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自许妖魔把酒烹
第302章自许妖魔把酒烹 极鉴城,已经有至少六百年无人来犯,夏官脚沾着金睛兽浓郁的黑血,一步步的踏上台阶。十二万一千二一十二步,阶梯的尽头是一片空旷之地,四处地面都印着太极之标,仪羲阁昔日在极鉴城的繁华由此可见,地面都用白色奇石铺的整齐,却始终不见一人。 夏官缓缓的走到了空地中间,挑眼看去前方就是第二扇大门,此时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心境已经有了升华的夏官并没有着急前去打开大门,而是从魃丈之中取出一张朴素的木桌,一堆柴火,几碟小菜,一壶老酒,一杆旗帜。 夏官竖起旗帜,握住旗杆,将手中一用力,将旗帜直接插入了地面,让其随风飘荡,再悠然自得的盘坐在地,将火升起,放上锅,倒入溪水,将酒壶放进锅中,静静的等着水将酒煮热。 十二万步,已经让夏官登上了高峰,这里的氧气较少,可灵气却是浓郁的很,导致火虽然大,但是水分却难以提升,哪怕已经沸腾,酒想热,也需要一点时间。 极鉴城中的城主府建立在极鉴城主峰旁,单由一条千年碧玉桥与极鉴城所连,城主府大的气派,却朴素的紧,由不知名的木头拼起,看似朴素,却显得有几分世外仙气。 城主府的书房之内,平阳落海一身白衣,前后仙鹤为图,银白色的长发直到腰间,面容上却丝毫无须,剑锋眉,高条鼻,双眼犀利犹如狐眼,面容消瘦却不显虚弱,好一个白发英俊男子,身前棋盘棋子如百星而落,左手为攻,右手为防,攻防自己,好生寂寞。 自己对战自己,也有时举棋不定,就在平阳落海注意力集中之时,门外巡官忽然急忙冲进,大声喊道:“报~!” 这忽然一声,急促的很,直接将平阳落海吓了一跳,棋子被真气控制在半空,真气忽然泄露,整个棋盘因为受不了他真气的强悍瞬间破碎,黑白棋子如星落一般散落了一地。眼看自己毁了城主大人的棋盘,这位巡官脸色有些难看,平阳落海却没有发出责怪之意,只是满不耐烦的朝着那巡官问道:“又有哪位仪羲阁高位被罚到此面壁啊?” 被平阳落海这么一问,那巡官眼神立刻又变的慌张起来,一双眼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朝着平阳落海说道:“大人,这回不是高位被罚,而是有人闯山。” 这话一出口,平阳落海一下站了起来,双眼之中也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大惊呼道:“什么?!”脑海中反过几次这巡官的话,平阳落海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竟然欣喜若狂的“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自言自语的笑着感慨道:“我在此处镇守三十年,从未见过有人闯山,这难不成是老天嫌我太寂寞?派个人来玩玩?”一边说话,平阳落海一边点头,一阵自言自语的感叹过后,他这又转头朝着那巡官问道:“此人现在身在何处啊?” 见到平阳落海如此兴奋,又问到夏官此时所在,这巡官顾前顾后,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此人......此人此时就坐在第二山门前的尊山空地,摆起小菜宴席,煮着酒,还竖了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写着......”说到最后,那巡官好似在忌讳什么,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口。 平阳落海见那巡官有难言之隐,眼中立刻出现了不屑,满是嫌弃的撇了一眼巡官,训斥追问道:“有话就快快讲来,不要吞吞吐吐。” 巡官见平阳落海询问,这才大胆的朝着平阳落海说道:“他旗帜上写着‘妖魔黎也’,大人,此人正是那扰了仪羲阁政局,屠了满清山万人,破了紫木和百石两城的大恶人黎啊。此时这极鉴城上受罚的几位,也全是因为了他,武道大长老更为他断了一臂啊。” 对于巡官的啰啰嗦嗦,平阳落海早就不满,心中不悦的朝着巡官训斥道:“我就问你他旗帜上写的什么,你磨磨唧唧的说出这么多干什么?这些宗内之时我早有耳闻。这厮乃万恶之人,我早就想杀之而后快,如今竟闯上我门来,还在我地自挂妖魔吃菜烹酒,真当我平阳和那紫木白石双城的城主一样?不过能闯过第一关三眼金睛兽守门,看样子实力已过天启,吩咐下去,本城主,要亲自擒贼。”说着,这平阳落海竟兴奋的站起身来,准备身穿战袍。 见平阳落海这么急性子,那巡官来不及道歉,连忙上前把住了平阳落海的手腕,朝之急忙说道:“大人,万万不可。” 被手下把住手腕阻止,平阳落海眉头一紧,脸上出现了不悦和愤怒,朝着那巡官大声怒问道:“又怎么了?” 平阳落海昔日是个什么性格这巡官早伴随左右,心理早就知道清楚,虽说平阳落海是个急性子,但是发怒还是很少,如今这怒火一出,吓的那巡官连忙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拱手伸到头前,头也不敢高抬,朝着平阳落海尊重的说道:“请大人恕罪,这祖训有讲,您作为极鉴城城主,若遇敌犯,是镇守第八门的,其他七门都有阵法妖兽对战,您要一去,这岂不是丢了我们仪羲阁的名号。” 那巡官说话,句句在理,这极鉴城昔日是仪羲阁之总地,今日也是司法之地,祖训明规,万不可犯,平阳落海身居此位,本是心中清楚,只是忽然迎来了夏官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闯山者,心中兴奋,这才失了性,被巡官这么一提醒,平阳落海才想清楚“唉”的一声轻叹,缓缓的落在了椅上,朝着巡官点了点头,没了之前的急切,沉声说道:“祖训不可违,可惜了,但愿他能闯过剩下的机关。那就依法下令吧,本座在第八关等着这厮。” 第二山门前,夏官的酒已经被烹热,酒香刺鼻,引人心旷神怡,在这高峰山地,夏官是难得独饮酒,却思城上共杯人啊。 酒香而起,沸水成烟,四周的灵气不知道为何变的更加浓郁,浓郁的灵气传来丝丝寒气,风似乎都有了型态,轻一飘过,好似美女的秀发,再一转,就变成了一个身穿素衣,长发杨飞的少女,大大的眼睛平淡的看着夏官,那眉宇之上显得清闲淡雅,尖尖的下巴和樱桃小口正好搭配成绝色,双腿修长,一双淡黄花鞋格外显眼,因为它所踏之路灰尘皆避,好似不敢冒犯其胜容一般。 那少女来到夏官身前,目光依旧平淡,声音低沉优雅的俯身闻着酒香,看着夏官说道:“极鉴城六百年无人敢闯,今日你却闯来了,好俊的少年,好香的酒。” 夏官微微一笑,盘坐在地依然不动声色,只是深处右手打开成掌,彬彬有礼的朝着少女柔声说道:“请坐,想不到这山门第一关的守关者,竟然是位姑娘。” 那少女受了夏官的邀请,缓缓的盘坐在了夏官的身前,也不忌讳什么,端起夏官刚刚喝过的酒壶提到鼻前,一闻香气,一品美酒,酒过嘴喉甘而不辣,再被这少女缓缓的放在了桌上,不慌不忙的朝着朝着夏官平静的说道:“你已经身在阵中,你说我是姑娘,我便是姑娘,你说我是少年,我便是少年,或者我又可能是老朽一名,又或是孩童,万千世界一切虚假,也总有真。” 少女的话,只让夏官宛然一笑,不去回答,夏官拿起酒壶轻轻一晃,才发现这一壶酒已经被那少女不声不息的饮了个清空,无奈一笑,摇头朝着那少女打趣问道:“这壶酒,味道如何?” 夏官的打趣提问,在少女看来很明显是在嘲笑少女喝光了自己的酒,那少女面色依旧平静,好似一切理所当然,高傲的很,朝着夏官回道:“你在此处,自许妖魔把酒烹,这妖魔亲自烹出的酒,味道自然香的很。你若嫌我喝光了你的酒,这阵中之酒,还送给你,也足让你饮的个醉生梦死。”说着,这少女玉臂一挥,果然周边无声无息的出现了百坛老酒,一时间在这幻阵之中,酒香充裕,扑鼻而来。 一见这少女好似有些不悦,竟变幻出来百坛老酒来还给自己,夏官只好尴尬的一笑,随手从魃丈之中又取出一壶酒来,在嘴下品了几口,又递给了少女,满不在乎的说道:“这酒啊,是我一位朋友所酿,本来也是送给你喝的。” 那少女接过酒来,朝着夏官疑惑一看,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表情,声音却依旧平静冰冷问道:“哦?送给我?” 夏官轻轻点头,那少女依旧不避讳什么,再度将酒一饮而尽,夏官看后微微一笑,善风十足,开始品尝桌前小菜,一边吃着,一边悠然自得的说着:“早听闻登山后可能会遇见一仪羲阁阵法高手,善用幻阵之法,平生最好饮酒,其修为虽不过天启,但是其幻阵之法,借助这极鉴城之灵能使一般圆满境界高手束手无策,自圆自转在阵中自生自灭。这守关高手世代相传,只是没想到,在这第二山门第一关,就遇到了,真是我妖魔的荣幸啊。”
夏官的话越说,这少女的面色就越是鄙夷,那眼中的轻蔑根本无法抵挡,等夏官说到最后,那少女竟一失之前的平静风采,满是讽刺的“喋喋喋喋喋”笑着打量着夏官,不屑的自言自语念叨一句“妖魔?”又捂嘴“呵呵呵”一笑,朝着夏官不屑的说道:“你已入阵,按照你的修为,想破这阵难如登天,还敢自称妖魔?自不量力。” 夏官依旧是一副平和的笑容挂在脸上,身上的气息和心情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品着小菜,整个人好似很随意,用筷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旗帜,满是骄傲的说道:“我被称呼为妖魔,并非是因为我的实力,而是因为我的运气,和我的杀心。” 眼看夏官已经被自己困在了幻阵之中,在幻阵之中自己的实力足以完虐夏官,而夏官还敢如此的悠然,这倒是让少女有些不悦,眼中带着讽刺的不屑,再度朝着夏官上下打量一番,鄙夷的问道:“你?有何运气?” 面对少女的鄙夷,夏官“哈哈哈”的仰天大笑了起来,魃丈一挥,这酒菜瞬间被夏官回到了魃丈之内,把盘子碟子留在了桌上,夏官用沸水随意的清理盘子,见少女都没有所作为,夏官才一边清理,一边缓缓的说道:“这杨洲南处有一华北山,悬崖偶能遇到一草,名为忘忧,它能融于酒,无色无味,虽然吃下忘忧,只不过是短时间的真气涣散,困倦乏力,没有生命危险,可就连真气强悍的高手都难以将其排出体外。我的运气就是,我那朋友酿酒时正好有人送了他一朵忘忧,加在了酒中。” 夏官的话刚说完,那少女立刻站起身来,身子一阵踉跄晃动,阵法立刻出现了裂隙,真气快速的消失能让这少女感觉越来越虚弱,面容上的美丽好似正在融化,声音也变的粗燥起来,伸着手指朝着夏官指着慌忙问道:“你......你也喝了酒,为何没事?” 夏官漫不经心的用魃丈将洗干净的碟子收回了魃丈之内,又开始悠然自得的收拾桌,一边收拾,夏官一边冰冷的回道:“一早就已经吃了解药了。” 阵法瞬间破碎了,那美少女瘫软在地,竟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面容枯瘦,满脸皱纹,看似已有耄耋,却是一邪恶心肠,颤抖着胳膊指着夏官虚弱的骂道:“你.....卑鄙......卑鄙......” 看清楚那少女的本来面貌,夏官无奈的摇了摇头,再也无法笑出,紫玉寒梅瞬间出现在手,身上的杀气冰冷溢出,直接弥漫那老者,冰冷说道:“看来你果然是个老朽,还要装成少女真是让我作呕。我告诉过你,我之所以成为妖魔,一是因为我的运气,而是因为我的杀心!”说着话,夏官紫玉寒梅忽然抬起,猛的划过,八卦阴阳舞推动夏官十步化成一步,寒芒过后,夏官缓步朝着大门走去。 寒芒一过,那老者的身上并没有留下一丝伤痕,只是自己的头发被夏官的紫玉寒梅迅速割下一束,被夏官紧握在了左手。老者见到自己只是头发被割下一块,而身子无恙,惊惶未定,朝着夏官惊愕的问道:“为。。。。。。为什么?” “因为,今天我不想浪费杀心。有你的头发做通关钥匙,足够了。”转头奔着大门而去的夏官嘴角也溢出了一口鲜血,那老者的幻阵何等了得,灵气无形之中就能化成利刃割伤夏官。夏官之所以在阵法还在之时,慢悠悠的收拾桌面,实际上是在施展八卦阴阳舞,只是在最后一刻,夏官的杀心一起,让那阵法的戾气有机可乘,也不过就是一点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