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不简单
银龙钱庄在布郡城的声望和地位可是不容小觑的，即便是未曾经营任何实质生意，但是每一个商行老板不给银龙钱庄面子？就算是钱庄的一个小厮，出门也是有人礼待，他们这些人虽然趾高气昂，乃是因为他们有资本！ 寻常的人来到银龙钱庄，别说是掌柜，就算是普通的成员，都是爱答不理的。谁让人家有钱呢？！ 然而，在杨凡跨入银龙钱庄的时候，南北通和陆六的眼神微微绷直了些。因为掌柜从铁栅栏之内迎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的媚笑，也许是不擅长这样敷衍趋势的笑容，看起来非常假。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惊惑。 待到杨凡表明来意之后，掌柜快速的着人去寻找庄主。庄主万隆，平时少有在钱庄之内，就算是处理钱庄的事情，也不过是针对一些大客户而已。比如说，杨林杜三家。和万隆较为熟悉之人便会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打断万隆，这个时间，万隆正在练武。就算是他的夫人，这个时候也是颇为避讳。 对于万隆的生活习性，南北通和杨子谦根本不知道，可是陆六清楚非常。掌管赌场和一些地盘的人，知道什么样的人物不能去招惹，而银龙钱庄的万隆，便是名列三甲之内。无论是万隆庞大的身家还是他本身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陆六想要嗤之以鼻，就连他夫人都不敢此时打扰，其他人岂不是找刺儿？这样的想法被小厮们苦闷的脸色印证了。在掌柜的怒视萧喝之下，小厮万般不情愿的匆匆离开银庄。 上座，茗茶。 看起来颇为普通的招待，却让来回的商户绷直了双眼。就连他们，也是没有这般的待遇，赔笑聊天的掌柜，则是给他们世道大变的感觉。 “凡管事来我银庄，也不给本人通知一声，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啊！” 一炷香的时间，红菱的声音从银庄之外传了过来，听着这声音，陆六不可思议的看向杨凡，这个看起来最为普通的青年，怎的有着如此大的魅力，竟然打破了万隆的习武嗜好。 “万庄主，叨扰了，还让您亲自跑一趟。”杨凡站起身来，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万隆。 数日时间不见，万隆给杨凡的感觉更为壮硕了。三十余岁的年龄，身体应该走下坡路，经过长久的锤炼，扎实的肌rou紧绷，倒是可以短时间内扭转这样的生理规律。万隆穿着一身武服，额头有着不少的汗珠，青筋从颈部连串到额头，看起来有些狰狞。 “凡管事能够亲自来我钱庄，是万某的荣幸啊！”万隆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万隆话语落下，目光向着周边扫过，目光在陆六和南北通的身上稍微停顿一下，眼中充满了好奇之色。 ”万庄主，杨凡此次前来，想要在您这里支取一些银两。”看着万隆将目光收回来，杨凡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 万隆的眉头微微一皱，忍不住轻声的叹息道：“凡管事，现在布匹行业的形势很乱，您应该比我清楚。就算是杜林两家，我也是不敢在放款了，更何况，杨家此时……” 杨凡的眉头一皱，万隆欲言又止的样子，使得杨凡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要知道，联系到杨蕊面露憔悴的样子，杨凡知道杨家恐怕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不，万庄主。今次过来和杨家没有丝毫关系，这次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借钱的。”杨凡快速的将心中的想法压下，即便是再糟糕的情况，自己也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只要将暗纹云锦的秘本修复，再大的风浪也是阻拦不住杨家。 “个人名义？”万隆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语气多了一丝的质疑道：“这一段时间，凡管事可是有着不少闲言碎语在外流传。不是万某信不过凡管事的为人，只是个人用来筹集引领，多少让人质疑啊。” 杨凡苦笑一声，未曾想到南淮河畔的两次竟然影响如此之大。更让杨凡无奈的是，听万隆的语气，应该是怀疑自己去包养女人。 “万庄主想多了。仅此南北通帮了我一个大忙，他身上有些债务，我不过是替他偿还。如果万庄主感觉不方便的话，就赎杨凡冒失了。”杨凡轻声的说道。 万隆的脸色微微一松，笑道：“凡管事，请恕我直言。这个忙我帮是可以，可是万某的那个……” “万庄主，你的事情我自然会放在心上。这样吧，今夜你去杨家寻我，我先到贵府查看一下情况再说。你觉得如何？”杨凡稍微思考一下，暗自掂量一下玄戒之中的阳刚之气，只不过留下来一丝，今日消耗的太多了。转念一想，如果不敷衍一下万隆，恐怕会遭到怀疑。 万隆的脸上闪现一丝的激动，对着掌柜的轻声说道：“领着他取些银票。一会儿拿过来让我签字便可。” 陆六看着掌柜将南北通带到栅栏旁，再次忍不住高看了杨凡一眼。简短的几句话便是让万隆这样的人物将银子拱手想让，这人的能量，应该详细的估计一下了。对于陆六这样刀尖上舔生活的人来说，有这人不能去招惹和得罪。无疑，杨凡已经晋级到了这个行列。 “不可能！”就在陆六打量杨凡的时候，掌柜恼怒的喝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万隆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走到南北通的旁边，沉声询问道。 “庄主，他竟然说我们的银票有掺假的！”掌柜的脸色有些潮红，对着万隆低声的说道。 万隆的脸色一怔，看向南北通手中的银票，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如果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那么对于银龙钱庄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这些银票，乃是整个国家通用的银票，在任何的钱庄都可以兑换成为现银！作为钱庄的庄主，万隆自然知道银票掺假，可是银龙钱庄一直都是颇为小心，从不会接纳虚假的银票！ “南北通，看在凡管事的面子上，我今日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我银龙钱庄的银票，何来假的？！”万隆的脸色一沉，此时不好将关系弄僵，可是假票对于银龙钱庄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不得不让万隆防范。 “万庄主，这银票的确是假的。”南北通轻声的说道，从一沓银票之中抽取出来两张，递给万隆。 万隆的眉头一凝，将银票拿捏在手中，反复的查看之后，却是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妥。作为国家的通存通兑银票，防伪自然是重中之重。 “万庄主，您请看。”南北通原本不想招惹麻烦，可是看着万隆脸色阴沉的可怕，从万隆的手中拿过一张银票，仅剩的左手在银票上搓了搓，从随身的口袋之中取出来一个瓷瓶，在手中滴出一滴液体，印在被搓的银票位置。 万隆的脸色变了，看着银票上出现了一个并非很明显的字迹。这字迹虽然模糊，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银票之上应该有的。 栅栏内的掌柜的脸色也变了。银票的票额并非很大，只不过是百两而已。可是经过几道检查之后，竟然没有被检查出来。这一章假票也是无所谓，关键是，钱柜之中是否还有这其他的假票？还有多少这样的假票？！ 越想，掌柜的脸色越加苍白，这些银票绝大多数都是真金白银兑换出去的。这样的损失，不可估计！ “庄主，这该如何是好？！”掌柜有些慌神，忍不住轻声的问道。 万隆的脸色也是有些难看，假票的后果他比谁都要清楚。不过长久练武的沉淀让他快速的冷静了下来，看着南北通，语气变得凌厉到了极点，沉声询问道：“先生如何能够一眼看穿是假票？！” 南北通的身体一颤，自己仿造的假物不知其数，这银票造的虽然精确，可是对于南北通而言，却是有些低级。不过，这样的解释显然无法让人信服。看着万隆几乎要吃人的眼光，南北通暗骂自己愚蠢到家，不应该在这等的地方说出银票的虚假。 “南北通出自琉璃厂中，经过他手中的东西不计其数。”杨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拢过来，杨凡可是清楚南北通在这方面的造诣，一眼看穿假票并非不无可能。 万隆的脸色稍微松懈了下去，稍微迟疑了一下，对着南北通轻声的说道：“不知道先生能否被我钱庄聘用？” 南北通的脸色一顿，眼中闪现出犹豫之色。钱庄的工作自然是好的，可是太过拘束，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样的犹豫之色快速的被万隆捕捉到，扫了一眼南北通手中的银票，对着掌柜轻声的说道：“取相同数额的现银交给这位先生，算是一年的酬劳。至于他手中的银票，泽不算在内。” 万隆的话语落下，南北通的眼中的犹豫快速的散去，取而代之的，乃是激动之色。九百两白银，需要制造多少东西能够赚取过来？！ 对于南北通的事情，杨凡未曾放在心上，和万隆再次聊了一会儿，准备起身离开时，万隆抱拳说道：“凡管事，以后常来坐。每一次见到您，都会来到不少好处啊！” 陆六刚刚准备离开，听到万隆语气之中崇敬的变化，脚步微微一顿，心中忍不住嘀咕一声：这杨凡，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