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誓言已逝
白色的屋顶，蓝色的围墙，棵棵矮松长得笔直。从校园走过去，前门穿透后门，行人很多，也很安静，没有车，也没嘈杂的喇叭声，路旁吆喝的小买者到了这里都会缄默。偶尔有几个调皮的学生从教室飞出来，他们的笑声也是非常有礼貌地控制在不影响别人。 这所小学的历史最远可追溯唐代，里面出过的高官，显族也不知有多少，每个家长，都希望能把自己的孩子送进这样的学校。学校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墙”，没有墨守成规的授业模式，它实行的是孔老夫子的“因材施教”，要是你的小孩子在这所小学读书，千万别说考试的分数是多少，因为在这里的小孩子，要比拼的可不是分数啊。 听话的孩子，老师们都很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先生都很厌恶。这里的孩子都很不“听话”，越是不听话的孩子，老师们还更喜欢，有时为了争夺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老师们常常会争得面红耳赤。 学校不需要听话的孩子，他们需要会想像，会思考的孩子！ 思考就像一对趐膀，每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多一对趐膀，能够学业有成。可是一个人，学业也不是唯一要成功的事吧！ 学生们该怎么去思考这个人生中重要的问题呢？ 有很多影响重大的人，学业不是很突出，他们有的人大学没毕业就出来工作，现在已经是世界最顶尖公司的创始人。在这里，可能与别的学校不同的地方，老师是不会鼓励学生去学习的，老师欣赏的是学生的创造力。 创造力才是学生与学生之间不同。 你的学生都是满分，你的学生都很优秀，你还有什么烦恼的事呢。 元圆老师现在有点烦恼，贾安邦已经有好几天没正式在课堂露面了。她担心的不是孩子的学业，是孩子的安危啊。好在家长回电孩子没事，只是没去学校也没说原因。这孩子干什么去了呢？ 元圆决定去考察一下，她除了上课要去点一下名，一个学期的课三个星期就讲完了，其它的时候就是一些学生之间的体育和游戏课了，所以她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功课要做的，也没有什么作业要批。 啊！真是一所奇怪的学校啊。 阳光正照在山上，袁梅拿着薯条，吃得津津有味，她一般都不去掺和习立阳和贾安邦的话题，有时她觉得他们这间的话逻辑性有问题，跳跃的距离有点大，一句话都能绕赤道一周。 习立阳啃着一只小面包，手里拿着一瓶牛奶，贾安邦还是老样子，啃着一个大苹果，他们站在山上，看着远方的白云。 习立阳道：“小邦，你已经帮你把号打到最强王者组了。” 贾安邦道：“那不是我的号。” 习立阳道：“哦。” 贾安邦道：“听说你收了几个徒弟？”他似乎很好奇。 习立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也不知道那三个混球心里怎么样的，不过那么大的人很纯真，很少见到啊。”他说话的口气完全是一个大人。 贾安邦道：“你也不该把书卖给他们。” 习立阳道：“你和我说的，书要送有缘人。” 贾安邦道：“我是这么说的，可是他们三个人……” 习立阳拍着胸口道：“你放心吧，我阅人无数，他们三个心地善良，纯洁可爱，正是那本书的最佳持有者。”他喝了一口牛奶，接着说：“你想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能拜小学生为师的人，他的心里，是多么的空白和无私啊！” 拜小学生为师，啊哈，是有这么回事呢，彭东虎你们几个站出来吧，哈哈。 袁梅递给贾安邦一根薯条，道：“那三个人看起来是很可爱的，特别是他们要在给立阳磕头的时候，真是要笑死人了。” 贾安邦接过薯条，道：“钱收了。” 习立阳道：“收了，不过……安邦，那个，那个，不是你jiejie吗？” “不要说那个了，咱们开始文字接龙吧。” 袁梅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可不想听那些，“道千乘之国，敬事而言，” “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贾安春端着酒，对面是一个沉默不语的人，她看了很久，很少有人主动找他喝酒，每一个走近他的人，都觉得非常冷，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他是谁呀，贾安春忽然有点兴趣。 他只是喝着自己酒，他的神态，与这个喧闹的地方格格不入，他的眉毛很浓，脸上刻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手腕上有一道伤疤，看着让人触目惊心。不就是这样的伤，更能触动多情女孩的心弦吗？ 贾安春把杯子移过去，道：“一起喝一杯吧。”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贾安春，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他只是喝着自己的酒，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到底是谁，他的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贾安春决定探个明白！ 她难道不知道探听一个人的秘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可是危险，对于一个好奇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贾安春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的酒杯，道：“喝一杯。” 他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台上演出者歌唱。 “你喜欢她唱的歌？” 他笑了笑，道：“没有你唱的好。”他的笑容很奇怪，脸上的肌rou像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没有牵扯到嘴唇边角，看起来这个笑容就像是一个受到挤压的面团不堪重负的产物。 贾安春道：“你听过我唱的歌。” 他“嗯”了一个字，又自顾喝酒去了。 他的回答很短，也简洁。 他是谁呢？ 对于未知的东西，探索是人类的天性，贾安春决定问问他。“你是谁？” 他用奇怪的眼睛看着贾安春，也许这样直白的问名字，他很不习惯。他缩了缩自己的手，尽量与贾安春保持距离。 贾安春笑了。 每一个男人，看到女人不是像狗看到骨头一样吗，贱到恨不得扑上去吗？怎么他像是怕踩到地雷，碰到毒蛇？ 他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蒙娜娜在丽江看到他，在机场看到他，在这个酒吧又看到他，真是怪了，这个人怎么总在自己眼前呢？ 他是跟着自己来的吗？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丽江“不夜城”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的灯光和今天一样，也是人声嘈杂，音乐劲爆，酒气冲天，只是那天她喝了不少酒，样子和今天的贾安春一样，她也去挑逗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也正像他一样要死不活的样子吗？只是那个男人的身上带着一种nongnong的香水味，她从来没有閰过那么重的香水味， 纵然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女人，身上也不会有那么重的香水味吧，可是那天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去“征服”酒吧谁也没能靠近的男人。 只是那个人看起来更冷酷，更让人难以亲近！ 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啊，她想提醒贾安春，她也知道贾安春不会听她的只言片语的，她们两人的关系，就像水火不相容。“也许有她的一天，就没有我的一天吧。” “你究竟是谁？”蒙娜娜有几次都差点唱错歌词。 贾安春依然没有放弃，可是他显然对她没有多大兴趣，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舞台上。 “原来是她！”贾安春愤懑的说。 蒙娜娜放下话筒，正要下台，小邵抱了一堆花走上来，道：“张总送给你的，他还给你点了三首歌。” 同城歌舞酒吧点歌的价目是，一首歌二千块，两首四千，三首八千，四首一万六，后一首是前面一首两倍价钱，这是为了防止客人恶意点歌，让歌手下不了台。 张子强坐在前面，微笑着看着蒙娜娜，眼里全是笑意。 “又是这个死胖子。”蒙娜娜恶狠狠地说。 谢彬峰道：“强哥，看来那小妞对你没什么好感啊！” 张子强笑着说：“你懂什么，越是难追的女人越是有趣，你不要看她现在这么骄傲，到头还是会乖乖地臣服的。” 谢彬峰道：“强哥看上的人，哪个能跑得了呢。” 张子强道：“她好像对那个男人有兴趣。” 谢彬峰道：“哪个男人，那个看起来跟一具僵尸一样的人吗？” 张子强道：“是的，从她上台就一直在看那边，就是那个贾安春对面的那个男人。” 谢彬峰道：“她们两个人很不和，难道是为了一个男人？” 这只怪物是刚出现的，人家不和已经有两年了，猜测从何而来呢。 “怎么，你喜欢她？” 贾安春像是一个喝醉的人问得最清醒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只觉得在醉与清醒之间，的确是可以勇敢的做很多平时不敢做的事，景阳岗的大老虎不也是死在酒后武松的手里吗？ 他还是不说话，难道说一个字他也觉得多吗？ 贾安春正要倾身过去，一个杯子移过来，“当”的一声，两个杯子碰撞。“是谁？” 她回过头，看到一张真诚，冷漠，愤怒，悲伤的脸。 这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呢？ 真诚中有愤怒，愤怒中有喜悦，喜悦中带着悲伤，悲伤中夹着冷漠。他红着眼睛，也只是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贾安春也没有说话，她并不是一个会后退的人！ 她慢慢地把杯子，端起，把酒倒到地上，道：“你来干什么？” 冯圣杰道：“你真的把号打到了最强王者？” 贾安春道：“难道我就不能上最强王者吗？你以为只有你可以？” 冯圣杰道：“你就是因为我说错一句话就生气了？” 贾安春笑了，笑得轻佻，道：“你说过什么我都忘了，不过，我也希望某些人不要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冯圣杰道：“我没有忘，所以我来了。” 贾安春道：“每个人最容易欺骗的并不是自己的朋友，亲人，他最容易欺骗自己的是自己的心，每时每刻，都可以把谎言言交给它，让它去保存。可是你知道吗？，当谎言足够多的时候，再大的心也放不下的。” 冯圣杰把酒杯拿在手中，红色的酒就像自己的血，鲜红的血！ “你终究是恨我的。” “我说过，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打到最强王者，你不要以为自己是职业选手就了不起，以为自己进了至尊战队就高人一等，是的，你可以看不起别人，可是你也要知道，每一个你看不起的人，活得并不会比你差。” 冯圣杰道：“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贾安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劝你是还是回去训练打比赛吧，别没事往这里跑。” 冯圣杰把酒一饮一尽，道：“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的人。” 贾安春笑了，慢慢地走进人群，消失在冯圣杰眼前。 冯圣杰想去追，他迈不开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 伊人要走，岂能强留？ 自己又凭什么留下别人？ 牧俊逸摇了摇头，看着冯圣杰走进去，道：“难怪这几场比赛状态下滑这么多，原来是违反战队的禁令，跑到这里来鬼混了。” 他站在窗外，并没有看到贾安春，他看到的只是冯圣杰进去。 贾安春走到后面，酒已经清醒。 “也许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能在错误最大化的时候避开，岂不是更好？” “没有我带着你，你就是一个青铜水平！” “你知道自己打得多差吗？别人是给我面子，才故意让你赢的，你看你，这闪现，这站位，青铜水平都不如。” “你也不要把我说得这么难堪吧！”贾安春已经抗议了。 “我只是说事实，你永远都是一个青铜水平，以后没事不要烦我，我也再也不会带你了。” “你是不是进了战队压力太大了。” “哈哈，我有什么压力，只要你别来烦我，我会过得很好的。” “难道我们之间就剩下游戏吗？难道我们这间本身就是一场游戏，只是到了结束的时间了。” 贾安春擦去眼泪。 也许这是一个误会，人间的误会何其多呢，没有人有完全弄清楚，搞明白。有的误会是一辈子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既然说不清，又何必说呢？ 彼此之间保持点距离，对大家都好。 你可以在你的职业选手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为了你的冠军梦奋斗，我也可以为了歌手的梦想努力。 我也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靠什么关系上位，我也是每天要上班八小时，每天练歌，唱得不好老板会骂，客人会骂，甚至会被解雇。 我也是用自己的辛苦在获得自己应得的报酬，你有什么理由看不起我？ “是啊，我是一个歌手，一个不知名的小歌厅的歌手，而我也只是一个歌手，只是一个歌手。” “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吧。” 音乐和游戏的结合本就是只有游戏里才会存在的。，贾安春正要走时候，蒙娜娜唱完了从舞台上下来。 “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