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元晶
见婴儿还在咯咯的傻笑，李晋元起身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伴随着早晨的阳光透入屋内。 周天被光线晃醒，他愣愣的望着面孔木然的李晋元，梦中的情景恍惚还在眼前。 “原来是在做梦啊……唉，竟然睡着了。” 白日里，周天继续假装睡觉，尝试修练。 可让他郁闷的是，每次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困乏，而且以修练的方式睡觉，似乎特别香。 夜临。 周天无所顾忌，尽全力专注在修练上，然而，即便不睡觉，他也无法进入修练状态，天地间的元气，根本感应不到。 “难道真的是资质原因？到底什么是资质？”一连几日都没有成功，周天开始思考起来。 从陆天明和其师尊的态度可以看出，资质对于修仙者而言非常重要。 那究竟什么是资质？ 是骨头，还是经脉，亦或者和xue位什么有关？ 思索许久，还是没有结果。周天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总而言之，他的资质差。 所以，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或许，资质差意味着吸收元气的速度慢？”周天现在只知道元气，也只能推测可能与此有关。 又尝试了几日，甚至换了几种坐姿，仍然没有进度。 半夜，星光从窗缝中透入，丝丝缕缕，在漆黑的屋中格外明显。 周天睁大眼睛，望着这幽幽的星光，思绪仿佛漫延到了星空，回到了曾经的家乡。 熟悉的楼房，母亲慈祥的身影，苏月动人的脸庞，所有曾经的一切，都似呈现在眼前，好像昨日才刚刚吃过母亲的饭，今日就远在他方。 “我不会放弃，不会气馁，坚持吧，哪怕只能看到一丁点希望。” 不多时，周天再次沉入修练。 这一夜，他没有睡觉，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尽了全力。 …… 过了数日，李晋元渐渐察觉到了婴儿的不对劲，总是有气无力，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难道生病了？”他将婴儿抱在怀中，略一沉吟，手掌贴在了婴儿的背上。 刹那间。 周天感觉一股极为温暖的气息从背部涌入，很快就漫延到全身，这温暖舒服的气息，仿佛浑身浸泡在温泉中，他享受的闭上眼睛，精神的疲累，身体的酸劳，飞快的消除着。 可是很快，温暖的气息消失了。 周天连忙睁开眼，只见李晋元将他放回床上，额上渗出几粒汗珠。 “这就是修练所得的元力？”周天回想起陆天明曾经施展的回春术，虽然神奇，却不如这种感觉来得真实，他现在精神百倍，精力十足。 体会到元力的神奇和真实，周天更加期望起来。 …… 时光匆匆，春去秋来，转眼间，周天已来到华云宗一年了。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外门弟子而言，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可对于周天来说，这一年里，他长大了一截，在半年前就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如今更是能行动自如，或许是因为自身因素，也或许是因为这里元气比外界浓厚。相比较普通的孩童，他的发育无疑要快了许多。 然而，尽管在这一年里，他每日坚持修练，除了感觉到身体有力精神饱满外，并没有太多收益，仍然没有明确感应到元气的存在。 此外，对于外门弟子周天也熟悉了一些，因为莫青青偶尔会来带他出去玩，由于他能自己活动，李晋元也很少阻拦。 曾经那个帮他说过话的冯姓青年，名叫冯宇，据莫青青说，冯宇的资质并不算差，和她一样是被师叔放在山下磨练，只要达到引气境界就能上山，成为正式弟子。 周天也渐渐明白过来，李晋元原来也和他一样，不算真正的修仙，只是长期的坚持，才拥有那样的元力。 木屋内，周天呆在床上。 李晋元坐在蒲团上，脸色颇有光泽，在这一年里，他不仅经脉完全恢复过来，而且修为有所长进。 他想了想，从柜子里取出已经放了一年的元晶。 “这一次一定要突破，否则再没机会了！等晚上去找间空房，不能再被这小兔崽子影响了。”李晋元看向周天。 山脚下有数十间木屋，空荡了小半，可以随意使用。 突然，一声欢呼从屋外传来。 接着，房门被敲响，传进一个弟子兴奋的叫声：“李师兄，冯宇师兄他突破到引气境界，马上要准备上山了！” 闻言，李晋元全身一震，脸色变得阴沉难看，接着又有苦涩闪过。 他将元晶放回柜中，看了周天一眼，冷声道：“好好在屋里呆着，别乱跑。” 说完，离屋而去，把屋门关上。 周天在床上愣了一下，旋即，他目光落在那放着元晶的柜子，忽然心中一动。 如果不是李晋元再次拿出来，他几乎忘了这东西是陆天明当时送的，令李晋元激动异常，如若珍宝的收藏着。 元晶是什么？ 仅从名字上来看，周天很容易就能断定几分，大体应该是帮助修仙者补充元气的宝物，可能是元气的凝结物。 既然能帮修仙者，那么自然也有可能帮到他。 周天越想，眼睛越亮。 “不行，他马上就要回来了，而且这样算起来的话是偷盗行为。”周天朝窗外看了一眼，隐隐能听到一些声音，不禁犹豫起来。 可是，他已经等了一年，努力了一年，也未能取得成功，再这样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能真正开始修练仙法，更不要说成仙的话了，那样一来，想要回家的梦想就真的只能是梦了。 周天内心出现了难得的挣扎，尽管他颇是厌恶李晋元，尽管他差点被李晋元害了性命，可不管怎么说，李晋元都养了他一年，虽然养得很糟糕，但至少好好的活着。 突然，周天一咬牙，狠狠的想：“我就做个坏人怎么了，上一世做好人有什么结果。再不快点的话，什么都来不及了！” 一念及此，周天用力扒着床边，翻身下地。幸好这一年来筋骨发育得不错，力气也颇大。 随后，他使劲揭开沉重的柜子盖，柜子中放着一叠衣物和那本华云宗修仙基础，以及那颗鸡蛋大，仿若水晶块的透明石头。 现在自然不是看书的时候，周天直接取出了元晶。 元晶，触感温润，如玉。 “元晶应该能用很多次，我就用一点点好了，以后想办法还给他。”事到临头，周天仍然没办法完全说服自己自私自利，上一世三好学生的教育，影响了他许多年。 想到以后再偿还，不，双倍偿还给李晋元，周天顿时轻松了不少。 “必须马上尝试，希望不会被他发现吧。”周天暗暗祈祷了一番。 接着，他坐到身旁的蒲团上，盘膝，双手握着元晶，静心凝神，默运扶摇宗引气篇心法。 周天并没发现，他的思想在这段日子里，已经有了些变化，或许是身在异处，亦或许是受李晋元的影响，总之，他有了一丝转变，而这丝转变，却是想在这个世界生存所必须拥有的。 木屋中，突然安静下来。 如果此时有人进来，会发现一个诡异而令人吃惊的场景。 一个白白嫩嫩的幼稚孩童，神情庄严而郑重，握在双手上的元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华。 光华很淡薄，仿佛水一般，一点点融入稚童的双手。 恍惚间，周天感觉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消失无踪，他的心灵澄静而悠远，华云宗心法自行运转着，一丝丝无法形容的气息钻入体内。 这气息神秘而圣洁，如同在饥、渴时饮下的甘泉，宛若沉闷间的一缕清新，仿佛炎炎暑夏的一阵微风。 周天甚至无法形容这气息，无论它像什么，都带给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点骨头，每一根经脉无比的舒爽感。 好似乏累了一整天，躺进了温暖的被窝。 这种感觉，让周天沉醉，不愿醒。 屋外。 二三十名外门弟子陆续走回屋，年长的三四十岁，年轻的十六七岁。 除了少数的几人依旧处在羡慕冯宇和期望自己将来也能和冯宇一样外，绝大多数弟子，皆是脸色灰暗。 “他算什么，刚上山就让我们叫师叔！”一名年轻弟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张师兄说的没错，就算他比我们先上山又如何，真以为达到引气境界就是仙人了吗？” “引气境界不过是仙道的第一步，他连脚都未站稳，就开始摆架子，那副嘴脸，真让人恶心！” “哈哈，真恶心！想到就好笑！” 几个弟子附和着，众人听到不由大笑起来。 “你们不要这样说冯师兄，他不是那样的人！”走在最后方的莫青青，仍处在与冯宇离别的难过中，此时见众人嘲讽，忍不住大声反驳。 众人回过头，看向年仅八岁的那名少女。 “哟，这不是莫师姑吗？” “莫师姑说的是，我们谨听教诲。”两名弟子面带讥色的说道。 “张师兄，李师兄，我……我不是师姑。”莫青青连道。 “冯师叔只和你称兄道弟，我们怎么敢乱了辈份，以后莫师姑有什么事，直接唤师侄等就行。” “莫师姑，哈哈，师叔，师姑……” 众弟子有的狂笑，有的摇头，有的苦笑，各自返回自己的住处。 莫青青呆滞的站在原地，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平日里，这些师兄弟对她很是和善，为什么冯师兄走了，就都变了脸色。 她四下望去，竟找不到一个人关心她，所有人都离开了，想有个人倾诉，有个人说话都不行。 忽然，她看向最外侧的一间木屋，边哭边朝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