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休整日1（一更）
雪堡是北安周边荒野中的卫城，由其形成的网络构筑了北安城的外围防御。城防战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大大消减，或许人力、物资的投入确实更大了一些，但城镇的居民们不再同以前那般整日惶惶不安，其实质好处、又或政治意义，都是无可估量的。 4号雪堡跟其他雪堡一样，整体呈坛子形状，大肚的部分在地下，地上部分称之为形成内外双层、上下也是双层的‘战廊’，是杀敌的主战场。 冬令营的活动之一，就是在驻守官兵的带领下，亲身体验这5000平的壁垒战场。同时，学生们在这里休整一日，那些之前因为装备不合格而被勒令整装的，会在这一天赶到，另外，冬令营的组织者向二次调整的各小组提供了下一个大活动的提纲——野外宿营，为期5天。至于准备工作，就靠学生们自己去补完了，组织方不会提供任何指导。 不久前才在行军过程中吃亏受苦的学生们、自然不会再犯低等错误，不管小组内部气氛是否和睦，出谋划策、以保障小组在未来几天内不至于成为悲催份子的讨论会，自然也成为了这天的主要内容。 对许山、蒙饶他们而言，这是收获的一天，无论是武器、还是甲具，只要4号雪堡有的，他们就可以以旧换新，这是冬令营组织者们的承诺，也是非常实质的奖励。 借着这次奖励，高校在向学生们传达这样一个信号：只要你真的够优秀，那么就能得到最好的待遇，补给、享受、全部优秀。 “好的愈好，差的愈差，补有余而损不足，这就是人道。” 显然，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少年是不可能冒这样的凉腔的，他们的知识面远不足以支撑这种程度的理论。然而，这正是墨颜愿意跟季良亲近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墨颜发现，季良虽然算不得多睿智，但博闻强记、每每有惊人之言，结合他的身世，这个人让墨颜十分好奇。 对墨颜来说，能找到一个令她感到好奇的同龄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更有意思的是，季良不同于那些试图通过种种花招接近她的男生，肤浅的卖弄，一旦堪破，剩下的就只有无趣的苍白，季良很耐‘挖掘’，越是深入接触，就越是会觉出他的与众不同，这种感觉让墨颜雀跃不已，太喜欢季良的神秘特性，因为这让她有足够的动力和兴趣跟季良接触，而在解读季良的神秘的过程中，情感随之渐渐增进了，这种模式，让墨颜感到很舒服。 “补有余而损不足……这个概括真的是精辟。”墨颜手中玩弄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徽章，看起来悠闲自得的很，季良却是知道，这是一种手指灵活性的练习，天才 刻苦，墨颜是那种就连努力用功都不想被人发现，总是显得无所事事、啃老本、实际上极为努力的人。 “那么补不足而损有余呢？”墨颜问。 “那是天道。循环、平衡，天道法则很注重均衡。” “嗯，细细想，确实如此，怪不得那些抢匪总是喜欢用‘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口号来粉饰自己。”墨颜又问：“你信奉天道、还是人道？” “我？我信奉‘我道’。”季良说着将手枪的最后一个部件装好，然后反复拉动了几下枪栓。自从有了这两柄92式改，拆洗保养，就成了他的一项工作，并且乐在其中，前世想成为军事发烧友而没有条件，今生条件充足，他不介意弥补下心中的缺憾。 况且对枪械的深入了解，有助于他更好的发挥其威力，而霜狼的‘用身体去记忆’让季良受益匪浅，同时也越来越深刻的影响到他的方方面面。比如符文锻造、又比如季良正在尝试脱离辅助器械的帮助、而纯以身体记忆和越来越发达的头脑，为自己建立修炼档案。而枪械武器的运用，自然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道……”墨颜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睛渐渐发亮，正打算深入探讨，许山几个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并且宛如小女孩穿了新买的花衣裳般显摆：“看看我这身行头，怎么样？” “相当棒，我喜欢这甲胄的护颈款式！” “哈，我的眼光不错吧！这种款式很稀有哦！”季良的评价恰恰搔到了许山的痒处，许山眉飞色舞。 “蒙饶，你的枪上装的是M33A光能瞄准镜吗？运气不会那么好吧？” 蒙饶得意非常的抿嘴笑“惟一备用的，藏的很隐蔽，被我发现了！” “犀利！” “嘿嘿！” “我们去参观雪堡的作战室等核心设施，这可是难得的特权哦，一起来？”许山发出邀请。 “抱歉，陪美女聊天是我的神圣责任。”季良笑着婉拒。 许山等人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一转头却冲蒙饶几个吐了吐舌头，那意思：我的个天爷！这样的美女，一般胃口可真享受不动！ “走啦！走啦！”李乐乐催促几人离开，她一直有暗中留意墨颜的神情，貌似他们的出现让墨颜很不快，李乐乐很担心这位魔女突然发飙。 许山几人走了之后，墨颜哼哼道：“你倒是很懂得交际。” 季良一边往弹夹了填充擦好的子弹，一边道：“虽然确实有应酬的嫌疑，但没你想的那么不情不愿。很多时候，我会想，跟大多数同龄人比起来，我显得太过老成了。这给我带来了很多益处，却也不乏缺憾，跟他们在一块，哪怕只是在一旁感受那种青春的情绪，也很有趣。” 墨颜哼哼道：“廉价的满足，听起来还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难得糊涂，有时候这或许是快乐的要素。况且，我觉得自己远没有睿智到完全凌驾于其他同龄人之上的地步，最多也就是动脑者和动手者的相互补完，你知道，想的多的人往往做的少，而且有些懒，一件事，新鲜感一过，很快就会觉得乏味，而另外一些人，却喜欢尽可能少的思考，踏踏实实干，并且可以乐在其中。” “嗯，后半句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 “总是在以一种点评的口吻谈话，嗯？” “怎么，不满意吗？” “确实有一点，不过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 “所以还算能够忍受？” “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正像某人说的那样，跟刺猬交往，要么皮够厚，要么得学会不怕疼。” “某人是谁？” 季良笑着指了指自己。 墨颜的神色终于多云转晴，而季良则有种自己化身卓一航、与白发魔女练霓裳交往的感觉，墨颜像只敏感的刺猬般难以亲近，但是她的一些作为，却有能够让季良感受到其本性中赤诚的一面，这样一个女生，自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到不是说季良因此对墨颜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身为一名穿越者那种骨子里的傲慢和自得，让他觉得有必要给这位人人敬畏的女生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别的少年不理解那是别人的事，他也搞不敬畏如鬼神，那就太可笑了。 事实上，哪怕是不死战神洪江、甚至比洪江更强大的、那些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下，实力强大的宛如神祗般的存在，季良都能以一种自认科学合理的态度去解析和看待。 魔法，未尝不能看做一种未曾被解析的科学，而神，也不过是走在进化前端、又或更高形态的某种生命。这就是他的‘我道’的前提，不信仰鬼神，而相信世间无不可解析的绝对存在。 休整这日的饭菜，就没有昨晚的那般丰盛美味了，菜糊rou羹，馒头、以及汤，昨天大家都饿狠了，不觉的如何，今天再吃，才发觉味道真的有够差，偏偏这里的官兵每个星期要吃12顿这样的饭菜。 “真不晓得他们是如何日复一日的忍受这样口味的饭菜的！”李乐乐拿着饭勺，无精打采的在餐盘里划动挑拨者，她现在相当怀念昨晚的那一餐，并未当时没能多吃一些而感到后悔。 季良对面坐着的许山吃的津津有味，一口馒头，一勺菜糊，大嚼大咽。见季良也在那里拿个勺一下下的挑着菜糊，只吃馒头不吃菜。昂头道：“季良，看来你家里平时吃的非常好。” “也就一般，家里我妹做饭，手艺好，做的也用心。其实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搞成这样，看好吃香，这饭给人感觉就是在火上使劲煮，最后把菜沫子搁里边，一气儿搅，明显就是应付差事。” 蒙饶道：“这样的餐食还是有他的好处的，有利于肠胃更快、更全面的吸收养分。至于味道，比起压缩型军用口粮，已经相当好了。”一边说，一边将馒头掰成小块，放入餐盘中在菜糊里滚上几滚，然后吃的一副香甜可口的模样。 郭杰发表意见道：“我倒是觉得，这样的饭菜，是故意提供的，这次的冬令营口号：感受而非享受！这饭菜也算是忆苦思甜吧？”说着看向齐歌。 刘毅达也问：“官兵们每天吃这个能习惯？” “怎么可能习惯？”齐歌用勺子舀着汤喝，菜是一点都没动，她笑着道：“据说多杀怪可以改善伙食。” 一个端着馒头盆的士兵恰好走过，许山招呼一声，请教是否如此，那士兵道：“没错，杀怪至少有鲜rou吃，不像这些风干rou和冷藏rou。” “……” 学生们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先是几个女生捂着嘴冲了出去，然后男生也有不少…… 直到下午在4号雪堡尉官的引领下参观战廊时，许山还为这事儿磨叽：“我们会错意了是吧？那兵士是说杀怪有功，就会有活猪活鸡什么的送来，不是指吃怪的rou，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