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露神机
“四号，干得好！” 三人低着头，眼角的余光顺着四号眼珠转动的方向偷偷探去，在那人来人往中，一点火红忽隐忽现。 “咱们分开跟踪！小心点，那女人很厉害的！” “我们从四面监视住她们，无论是谁只要一遇到机会马上出手！没机会就算了！” “嗯，总之绝对不能被她发现了！” “对，安全第一，任务第二！” 四人这么琢磨着迅速统一了思想，然后作鸟兽散去。 圣域附近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每个周日都是村里人的节日，因为他们无需长途跋涉到雅典市内做生意就能获得不菲的收入。 从高空俯视下去，圣域的市集其实是一个方圆大约五千平方米的广场。广场被人工铺排的摊子或简单搭建的房屋隔离开来，留出了一条条宽约两米的过道并形成三个“之”字形的长廊。和前世的超市一样，市集也是按类分区的，同种货物一般都集中在同一片区域进行买卖。此刻，魔铃正被罗罗“强行”拖着手游荡在市集的某处。前者一脸无奈，后者兴致盎然。 “魔铃jiejie，你难道就不饿吗？这希腊馅饼的味道真的很不错了，虽然驴rou少了一点！”罗罗关心地问。 “我……” “哦，看来你是真的不饿了！正好我感觉还没吃饱呢，也许是上午训练的消耗太大了，哈哈哈……” 我又不是你这种厚脸皮的臭小鬼，能在购物时边走边吃吗？魔铃的额上冒起黑线，只好将“我待会再吃”几个字给吞进肚子，又暗暗决定从明天开始对他进行更加残酷的训练。 一号混在魔铃和罗罗身后的十几米处！前面的人停呢，他就转过身子装作在摊面上挑选东西；前面的人走呢，他就丢下手里头甚至连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货物继续跟踪下去――很显然，这是个一眼就被看出来在跟踪别人的白痴。 二号混在魔铃和罗罗身前十几米处的人丛中！这厮不敢回头，只是全神贯注地偷听着后面两个人的对话－－要是能找出两人行动的一些蛛丝马迹的话，那也可以提前作好准备不是？只是不时地撞到几个人，暴露出他走路时的心不在焉来。 三号四号各自在魔铃和罗罗左右相邻的街道上以平行线的方式共同前进，步调一致。每每等到目标徘徊在某处摊位前时，他们才会从各自身边的摊子上所挂着的那些腊肠又或布料的缝隙中，暴射出双眼里所暗藏的一丝丝厉芒来。 一条街都没走满，魔铃就已摸清了四人的虚实－－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肯定是莎尔娜手下的杂兵。 “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魔铃暗自忖道。 正想着，罗罗自把自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阿姨啊，您这西红柿虽然看起来挺新鲜的，可是颜色不好看啊！我喜欢的是红彤彤的西红柿，而您卖这却是黄灿灿的，它们是不是生病了啊？” 阿姨只得解释道：“这是新品种，小弟弟，吃着很爽口的！” “那我不管，反正我觉得它没红的好看！这样吧，您便宜点卖我，七德拉克怎样？我还可以叫我师傅多买一点，您也可以早点卖完回家嘛！”罗罗热情地提议道。 “小弟弟，那也便宜得太多了吧……”老实巴交的阿姨犹豫起来。 罗罗的暴力砍价让魔铃的脸烧得非常厉害。她以前很少来市集买东西。就算就要买，也是从不讲价的。 “小鬼，把面粉袋都給我。我有点事，你先在这里等一会。”魔铃突然道。 “魔铃，你是要去解手吗？大的小的啊？厕所离这里好象有点远呐，啊，对不起……”罗罗心直口快，不过在敏锐地捕捉到从对方的面具下面再次传来的磨牙声时，便赶紧闭上了嘴，于是把肩上一前一后挂着的两袋面粉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好机会！那女人突然走远了，大家准备！” 等到魔铃绕过一片街区不见了，候在罗罗前面不远处的二号立刻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在向其余三人打了个手势后，二号率先邪笑着转身朝罗罗走去。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钱袋突然掉到了罗罗脚边。 “小贱货，居然敢偷本大爷的钱？”二号气势汹汹地走到罗罗面前，拉长了脸喝斥道。 师出有名这个道理，是他们从莎尔娜小姐那里学到的。过去莎尔娜小姐每次带他们去教训别人的时候，都会先給对方列几条罪状，随后才挥舞起正义的大棒对其进行猛烈敲打。有些时候实在找不出对方的什么过错时，那也可以象现在这样給他强行安置一个不是？ 罗罗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钱袋，额上冒起黑线。 “今天不代你师傅教训教训你，你就不会学好！”二号义正严词，并且开始做动手前的热身活动。 “我有师傅吗？我师傅是谁啊？”罗罗迷惑不解地道。 “当然是魔铃那女……我管你师傅是谁！总之你偷钱不学好，就得挨教训！” 二号差点说漏了嘴，羞怒之下横起一脚便朝罗罗踢去。后者无奈向摊边一闪。 刚让那脚踢空，忽觉脑后生风，罗罗赶紧弯下腰去，随着凉风一阵，却见一个黑影从头上极速飞过，噗哧噗哧地扑倒在卖西红柿的地摊上。 “啊――我的西红柿……”随着一个女人的哭喊，翻倒在地摊上的一号从一堆西红柿中很狼狈地爬起来，压坏的水果溅得满地都是。 “小贱货，看不出还满灵活的嘛！”重新爬起来的一号扭扭摔疼的脖子，和二号一前一后包围住罗罗。 “这两个大家伙的动作挺简练的，还穿着战斗服，那肯定是圣域的士兵了。不太好办啊……”罗罗觉得处境有些麻烦。 正烦恼着，那两人又动了。 依旧是一脚，二号再次向罗罗狠狠踹去，心道：“刚才小看了这小鬼，这回总不会踢空了吧？” 可没想到他的脚甫一抬起，罗罗便提前向后退了一步，等到二号的鞋底抵达原定位置时，罗罗早已向左后方一蹦，十分轻松就躲开了。 “哼，这回看你往哪躲？” 旁边的一号当然没有闲着，眼见罗罗后退到自己身边，当然抡起膀子朝后者就是一记摆拳。 罗罗却象早有预料般，看也不看便再次往下一蹲，脖子同时一缩。一大股拳风插身而过。 “看来我估计得没错，这小鬼果然在以前经受过扎实的基本功训练。不过就算是这样，他那出色的素质也实在太罕见了……” 距离罗罗两条街外一片建筑的阴影处，魔铃默默地注视着眼下正发生的一切。 ××××××××××××××××××××××××××××××××××××××××××× 镜头随魔铃的目光切回到事发地点…… 一片鸡飞狗跳中，无论那两名杂兵如何地拳打脚踢，罗罗总能够准确地预判进而灵活地躲开――这还得拜魔铃临走前取走了他身上面粉袋所赐，不然负重条件下的罗罗肯定得挨上三拳两脚，甚至受点擦伤骨折什么的。尽管魔铃取走面粉袋并离开罗罗身边的本意是不想糟蹋粮食，并让这个平素总是嬉皮笑脸的顽皮小鬼能够清醒认识到圣域竞争的残酷性。 虽然圣域的杂兵连成为圣斗士候补的资格都没有，可毕竟还是经受过圣域的格斗训练，身手也都不算太弱，放到其它地方一点不会输给那些所谓的空手道跆拳道高手什么的。 战况随三号四号的加入而逐渐恶化。街面很窄，而罗罗也没有躲到老百姓的摊位后面连累别人做生意的习惯，于是在缠斗半响后终于不小心挨了一记飞腿。终于意识到如此下去不成，罗罗只好很狼狈地从三号的胯下钻了出去，然后起身就跑。 “这小鬼，对形势的判断很准确嘛！呵呵……”远处看戏的魔铃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四名杂兵当然是拼命地追了，可奈何市集上的人太多，罗罗的个子又小，更重要的是他还非常的灵活。所以罗罗就象条游鱼一样在人堆中自由地穿进钻出，让四人除了撞飞几个无辜的路人外，却是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魔铃这家伙居然去厕所这么久？该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罗罗一边引着后面的杂兵沿着街区绕来绕去，一边恨恨地腹诽着。后面追得兴起的四人却一点没意识到罗罗只是在带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围绕着刚才的事发地点兜圈子。 四名杂兵的热情在看不到希望的追击中逐渐消失殆尽。当他们气喘吁吁地第七次跑过最初的那个西红柿地摊时，突然出现并挡在小鬼前面的火红身影让几人顿时面如死灰。 “回去告诉莎尔娜，叫她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考核的时候，这小鬼是不会错过的。”魔铃冷冷地道。她并不打算教训这几个杂牌士兵，他们只是不得不听命于那个傲慢偏激的意大利女人罢了。 “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四人一愣，竟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放过。在魔铃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们的后背便全被冷汗给浸透了。 “你们等等！” 几人刚刚转过身，一个恶梦般的童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四人一起哆哆嗦嗦地转回身去。二号哭丧着脸很难看地陪笑道：“小……小兄弟还有什么吩咐么？” 罗罗不理他，却转过头朝旁边那位被刚才的纷争惊吓得瘫软在地的卖西红柿的女人问道：“阿姨，麻烦把这些西红柿分两个口袋装起来，好的放一袋，坏的放一袋！” 那老实的女人如何敢说不，赶紧把所有西红柿都收拾起来递给罗罗。后者顺手扔給她一个钱袋，大方地道：“不用找零了！” “呃……那是我的钱袋……”二号苦着脸暗自忖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拣的…… “来，帮我把这袋西红柿带给那个叫卡西欧士的大个子吧，这是我送給他的礼物！圣域这么大，和一个专业的同学遇到也算得上是不浅的缘分，对吧？”罗罗打开其中一个袋子整理了一番，然后慎重地递给二号。 ××××××××××××××××××××××××××××××××××××××××××× 四个人莫名其妙地回到集合地点。 “怎么样？你们把那个小鬼教训得有多惨啊？”卡西欧士迫不及待地问。 “呃……这个，我们……”一号吞吞吐吐。 “咦，这就是你们抢来的他的粮食吗？唔，干得真不错！” 卡西欧士突然看到二号手里提着的袋子，一把抢过来：“咦，是西红柿！不过怎么全都压坏了……哎，算了，我猜一定是那个东方小矮子死抓住袋子不肯放手的缘故吧？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出你们是如何地对他拳打脚踢后，这才抢过这袋子的了！你们辛苦了，先下去吧……” 四人如获大赦，赶紧敷衍着退了出去。 在回家的路上，二号突然醒悟道：“哎呀，我们真笨啊！早知道卡西老大的头脑如此简单，我们又何必去做那么危险的勾当呢？” “这怎么说呢，二号？”其他几人不解地问。 “我们直接去市集买一袋西红柿，然后挤破几个給卡西老大提回去，就说是我们抢的那不就得了？弄得我损失了一袋子的钱，那可是一个月的薪水，可以买多少袋西红柿啊……” “对耶！这回我们又长见识了！没事没事，别哭了，二号！虽然你损失那些钱，可是却让我们获得了多么有用的经验呐！今晚就让我们三个请你一顿吧！” “那怎么合适呢……” “怎么不合适？咱哥几个谁跟谁啊！” “我意思是说，我损失了一个月的钱，你们怎么也得请我一个星期才合适吧……” 卡西欧士得意地瞧着袋子里的西红柿，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还是舍不得扔，终于捻起一个还算完整的一口咬去。 “哎哟，这西红柿里面怎么长了小石子啊？我的牙……” 一声惨叫响彻整座圣域。 ××××××××××××××××××××××××××××××××××××××××××× “魔铃，今天那个叫莎尔娜的女人也是圣斗士吧？”罗罗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觉。今天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莎尔娜和卡西欧士，小家伙有点兴奋。 “她是天猫座的圣斗士，意大利的贵族小姐出生……”魔铃平躺着，双手枕头，薄被只搭至她的腰部，露出上半身那道完美的胸脖曲线来。 “天猫……不是蛇吗？”正偷偷欣赏魔铃身材的罗罗陡然一惊。 “蛇？什么蛇？” “呃……我是说啊，我看她走路的时候，那细腰一扭一扭的，就象条美女蛇一样……” 罗罗赶紧解释，随后又补充：“不过再怎么扭，也没有我家的魔铃走起路来好看啦！” 前世有句经典名言，叫做：“永远不要在女人面前夸奖别的女人好看！”不小心说错了话，罗罗只好亡羊补牢。 “不许胡说！”魔铃叱责道，面具下面的脸上却偷偷露出一丝笑意。 “那魔铃你呢？你又是什么星座的圣斗士？”搞错了一个，罗罗终于开始怀疑起自己记忆中的资料了――这蝴蝶风不是刮得那么猛烈吧？ “我是天鸽座的圣斗士。而你将要争取的，是天马星座的圣衣，你可要记住了！”魔铃提醒道。 “……” 又发了半天神，罗罗终于趴着睡了过去。 半夜里，罗罗喃喃地说着梦话：“天鸽……居然不是天鹰！为什么不是天鹰呢？原本应该是天鹰的啊……” 漆黑中，除了窗外的虫鸣外，其余都静悄悄的。小屋里的大床上，魔铃的眼睛不时地眨动着：“天鹰么……小孩子都是喜欢神骏的动物吧？正好……我也到申请白银圣衣的时候了吧？天鹰座圣衣似乎还没有主人呢！那等这小鬼的修炼完成第一阶段后，就去问问吧……” 魔铃没有注意，随着罗罗的到来，小家伙那超凡的素质和阳光的性格，让满怀心事多年的她逐渐变得开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