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太好过
燕遥急着去看雀儿,古怪女子却是不肯的,直接点了她的xue道向身后一扔,翻墙而去。 女子背着燕遥在暗巷里转来转去,不多时便到了一间宅院的后门,依旧翻墙进了,将燕遥扔到一间屋前,伸手解开了她的xue道,转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整间院子都是没有灯火的,燕遥站在紧闭的门前皱起了眉头。 那日见过洛赤华后,没多久她便有了被窥伺的感觉,不同于婢女们的鬼祟,那是一种隐藏的极深处的,让人根本无从追踪的窥伺。 她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只觉得还是谨慎些好。 洛赤华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势在必得不容别人染指的,前世时燕姝曾显摆过太子的‘关爱’,说太子一直派了高手在暗中保护着她,还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若谁敢对她不敬或是对她有非分之想,便只有死路一条。 那日洛赤华看她的眼神便有视她为禁脔之态,她便额外留心起来,这也是她这几日不愿发作的原因。她想看看自己的感觉对不对,如果是自己想多了,那便真是太好了。 可惜,她似乎猜对了。 她盯着那扇紧闭着的,死气沉沉的门,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还是想的太少做的太少了。 洛赤华敢在夜里将一个候府小姐掳出府来,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万一他真像传闻中那般,尤其喜欢未长成的少男少女,那她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连以死相逼都是没用的,怕是她今夜死了,家人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又如何能找到他头上去,便是知道是他做的,以她对家人的了解,怕是不用他做什么,便会自觉的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毕竟候府的门面是燕姝,她燕遥,无足轻重。 有那么一刹,她想转身便逃,但这院中,被窥伺的目光无处不在,她不愿做无用之功。 于是她便将心沉了又沉,沉落心湖之底,面上在不泛一丝涟漪后,她便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屋内传出洛赤华沉厚的声音。 燕遥无声一叹,轻轻推开了门。 屋里很黑,她便在门口处站住了,想适应一下眼前的黑暗。 “关门,过来。” 洛赤华却不给她机会。 燕遥抿紧了唇,心跳突然便失去了控制,她两手紧紧绞着衣袖,很想转身便跑。 “过来!” 洛赤华声音中微微带了怒,便有着令人不可抵抗的煞气。 燕遥暗暗长叹一声,一咬牙,反身关门,在一片黑暗之中向着声音发出处大步走了过去。 方才她已隐隐看出他的轮廓,他坐在桌边,似乎正在饮酒。 她便直直走到桌边,凭感觉准确的摸到了酒壶,在他酒杯落下后,一手握壶一手捏杯,凭感觉斟了大半杯,轻轻递了出去。 洛赤华准确的接了,仰首喝干,杯子直接塞到了她手中。 她斟酒,他喝酒,一壶酒喝空后,燕遥的心已从狂跳中恢复了正常。 她放下空了的酒壶,从桌上端起另一壶,继续无声的斟酒。 他要喝便让他喝,喝晕了最好! “你想将我灌醉?” 洛赤华突然伸手一拉,将毫无防备的燕遥拉入怀中。 “呀!” 燕遥洒了自己满身的酒,惊叫着想要跳起来,她的腰却被洛赤华紧紧的圈住,根本无法动弹。 她跌坐于他膝上,与他紧紧相贴,刹时身上便着了火似的烫着,心却落到了冰窟里。 她无声的挣扎起来,酒壶一扔,伸手便去掐他脖子。 令她想不到的是洛赤华竟然不躲,凭她手掐在他高贵的颈上,只用那双比黑暗更沉郁的眸子深深盯着她,沉声道:“连你也想杀我?” “殿下,可是有事?” “滚!” 酒壶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护卫,一人在门外轻声问了一句,立刻便换来洛赤华的咆哮。 燕遥被那一声吼震的隔膜嗡嗡作响,下意识便缩了手去捂耳朵,缩到一半觉得不对又掐回洛赤华颈上,然后不知哪里又觉得不对,改成抵在他胸口,压低了声音道:“有人想伤害殿下?”
他刚刚说她‘也’想杀他,那么‘也’之前那个是? 她记得孤山王造反前太子是顺风顺水的,那么恶劣的名声都没动摇过他的地位,有谁会那么不自量力会想要杀他? “有人想伤我,你会帮我吗?” 洛赤华突然问了一句十分十分莫明其妙的话,将燕遥问的差点以为太子殿下被什么怪物附了身,或是发热烧坏了头。 她想着,身体便同步行动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一手已替洛赤华把起了脉,另一手抚在了他额上,之后觉得不甚精准,还用额头试了试,而后喃喃道:“心火旺了些,却不是发热。” “你觉得我病了?” 洛赤华的下巴压在她头上,很重,让她不得不费力的挺着颈,感觉自己像是泡在酒缸中一样,四周充满了浓郁又清洌的酒气,还有略觉沉郁的男子香。 她被熏的头晕,觉得洛赤华怒气散了些,便轻轻推了推,柔声道:“殿下,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这里酒气太重,熏的人头疼。” “不好!你还没答我的问题。” 洛赤华断然拒绝,问道:“有人想伤我,你会帮我吗?” 他声音沉静,听不出醉意来,燕遥便不敢随意敷衍他,认真想了想后说道:“若是我能。” 意思是她有能力是会帮的,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她哪有本事帮他,她是谁,他又是谁,她在他面前如虎口前的兔,一只兔,有什么立场和本事去帮一只虎? 她不被这只虎吞了便是阿弥陀佛了。 她答完,那只虎便笑了,嗤道:“你不能,谁也不能,谁也不会……” 他揽在她腰间的臂又紧了些,将燕遥用力塞入怀中,下巴向她细弱的肩膀上一搭,就那么……睡着了。 他呼吸时急时缓,偶尔还磨着牙骂两句脏话,感觉中应是无害的,燕遥的身子却越来越僵,等到三更鼓响,有人轻扣门扉时,整个人已如一段木头般僵硬。 她不小心的,似乎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一个很容易掉脑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