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赛
“不好意思，我好象迟到了！” 罗罗一上来就先很有礼貌地向站在对面和旁边的两个人道歉，不过从他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惭愧感就是了。 当值裁判一脸黑线地教育道：“下次一定要注意时间啊！” “嗯，下次一定不会让您等这么久了！”罗罗马上保证道。 敢情你丫还可能继续迟到啊……裁判终于觉悟到不能和这个小鬼在此问题上纠缠下去，赶紧走到两人中间，令旗向下一挥，高声喊道：“天马座圣斗士候补一号卡恩和二号星矢的比试现在开始！”说完便转身退下比武擂台。 “喂，等等啊！裁判先生，怎么样才算输啊？”罗罗急忙转过头去追问道。 “小子，吃我一脚！” “啊――” 随着场边众人不约而同发出一阵惊呼，场中正开小差的罗罗被蓄势已久的对手给一脚踢飞到五米以外并趴着身子半天没能爬起来。 场边的裁判心有余悸地弯下腰看看－－这迷糊的小鬼似乎是昏了？刚要举旗宣布对方获胜，却又看见罗罗浑浑僵僵地坐了起来，只好再将旗子放下。 “……”坐在地上的罗罗转过头，双眼含泪地望着裁判，表情哀怨。 “……” 刹那间裁判愣了，对面的瘦高个子愣了，场外的观众们也愣了，整座角斗场一时鸦雀无声，除了在旁边箕斗激烈的另外一组候补。 沉寂的气氛持续了好几秒，终于反应过来的裁判赶紧用生平最快的说话速度解释道：“你被打昏或者死亡或者其它失去战斗能力的情况发生或者口头认输都算！不过口头认输的比赛不能超过两场，不然取消候补资格！” 几下说完，裁判终于长出一口气――瞧你望着我那苦大仇深的眼神，难道被人踢了还能怪到老子头上不成？开什么玩笑啊……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老子解释慢了，那小鬼因此输掉比赛还是小事！万一事闹大了，教皇真的追究起来岂不都是老子失职的罪过了？虽然讲解比赛规则是考核前的基本要求，可是在现实中因为考核历来是攸关性命的大事情，所以但凡参战的圣斗士候补们人人早就提前将之研究得一清二楚了！这些规则貌似从来就没有真正在赛前被讲解过，谁料到现在却碰到一个如此迷糊的小鬼…… “哦，谢谢你啊，裁判先生！”罗罗恍然大悟，一张俊俏的小脸蛋上立刻表露出无比的愉悦的神情来。虽然此刻其他人都是一脸的黑线。 罗罗拍了拍胸前的脚印和屁股上的灰后，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并和对手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嗯，卡恩大哥，要不刚才的不算，我们现在重新开始吧！” “哈哈哈……” “这小子好傻好天真啊……” “这小哥好帅好可爱啊……” “其它的不管！卡恩，快給这瘦弱的东方小鬼一个教训……” 罗罗话音刚落，场下的反响剧烈。大部分观战的杂兵和战士都喧哗了起来，有肆意狂笑的，有高声叫好的，有支持卡恩的，有支持罗罗的，还有赤裸裸地搞种族歧视的。当然，那少数几个支持罗罗的都是还在修行中的女性圣斗士候补。至于偶有个把早已成为圣斗士的女子，则显得成熟许多，至少没有人能够从她们那沉默的面具下面读取其隐藏着的喜怒哀乐来，诸如魔铃之流。 不知什么时候，场边一角已经站立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卡西欧士大人，因为您是最后来到的，所以这签呢，就不用抽了，肯定是第十八号了！”一个传令兵捧着纸箱子一路小跑过来讨好地道。 “咦？你怎么知道是十八号的？让我来看看你猜得对不对！” 卡西欧士舔舔嘴巴，将大手伸进纸箱取出最后那张号码牌来，然后惊呼：“啊，真的耶，剩下的一张真的是第十八号耶！你好厉害……” 这头无药可救的蠢猪……莎尔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传令兵哭笑不得，只好畏畏缩缩地点点头道：“既然真的是十八号，那就请您做好准备吧！” 卡西欧士出生于希腊贵族，人又喜怒无常，所以在圣域的底层行走时素来蛮横霸道，很多本地杂兵都得听从他的命令。再加上卡西欧士在最近三年的考核中累计出战六次，对手三死三残，以致于凶名远播，寻常人等更不敢反抗。而更为关键的，还是他的身后有个以蛮横护短闻名圣域的女性圣斗士的存在，所以即便是卡西欧士一不小心又惹下什么祸端，也总是很快就被其师傅给擦干抹净……以上如此，传令兵之流的普通工作人员当然也就不敢触怒这名傻太子了，无论对错与否。 ××××××××××××××××××××××××××××××××××××××××××× 顾不得分神留意场外那乱哄哄的气氛，自己全力的一脚居然没有效果？卡恩立刻谨慎了起来，重新认真地打量眼前的对手。已经参加过两年考核的他经验非常丰富，比赛时也是一贯的小心谨慎－－面前小鬼的那付迷糊样虽然看起来很真，但很多时候实力的高低和智商并不成正比，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不就是自己争夺天马圣衣的最强劲对手卡西欧士那个傻小子吗？ 卡恩也不说话，横竖左右地留心观察着罗罗的一举一动，后者一阵糊涂，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疑惑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身上怎么了？没有穿戴整齐么？明明魔铃都帮我穿好了的啊？” 都这么大了还要别人帮你穿衣服啊？卡恩一脸黑线，不过也同时意识到机会又来了，立刻弹射过去一脚侧踢扫中对方脸颊，后者则再次飞了出去。 “这回你总该爬不起来了吧？”卡恩对自己的攻击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这脚侧踢能够顺利击中对方的脸颊，那么他的下场若只是昏迷都可算菩萨保佑了。一想到这，卡恩的脸上终于露出大局已定的笑容来。 场边的魔铃却惭愧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摇头叹道：“我怎么教出了一个性格如此恶劣的徒弟啊……” 周边的人也纷纷同情地劝解着： “徒弟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死了一个笨的再收一个聪明的不就好了！只要细心培养，迟早桃李满天下嘛！” “那孩子早死早超生，你也乐得轻松，毕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那么多耐心和时间去带笨蛋徒弟的……” 说着，有位热心人还悄悄用嘴巴努了努场地斜对面的某个绿发女子，低声道：“你瞧瞧她，几年来是越来越沉默寡言，也甚少外出活动了！这多半都是被那个笨徒弟给传染和影响的！你啊这么早就能解脱出来，运气已经算不错的了！啧啧……”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正被暗地嘲笑的对象此刻目光冰冷地盯着场上那位趴着不动的小鬼，没有说话。 “莎尔娜大姐，这东方小子又笨又弱，看来是死掉了。只可惜我不能抽到他亲自給您出气了，嘿嘿嘿！”身边的卡西欧士一脸惋惜道。 “闭嘴！蠢货，睁大你的猪眼看清楚，那小鬼刚才根本就没被伤到，只是借着对手的脚力把身体送出去了而已！” “啊，这是真的吗？” 卡西欧士疑惑道，接着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那个无能卡恩的力道肯定是还不够大！如果换了我的话，哼，刚才那一下对方就不会是整个身体，而是脑袋飞出去了，哼哼哼……” “……”莎尔娜额上满是黑线，懒得再和猪分辨。还好对于卡西欧士的力量和爆发力，她还是有点信心的，如果真和这个古怪的小鬼碰上，对手就算是被擦上那么一下，应该都会伤筋断骨吧？ 不管怎样，劝解归劝解，得意归得意，场外的还是得归于场外，场内的还是得于归场内。于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罗罗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喝，多坚强的孩子啊！看样子他还想继续努力呢！”场边众人又是一阵感叹。 卡恩额上终于冒出黑线：你丫站都站不稳了还挺什么挺，浪费大爷的时间！看你这鸟样，干掉你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无端落个欺凌弱小的名声罢了……想着就是一肚子气，卡恩干脆走上前去，准备扯住对方的头发将他甩出场外。 不料这次某人可不干了，眼看卡恩的大手一把抓将过来，罗罗赶紧护着头发向后连跳两步，嘴里叫道：“又不是女人打架，干嘛扯头发？” 场下传来一阵哄笑，看了这么久的考核，众人早已经是严重的审美疲劳了，场上忽然来这么一出戏，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还真是轻松愉快啊！ 不过身为这场舞台剧双主角之一的卡恩可就不干了－－虽说对手一直在被自己压着打，可是怎么感觉起来自己好像才是那只被看戏的猴子啊？ 愤怒的后果当然是严重的，卡恩的眼神里终于带上了杀气，干掉对手的***空前强烈。 向前走了两步，卡恩晃晃身子，突然从地上一蹬，既而高高跃起，一如展翅的雄鹰扑食般恶狠狠地直踢对手头颅。 罗罗那瘦小的身影已越来越大，可是眼看就要踢中对手，虽恼怒却仍未完全丧失理智的卡恩忽然发觉对手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竟然没有出现一丝慌乱的神色…… “不好！上这家伙当了……”多疑的卡恩顿时反应过来，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出击的动作却已无法改变，于是只能再度踢到罗罗脸上，后者第三次飞了出去。 “呃，那孩子好可怜啊！这下总该站不起来了吧？”场下众人纷纷惋惜道。 卡西欧士看得很爽，只要是欺负这个让莎尔娜大姐格外讨厌的小鬼的比赛，他都会看得很爽。不过他身边的绿发女子却突然背过身子向场外走去。 “莎尔娜大姐，您要去哪里啊？比赛还没有结束呢！”卡西欧士转过头一脸迷惑地道。 “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在你遇到他之前，我不想再过来了！”莎尔娜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啊？已经结束了？不过好像真是耶！那小鬼被踢飞这么多次，肯定爬不起来了！现在多半已经死掉了吧，嘿嘿……”卡西欧士思考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然后回过头继续欣赏那东方小鬼的惨状。 “啊，那家伙怎么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难道莎尔娜大姐判断错误了？”卡西欧士大吃一惊，赶紧转头想要询问，却哪里还有自己老师的身影？ “哎哟！”场上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卡西欧士惊诧地再再次转头，却看到更加出他意料的一幕：场上的卡恩竟然捂着脚踝坐到了地上，看他那付痛不欲生的表情，似乎伤得挺严重的。 “那小子不会是用力过猛，所以落地时扭伤了脚踝吧？”卡西欧士不解道。 此刻和卡西欧士抱有同样想法的是场外那大多数由杂兵和圣斗士候补们组成的观众。 “你的脚没事吧？”罗罗一脸关心地走向卡恩。 看着罗罗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卡恩却象看见魔鬼一样挣扎着往后挪了几屁股远，嘴巴里不住叫道：“你……你别过来，我认输了！裁判，我认输了！” 于是，在场边众人一脸莫名其妙和扼腕叹息声中，这场怪诞的比试终于宣告结束。 此刻，在擂台上另外半边场地内同时进行的另外一场比试早就无声无息地结束了，在众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 幸运的罗罗在周遭众人异样的眼神包围下径直坐回到魔铃身边，然后哎哟哎哟地惨叫几声后便侧着身子主动倒向师傅的肩膀。 “原来这个幸运的小鬼硬抗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啊！这不，终于坚持不住了……”众人感叹道。 可出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做老师的却突然将身子一扭，结果徒弟的头便一下靠空并“咚”的一声撞到了地上。 “哎哟，魔铃，我的头好痛！我可被踢了三脚，整整三脚呢！然而你却不让我靠着休息一下，呜呜，我的命好苦……”伤者捂着头悲泣道。 “是啊，这可怜的笨徒弟等会还有一场比赛呢！也许那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吧？这个做师傅的也太严厉了点，还是个女的呢……”众人开始嘀嘀咕咕，品头论足。 魔铃的额上满是黑线，脸蛋也开始发烫，却只能僵直着身子任由臭小鬼撒娇般地干脆将头枕在自己大腿上舒舒服服地侧躺着休息起来。 抛开这对来自东方的奇怪师徒不谈，身为刚才那出搞笑舞台剧的双主角之一，可怜的卡恩却在众人的嘲弄和惋惜的眼神中被抬到场外进行治疗。 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突然走到伤者身边，蹲下来低声讥讽道：“卡恩，原本还以为接下来的对手会是你，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意？而且只不过是误伤了脚踝就吓成这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不过这次考核我也没准备花太多力气的，呵呵，只要顺利地拿到最后两胜，成为天马座决赛阶段的正式候选就行了！毕竟想要获得天马圣衣的话，最强的对手是对面那位卡西欧士，其它人我可不放在眼里，包括你在内……” 卡恩低头愣愣地凝视着自己受伤的右脚，也不看对方一眼，只是冷冷地回道：“那我就祝你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好运吧！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