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格瓦斯 （9）

    “好。你们都把脸转过去，谁也不许偷看。”

    刘绮业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几个人的背影，这才放下心来，将身上最后一道防线卸下，快速抓起四角桌上的一条浴巾缠在腰间，扑通一声，跳进洗浴的木桶。

    刘绮业自己早就忘了自己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如今全身泡在温热的水里，顿觉一阵舒爽。他舀起一捧木桶里的温水抹了一把脸，双肩就自然地搭在木桶的边缘，惬意闭上双眼，双脚也不自觉地搭了起来。

    随着水面一阵波纹荡漾开来，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刘绮业睁眼去看，正是身边侍奉的女孩将一捧捧不知名的花瓣撒进了水里。

    “大人。请您让一让。”

    刚才那个声音好听又爱笑的姑娘的声音传来，刘绮业心中不免疑惑起来：“让一让？这木桶就这么点儿空间，我往哪里让？她是要往木桶里加水，让我把脚收回来吗？”

    寻着那姑娘的声音睁眼看去，刘绮业当场就吓得又把眼睛闭得死死的。

    那身材纤瘦的姑娘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一条腿迈进木桶，俨然一副要跟刘绮业共浴的架势。

    “等等！出去！你要干什么！”刘绮业紧闭双眼，紧张地喊了起来。“不，不！你还是穿上衣服先！”

    “怎么？大人，我不合您的心意？”那姑娘轻笑着，将腿从木桶里抽离出去。

    “不，不是。我。。。我不需要有人跟我一起。。。那很别扭。。。”刘绮业依旧不肯睁眼眼睛，结巴地说着。

    正说着话，刘绮业就感觉系在腰间的浴巾突然一松，被迅速从水里往外抽了一下，刘绮业又是一声惊呼：“你们到底想干嘛！”同时，赶紧双手赶紧拽住即将被抽走的浴巾。

    “大人，您这样，我们会很为难的。如果工作没有完成，出去之后一定会受罚，弄不好连性命都难保。”身后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不陪别人洗澡连命都保不住？这什么情况？”刘绮业听了这话，心中不由火气。

    “我的好大人，请您别介意。。。”一个温柔圆润的声音在刘绮业耳边响起的同时，一条纤细的手臂就从身后拦到了刘绮业的脖子上。

    接着刘绮业就感觉一丝甜腻腻的气息灌进了自己的耳朵，脸上也被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上，让他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刘绮业紧张地几乎窒息，他想要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却被那条手臂死死压着，始终挣脱不开。

    “放开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刘绮业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双手还是死死拽着腰间的浴巾不放。

    “恕我直言，我的大人。我看得出来，您一定十分紧张。我想以前从未有人侍奉过您沐浴吧？不过没关系，今天您能到这里来面前陛下，身份一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身边自然少不了侍奉之人。为何不欣然接受我们的侍奉呢。”爱笑的姑娘又说。

    “我。。。我不喜欢被陌生人侍奉。”刘绮业想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个理由来。

    “这好办，只要您跟莱斯利说一声，我们几个以后便是您的财产，会终日侍奉在您身边。那样的话，您就不会紧张了。”那爱笑的姑娘继续说。

    “你们就那么心甘情愿地侍奉他人吗！”刘绮业有些恼怒地说道，心想这几个女的看上去年纪轻轻，怎么如此的不自爱。

    “那是当然。我们在这里侍奉大人们沐浴更衣，不知要比那些被送去妓院，终日被男人们蹂躏的姐妹好上不知道多少！”那个爱笑的姑娘听出刘绮业的言语里有些嘲讽的意思，便用不快的语气回敬刘绮业道。

    这个答案倒是刘绮业没想到的，顿时沉默了下去。过了半晌才底气不足地说道：“那，那个地方。。。好像可以赚钱吧。。。”

    “赚钱？”姑娘朝刘绮业轻蔑地一笑：

    我的大人，您一定是位异乡的来客，看您的衣物就知道。您根本就不了解城中妓院里的姑娘到底过着怎么的生活。

    她们每天只能得到最低级的事物供给，不分昼夜地满足男人们的**的同时，还要提心吊胆地留心自己是否怀孕。

    如果一个姑娘在妓院中怀孕了，那对她来说便是灭顶之灾。在她生产之前，会继续充当男人们的泄欲工具直到有了生产的预兆。

    当预兆出现，负责看守妓院的人会抛开姑娘的肚子，活活将婴孩儿取出来摔死，之后连同姑娘的身体埋进郊外的乱坟。

    这还算幸运，若是看守懒惰一些，就将她们直接丢到恶臭的护城河里喂鱼。

    那爱笑的姑娘越说越伤感，最后忍不住抽泣起来：“您说，我们的生活是不是比她们好上千倍万倍？我们虽然是战争中被抓来的战俘，可我们也是人啊。。。”

    听到这里，刘绮业已然是要紧了牙关，双拳握得死死的，指甲穿透掌心，鲜血滴落在满是鲜花的木桶里。

    “大人，您的手！”一个姑娘紧张地抓起刘绮业手上的手去看，可等她看时，伤口早就自动愈合了。

    “畜生！简直畜生都不如！”刘绮业恶狠狠地说着，一拳砸进水里。

    身边的姑娘们被他吓得不轻，赶紧连连退了几步。

    沉默了片刻，刘绮业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语气冰冷地对姑娘们说：“那么，就请你们快点儿完成你们的工作，我还有要事去办。”

    “是。”姑娘们答应着，七手八脚地凑上前来帮刘绮业清洗身体。刘绮业这一次不再反抗，任凭姑娘们抽在系在他腰间的浴巾。

    刘绮业直盯盯地看着眼前四散着花瓣的水面，胸中满腔的怒火，期初对国王的坏印象，如今已经发展到了愤恨的地步。

    一个计划在他胸中酝酿而生，他反复思索，反复推敲着计划的每一个步骤，直到身边的姑娘们提醒他沐浴已经结束了。

    此时先前给刘绮业量尺寸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回到了屏风之后，见同伴的工作完成，很利落地拿起四角桌上的浴巾递给同伴，同时自己蹲伏在了木桶之前。

    刘绮业被一个女孩从木桶里搀扶起来，另两个拿着浴巾的女孩就快速抻开手里的浴巾，一前一后用浴巾把刘绮业包住，给他擦干身上的水渍。

    刘绮业迈腿走出木桶，蹲伏在地上的女孩很识相地将一双平板草鞋垫在了刘绮业的脚下。

    刘绮业在出浴的过程中一言不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自己的计划。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身缠浴巾站在了屏风之外。

    看到那几个女孩相继离去，刘绮业再次紧要牙关，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计划逐步实施。

    这个计划需要漫长的时间，或许还需要几个熟人的帮忙，比如伊莎贝拉，还有文德，曾经被自己绕过一命的金牙奎恩也许也用的上。

    刘绮业舒展了一下肩膀，马上就要开始实施自己计划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