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叔，我是来帮你的
二十分钟后，进了万达地下停车场，还要跟着她去找提款机。 不晓得小七同学哪根筋突然间休眠了，发完说说之后，竟变得安静下来，下车后，虽然还是双手挽着杨霄，但最起码不再折磨他的听觉系统了。 上了扶梯，她更是松开手，整理着头发和衣裙，小声嘀咕：“别让人看到，误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 杨霄懒得询问万达里有哪位大神能让她这号人心存顾忌，反正就是，赶紧提了钱，赶紧的抽身走人。 出了电梯间，就有一排提款机，好几家银行的，杨霄插卡提款，以最快速度把一摞钞票塞给她，这时候就觉得：别说一万，两万三万咱都给，赶紧把她打发走……不对，是我走。 “留个电话呗，加个微信也行。” 她低着头，把钱塞进包包里，再一抬头：天啊，人不见了！ 吧嗒吧嗒，她一路小碎步追进电梯间，但还是彻底弄丢了杨霄的踪影。 “我靠，这么牛逼，多少级的鬼影步？” 蒋曼妮小声嘀咕着：“别以为你跑得掉，问一问三哥，就知道你家住哪儿……” 正说着呢，身后的一声呼唤让她打了个哆嗦。 “曼妮，又出去疯了！” 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拿着银行卡，也是过来取钱的，正好看到她的身影，便开始念叨：“开个美甲店还整天不见人，到底赚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吗……” “妈！” 蒋曼妮一转身绽放出截然不同的娇憨笑容，心里却在庆幸：小子，幸好你跑得快，否则，咱俩都完了。老妈真是的，怎么又来了，唉，耳根子又要受罪了…… 老妈的絮叨，约等于五个唐僧。 杨霄把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见到外面阳光的这一刻，才觉得自己安全了，早知道，还不如在蒋三那儿放倒一群男人呢。 现在想起来，离开时蒋三的皮笑rou不笑，并不是他的尴尬，而是特马阴谋得逞的一种味道…… 好在，接下来一切平静，一直到夜里睡觉，也没有接到蒋曼妮的sao扰电话，要知道，她随时都能从蒋三那里要到自己的手机号码。 第二天上午，杨霄正在院子里练拳，手机在一旁的椅子上响铃。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接通后果然是她。 电话里，蒋曼妮先是毫无缘由的咯咯乱笑，杨霄冷声说道：“不是正事儿，我就挂了。” “苏老头已经在我们这儿了，杨哥哥，你是这会儿过来呢，还是让他在我们这里吃一顿午饭？” 她怪腔怪调地说着：“我们这里伙食很差，价格也很贵哦。” “让他饿着，我下午过去。” 扔下这句，杨霄就挂了电话，上午的锻炼还没结束呢，急个啥，让苏樱的老爸在那里受点罪没什么不好，还能让他长长记性。 下午一点，杨霄吃过了自助餐，这才来到蒋三的借贷公司，但这一次过来，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环保购物袋，里面装着沉甸甸的一些东西。 没记错的话，苏樱的老爸名叫苏学忠，差不多还是那个样子，就是老了许多。 蒋三和蒋曼妮都在，外间屋里的小弟，却只有四个了，很显然，这是一种表态，蒋三不打算与杨霄武力相争了，不晓得蒋曼妮是怎么跟他汇报的。 “苏叔叔，还认得我吗？” 杨霄看着缩在角落里，两鬓花白，毫无形象气质可言的苏学忠。 “你是……” 苏学忠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根本不晓得今天该如何熬过这一关。 杨霄回道：“我是苏樱的初中同学，就住在九水街，杨家铁艺作坊，我叫杨霄。” “哦，是你啊，杨霄，我记得你了。” 苏学忠目光一亮，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我认识你爷爷，我家的防盗门窗就是在他那里定做的。” “苏叔叔，我是来替你还钱的。” 杨霄把黑色购物袋放到了茶几上，蒋三和蒋曼妮一点都不惊讶，他们早就料到，开大奔的杨霄是那种不差钱的主儿，但苏老头早就被榨干了，打死他也拿不出来这笔钱。 但接下来，杨霄的动作就让他们惊讶了，因为他，从购物袋里拿出来的并不是一大摞钞票，而是一把中号的铁锤。 干嘛呀这是，这要砸我的公司？ 蒋三顿时就有点紧张了，瞪了蒋曼妮一眼，无声询问：怎么回事，咋整的？ 我怎么知道？蒋曼妮也是一头雾水。 苏学忠的关注点却不是这把锤子，而是杨霄刚刚所说的替自己还钱，所以他试探着问了句：“为什么替我还钱啊，苏樱把房子卖给你了？还是，你俩……你俩谈恋爱了？” 他还能这么问，而不是啥都不顾的惊喜点头，说明他，还没有丧失理性，心里面还是挺在意自家闺女的。 “都不是。” 杨霄平静回道：“苏叔叔，我用这十五万，买你两根手指头。” 什么？这是啥意思？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除了杨霄，全都愣住了。 杨霄也不解释，而是转头问那蒋三：“三哥，他要是还不上这十五万，你打算要点什么？” 蒋三稍一迟疑，顿时就明白了，咳嗽一声便回道：“这笔钱要是瞎了，我会剁他一只手，然后，怎么着也得从他闺女那里讨回点利息。” “是这样吧。” 杨霄点点头，又对苏学忠说：“苏叔叔，你听到了，要么两根手指，要么整只手，你觉得哪个划算？” “杨霄，我没得罪过你吧。” 苏学忠透着哭腔，脸上皱巴巴的：“你要我手指头干嘛啊？” “我是要给你长长记性，再这么下去，苏樱这辈子就被你这个亲爹给毁了。” 杨霄语气恳切地回道：“赌瘾很不好戒，今天发了毒誓，过不了两天又就钻进赌场了，这种事我见过太多，比谁都清楚，赌徒的话最不可信，所以，必须给你足够的教训，你才能牢牢记住。” 接着对蒋三说：“算了，他不可能自己做出选择，三哥，让人进来按住他，再拿个结实点的凳子。” “这个……行吧。” 说真的，蒋三也有点傻眼，放高利贷这么久，真没见过他们自家人这么玩的。 根据三哥的指示，外面的四个小弟全进来了，还搬来一个方木凳子。 “按住他。” 杨霄过去，左手抓住苏学忠的左手，铁钳子一样牢牢扣住，把他的这只手按在了凳子上。 “杨霄，不要啊，叔叔求你了，别这样啊。” 苏学忠哀嚎着求饶，怎还会看不出来，杨霄绝对是玩真的，并不是吓唬自己：“杨霄，我这就让苏樱卖房子，最多三天，就能把钱还上，我不用你替我还啊……” 他想抽回手来，但根本不能与杨霄的力量对抗；他想蹦跳着挣扎，却被四个年轻人死死的抱着和按着…… 嘭！ 杨霄毫无花假，甚至都没有一句废话，一锤子落下，苏学忠的左手食指就被砸烂了，指甲盖脱离皮rou翻了起来，手指前段似乎都砸扁了。 “啊……” 苏学忠发出非人一般的惨叫，却被人用早就备好的毛巾堵住了嘴。 锤子砸落的一瞬间，蒋三都禁不住的眼皮一跳，蒋曼妮更是闭上双眼，不敢看了。 “十指连心，三五天疼得睡不好觉，能让他记一辈子。” 杨霄注视着蒋三，语气淡漠：“三哥，你觉得还需要再来一下吗？” “差不多了。” 蒋三都不太敢与他对视了，闷声回道：“再来一下，我觉得他会受不住，别整出心肌梗死什么的，毕竟他年纪不小了。” 他也怕在自己这里闹出人命。 “行，听三哥的。” 杨霄无声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这一锤子砸得很有技巧，苏学忠的手指看起来惨不忍睹，但只是皮rou伤，就算有点骨折，那也是能够长好的。这根手指肯定废不掉，就是在一定时间内，他比较受罪。 不受点罪，怎么可能记得住，怎么可能远离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