贺和其他将领也看过去，吓了一大跳，只见山顶排了一排骑兵，其中一个小个子举着一杆军旗，虽然看不清楚写的什么，但看那闪闪发光的明光甲，就知道是唐军无疑了。 惊呼声中，唐军骑兵已经从小山坡上冲锋下来，不到一里的距离，以优秀战马的速度，瞬息而至，羊克多等将领和剩下的亲卫连忙将莫贺围在中间。 莫贺却颇为镇定，喝道：“莫慌，唐军仅有数十人而已。”又对羊克多道：“羊克多，你带一百名勇士消灭这股唐军。”羊克多不敢怠慢，立刻率领本部一百士兵迎向唐军骑兵。 赵全率领的唐军小队其实已经在一刻钟前到了山坡后面，但由于前面是策马疾驰而来，战马颇为疲劳，因此休息了一刻钟，以恢复马力。 休息了不到多久，观察敌情的许默发现赵庄情势危急，尤其是东门陷落在即，连忙向赵全报告，赵全一声令下，二十二骑人马登上坡顶。 看到坡下突厥人慌张失措、狼奔豕突的样子，众人大笑，赵全右手拿出军弩，压上箭矢，其余唐军有能力的就左手持缰，右手持弩，像许默这样的初学骑马者，只好拔出横刀，见众人都准备好了，赵全大喝道：“跟着我，冲！” 二十二骑人马虽然少，但扬起的尘土在唐军一往无前的冲锋下也显得颇有气势。 唐军很快就和羊克多率领的突厥士兵撞在一起，双方还未接触，突厥士兵便有十余人被唐军的弩箭射下马。 短兵相接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唐军悍勇无匹，而突厥人在狂奔后没有得到充分休息，又饿又渴，战斗力急剧下降，毫无意外地，唐军仅损失四人就将突厥士兵的阵型凿穿，并造成突厥人二十余人落马，初次参加骑战的许默也砍倒了一名敌人，让他很是兴奋。 冲破了突厥人的防线后，赵全看到进攻赵庄庄墙的突厥人已经开始回援，大声道：“擒贼先擒王，和我一起先活捉莫贺。” 莫贺见身边聚集的卫士越来越多，也不退缩，拔出腰间的弯刀就要冲向赵全，幸亏旁边的亲卫拦住，但赵全已经率领其他唐军冲过来，一路砍瓜切菜，已经冲到了莫贺的十步之外，但遇到的突厥士兵的反扑也越来越激烈，羊克多率领的亲卫也反身扑来，唐军陷入两面夹攻之中。 许默刚挥刀左劈右砍，杀了三个没有骑马的突厥士兵，抬头一看，发现这个角度看去正好没有亲卫挡住莫贺，大喜之下，一把拉过旁边的老刘头，道：“老爹，掩护我！”老刘头迅速横着马挡在许默前面，许默已经抽出军弩，迅速压上了一支箭，马上瞄准了莫贺，这时已经有亲卫发现了持弩的许默，许默也看到了，便不再犹豫，扣下悬刀，正在指挥亲卫冲杀的莫贺突然顿住，定定地看着眼前仍在颤抖的弩箭的翎羽，周围的亲卫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首领死了！”的惊叫声响起，有些人去托住就要落下马来的莫贺，有些亲卫在将领的率领下扑向许默，唐军的伤亡也不断增加，尤其是随着拉古泰率领三百亲卫回援后，立刻扑向许默。 只剩下十余人的唐军立刻被围起来，赵全也受伤了，左手小臂被砍了一刀，鲜血流下来滴在地上，但看起来更加彪悍威武，许默左手举着一个圆盾，护在赵全的左边，老刘头双手持刀，站在赵全右边，其他唐军围成一圈。剩下的唐军武艺都很出众，冲上来的突厥人被悉数砍翻，其他突厥人不敢再冲上来，只好把他们围起来，双方陷入对峙。 许默看赵全的手流血不止，关心的道：“队正，你的伤没事吧？” 赵全嘿嘿一笑，道：“没事，一点皮外伤，我说小默，真是好样的，一箭干掉了莫贺，立下了大功啊，我们就算都战死于此，也值了。” 许默有点不好意思，道：“都是运气，还要靠老爹帮我做了掩护。” 赵全又对老刘头道：“老爹，你宝刀未老啊，这次我会向上峰请功，你领了赏赐就回家养老吧。” 老刘头大喜，道：“多谢队正。” 围着的突厥人见这帮唐军身陷重围还敢谈笑自若，觉得深受侮辱，一个百夫长涨红着脸，挥刀怒喝道：“冲上去，剁了这帮汉狗，给首领报仇！”数百突厥亲卫一拥而上，马上就要把许默等人剁成rou泥。 赵全面容一肃，大喝道：“大唐万岁，杀啊！”还没说完就冲入突厥人群中。 许默等人闻言热血沸腾，跟在赵全后面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