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原来是故交
陈碧君认真地说道：“高老的脾气比较古怪，闲云野鹤一般。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江湖游医，不参加任何官方组织，不接受任何头衔。任你权势滔天，一样乖乖吃闭门羹。你爷爷当年为了你爸的病情求见他，足足在门外晒了三天的太阳……” “啊，这么嚣张啊！”萧雨轩咋了咋舌，根本不敢想象，这世界上居然有人敢让老爷子乖乖晒三天太阳的。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老爸当年生了病？怎么没听说过？ “老爸当初得了什么重病？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现在还有后遗症没？”萧雨轩的语气有些惊慌。以老萧家的地位，什么样的医疗精英找不到？已经到了非要爷爷低三下四求救的地步了，可想而知，那是怎样的绝症！ “那是二十年前，那时还没有你呢。你爸是出了名的科学狂人，呆在研究所里整天不回家。那一年，他们那个研究小组的三个人，突然患上了一种怪病，所有医生都措手无策，据说连为中央首长服务的专家团队都出动了，但依然无解。 你爸的两个同事先后去世，你爷爷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像他老人家那样傲骨铮铮的性子，最后也不得不放下自尊，在高老的门前等了三天三夜，终于等来了高老的出手，把你爸从死亡的边境拉了回来…..” 说到这里，陈碧君的语气有些哽咽，当年的场景，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好似发生在昨天。二十年前，自己与深爱的丈夫，差一点点就天人永隔了！ 萧雨轩已经听呆了，想不到自己的老爸，居然还有如此九死一生的经历。更想不到，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居然是高仁的爷爷。 “后来怎么样了？”萧雨轩急切地问道：“后来彻底痊愈了么？查到是什么病了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笨蛋，要是没痊愈，哪来的你？”陈碧君说道：“直到现在，除了高老，依然没人知道你爸患的是什么病，但高老却不肯吐露半个字。至于患病的原因，更是如云里雾里。而且上面也下了封口令，当年的一切都像谜一样，永远地密封了起来。” “那后来，爷爷是怎么办的？”萧雨轩很了解爷爷的脾气，这个骄傲的老人，平生从不受人恩惠，救子之恩，不报答是不可能的；但高神医那性格古怪，恐怕是不会接受的吧。 “你爷爷当即就表示，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报答高老的救命之恩，但无论他怎么说，高老却坚持分文不取。说句实在话，以高老的威望和地位，想要什么没有？咱们家虽然不是小门小户，但还真不好报这个恩。” 陈碧君摇了摇头，说道：“你爷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份天大的人情还不了，气得他饭都快吃不下了。高老或许是为了避免他时时刻刻的纠缠，云游四方去了，更是让你爷爷闷闷不乐，那几年里，家里所有人说话都得小心翼翼，轻易不敢跟老爷子说话。你哥哥那会小，晚上哭，差点没被老爷子给扔出去……” “啊！居然还有这回事？”萧雨轩这会明白了，为什么萧天见到老爷子，就像老鼠见到猫。对比下自己的待遇，也才算真正理解，为啥家里人都说，爷爷对自己的溺爱已经没边了。 “后来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生，让爷爷又重新开心起来了？”萧雨轩自我感觉良好地问道：“我这么可爱，肯定能给他带来欢乐了，要不怎么溺爱我呢？” “呃……事实上，你在三岁以前，待遇跟你哥是一样的。”陈碧君的话给萧雨轩深深的打击：“后来老爷子溺爱你，是因为高仁的缘故，他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啥！本小姐这么受溺爱，居然是因为高仁的缘故？ 萧雨轩目瞪口呆，险些崩溃。 “就在高老消失了五年之后，突然出现在你爷爷的军营里，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托付给你爷爷。当时他只有一句话：我把孙子交到你手里，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培养成一个八旗子弟，给我把他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 萧雨轩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想不到，高仁居然与自己家有着如此深的渊源。 “高老是你爸的救命恩人，是我们老萧家永远的恩人。”陈碧君突然一改在女儿面前的嘻嘻哈哈，表情极度严肃：“所以你要乖乖听高仁的话，知不知道？” 这个……萧雨轩委屈地不行，知恩图报的道理她懂，给高仁再多钱她都没异议，但是，要让自己听他的话，那该多憋屈啊，越想越不舒服。 “才不呢，一码事归一码事。”萧雨轩撇着嘴，不满地说道：“这个死变态，骗子，还骗说他是孤儿，真是不要脸！” “这个事情好像也是真的。”陈碧君说道：“据说高仁是在国外出生的，他的父母接着就出了意外……具体发生了什么，现在谁也说不清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呃，还真是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啊，看来这个死变态没骗我嘛。 萧雨轩只感觉到心里堵得慌，不是滋味，她天生就不喜欢听这种悲哀的故事。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这个死变态的，让他跟着姐吃香的喝辣的。”萧雨轩表了一下态，瞄了高仁一眼。 这时，她惊讶地发现，高仁正在用手提电脑上网，好像在查手里拿着的一张银行卡的账号，她只看了一眼，就悲哀地发现：这上面的数字，比自己十年的生活费还多…… “怎么这么多钱，你抢银行了？”萧雨轩先前还想着让高仁跟着自己吃香喝辣，言下之意，她是处于强势位置的。现在一见高仁这么多钱，顿时傻眼了。 到底谁是谁的保镖啊？ “这个问题，你要去问刚才那个刘队长，这张卡是他给我的，不知道是不是抢来的。”高仁查了查账户，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因为开户的名字不是他。” “什……么？你收了他的钱？”萧雨轩一脸黑线：“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你这是受贿！” “我又不是他的长官，又没给他任何许诺，丝毫没有违反纪律。”高仁皱了一下眉头，表情有点无奈，说道：“他非要给我钱，我不收好像都不行，实在没办法。” “你不长脑子的啊！他怎么可能白白送你钱？而且是这么大一笔钱。”萧雨轩生气地说道：“肯定是想让你帮他在陈小姐面前说好话吧。你知不知道，你收了这钱，会让陈小姐的工作很被动！” 高仁摊摊手，耸耸肩：“有什么被动的？你们干你们的工作，我收我的钱，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关系？” 萧雨轩直接石化了：“什么叫没关系？你收了他的钱，就要帮他说话，到时候陈小姐就不好处理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呢？”高仁很无辜地说道：“我只是答应了收钱，并没有答应帮他说话啊。” 呃……萧雨轩彻底无语：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到这个地步的，只拿钱不办事，人啊，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境界？ “轩轩，你就别说了。”陈碧君也忍不住噗嗤一笑：“高仁说的有道理，他只是收了钱，又没答应什么……现在这些政法工作者，已经无法无天了，以为钱能摆平一切。是该让他们吃吃苦头，长点教训了……” 萧雨轩虽然总想拿话来挤兑下高仁，但是陈小姐都发话了，她也不敢再造次了。而且说句心里话，对刘光明那种披着警衣的流氓，摆他一道，占个大便宜，其实也是挺爽的一件事。 只是美中不足的，这便宜要是被自己捡到，那就更爽了，偏偏被高仁这个死变态捡到了，真是悲哀！ 一顿饭，就在轻松的气氛下结束了，陈碧君公务繁忙，出了酒店后，在反复叮嘱了萧雨轩一番“要听话”的教育后，就与两人分了手。 此时正值下午两点，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炎热的天气把萧雨轩逛街扫货的兴致给消灭了。这种天气，逛街简直是受虐，还是在空调房里呆着。 想了想，高仁这个死变态刚刚捡到大馅饼，发了一笔横财，不宰一顿都对不起自己，于是就生拉硬拽地拖着高仁进了市中心新开的一家咖啡店。 “一本书，一杯咖啡，一种人生。这才叫享受生活，懂不懂啊你？”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萧雨轩点了最贵的蓝山咖啡，然后亲眼看着煮咖啡的全过程，顿时找到点小资的感觉，顺便鄙视了看都不看咖啡壶的高仁一把。 哼，不懂生活，没文化真可怕！ 高仁没有理会萧雨轩，原本他是准备告诉她实话，真正的蓝山咖啡基本不会卖到国内来，但一看萧雨轩那侃侃而谈的劲头，不忍心打击她。 更何况，他现在没心思跟她扯闲淡。 此时此刻，高仁的注意力，落在了一个刚进咖啡厅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