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极老头有性格
沐秋风虽然不玩跆拳道，但是对于它的等级划分还是知道的。黑带是跆拳道中级别最高的，而九段又是黑带中段位最高的，也就是说黑带九段就是跆拳道目前最牛的等级。不过他也知道，除了是对跆拳道事业有着极大贡献的人能够达到九段以外，就只有那些拥有极高天赋的人才能得到。 但是天赋这玩意儿不是随便说有就能有的，据说有人能够在四十岁前达到黑带九段就已经是极度牛的人物了，可眼前这个男子也就二十出头，居然就已经到了如此高的段位，可见其在这方面已经不是单纯的天才了。 自小至今沐秋风也打过不下一百架了，而且凭借快速反应和出手狠辣也大都是占了便宜。可是今天的这位对手比起以前那些不知高出了多少个层面，想要赢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暗自打好了主意，还是用自己最为擅长的打法‘出其不意，一击必杀’。如果不能将对方一击必杀，那么倒霉的就只会是自己了。 那男子脱去西服，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边紧扣子一边说道：“我的名字叫莫俊，你可一定要记清楚啊，免得别人问起是谁把你打残的，你都没法回答。”语气极度的嚣张狂傲。 不过沐秋风却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嚣张，因为他清楚，对方有嚣张的本钱。斜眼看了看，鄙夷的道：“亏你还是黑带九段，居然连最简单的跆拳道礼仪都不懂。难道你不知道报名的时候要先鞠躬么？”说完，立刻深深一躬道：“在下沐秋风，恳请赐教。”那态度和莫俊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简直就如同一位品德极高的武者和一位地痞小流氓的区别一般。 “哈哈，没想到你还知道跆拳道的礼节，既然如此，在下莫俊，恳请赐教。”听到被对方挑了毛病，莫俊就算一百个不愿意，可依然还是深深一躬，也算是还礼了。 然而就在此时，沐秋风忽然飞起一脚，直接向对方心口踢去。这一脚要是踢中了，恐怕后者会彻底的失去抵抗能力。不过莫俊这黑带九段肯定不是叫办证的给办的，那是真真正正的实力，前者虽然出脚迅捷无比，但对他来说想要化解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莫俊将右手向下一按，五只手指如铁钳般卡住沐秋风的脚脖子，还没等后者有所反应，抬腿便向其大腿内侧踢去。跆拳道主要练的就是腿部攻击，所以这一击出招速度极快，只要被踢中，恐怕那条腿立刻就会完全麻痹。 沐秋风顿时大惊，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反应和出招都是这样的迅速。一直以来他打架也是靠着快速的反应能力和出招的狠辣刁钻来取胜，若单论力量并不强大。不过今天这个莫俊居然比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反应还要快，而且不光是反应能力，就连出招速度和准度也非其可以比拟。 想退？腿被人抓住根本就动态不得。想躲？别说躲不过去，就算是侥幸躲了过去，以莫俊的实战经验和反应速度，很快就会有其他对策。打过架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要躲闪，肯定会露出更大的漏洞，那时对方若有后招恐怕就要吃更大的亏了。 所以沐秋风没有躲，反而右手呈爪，闪电般向对方裆部抓去，来了一招猴子偷桃。左手也不闲着，一拳向软肋击去。他是在赌，赌莫俊由于长期的跆拳道训练而疏忽了这种流氓打架时用到的下三滥招式，只要莫俊不收招防守，不管是裆部被击还是软肋被捶，那都不是好受的地方。 如果莫俊收手，那两人便会立即分开，一切从头开始，沐秋风也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优势。如果莫俊不收手，那么只剩下一只手的他只能选择抵挡一处。由于他是个男人，裆部的攻击肯定更加要命，所以沐秋风击向软肋的一拳便能够得手，那样一来前者软肋便会受到重击，而后者也会废去一条腿。 不过沐秋风还是希望莫俊选择收手，因为他不想尝试被一个跆拳道高手踢中的感觉。 还好，莫俊是个高傲的人，他不希望自己被一个门外汉击中哪怕一下，所以他选择了撒手后退。 两人一触即发，又一触即收，前后不足十秒钟的时间。沐秋风是暗冒冷汗，高手果然是高手，可不是那些地痞小混混能比的。 莫俊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和实战发挥居然是那么的出色，一时间也忘记了对方的偷袭，寒声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流派的？”在他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不会有人天生就有如此超绝的反应能力，所以他断定沐秋风也是某派系的弟子。 “呵，我叫沐秋风，至于你说的那个流派，小爷我就听不明白了。”沐秋风张狂的一笑，答道。 “嗯？你没学过功夫？”莫俊惊问道。 “小爷打架的本事是天生的，哪还用得着学？”沐秋风冷冷一哼，傲然说道。此时的他最希望的就是拖延时间，因为他很清楚，动起手来绝不是对手，那么只有拖延时间，等食堂来了人，最好是来个老师什么的如此就可以摆平这件事情。 然而莫俊一听，顿时起了杀心，他是个名利心很强的人，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出现和他一样的天才。没有经过系统的锻炼就能有如此超人的反应能力，足以证明沐秋风是一个武学方面的天才。如果哪天任其进入武学界，恐怕很快就会出现一个某派系的天才人物。 莫俊常年来在界内都被誉为百年难得的天才，他不希望与人分享这个美誉。所以沐秋风自然而然的成为他的眼中钉rou中刺，就算后者对于这个‘武林’并不感兴趣，他也不会允许存在这个潜威胁。 是废了？还是杀？莫俊心底暗自打算着，废一个人虽然听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复杂的多，下手既不能轻也不能重，轻则可以治愈，重则毙命。而杀一个人却简单的多，照着要命的地方狠狠一击，一条人命也就没了。 以莫俊的背景，杀一个人少不了一番麻烦，不过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谁也不希望轻易惹上人命，他自然也不例外。于是最后决定，废掉沐秋风，让你永远失去练习武艺的机会。 决心一下，莫俊顿时脸色一变，一股阴森的戾气扩散出来，就连一旁的林青姗也是微微一颤，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这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沐秋风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这种气息的变化，心头一紧，知道对方要下狠手。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雄劲的声音：“哈哈哈哈，年轻人火气壮，三两句话就要动手伤人，戾气太重，今后必会伤身啊。”话语间透露着nongnong的古韵，十足像是一个古人在讲话。 “谁？”莫俊厉喝一声，转身望去。 此时，正有一位灰衣老人坐在柱子旁边的餐椅上，带着个黑边眼镜，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水杯，一边细细品着茶水，一边阅读着报纸。 老者花白的头发，脸上尽是安静祥和，没有胡须，皮肤微微有些褶皱，但肤色显得十分健康。尤其那双眼睛，给人一种看尽沧桑的感觉。从外表来判断，这人也就是五十来岁的样子，可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出，他的实际年龄要比外表大得多。 莫俊见过许多武学高手，但凡此道高人，都是红光满面，就算是寿终归天之时，也是依然，不会有一丝病容。眼前这个灰衣老人十足一个武学高手的样子，而且听他刚才说话时底气十足，肯定是一位修炼内家功夫的高人。 “先生您好，在下是洪武道馆第二十三代弟子莫俊，不知您刚才所说何意？若能指点一二在下不胜感激。”莫俊回过身来，深深一揖，十分尊敬的道。在他看来，这位老者肯定是一位高人前辈，所以正当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哪知刚刚还一脸淡然的老人，才听到这句话，猛然站起身来，怒道：“什么？你是小日本子的门生？华夏武学博大精深，拜入哪家不行？非要跑去给小日本子当徒弟，你老子是怎么教育你的？” 莫俊微微一皱眉，心里有些不悦，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微一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华夏武学虽然博大，但却多是华而不实，花拳绣腿而已，平时看看赏心悦目，但若放在比试较量上，就显得相形见拙了。我学功夫注重的是实战，并非卖艺表演，所以我认为……” “你说华夏武功都是花拳绣腿么？好，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花拳绣腿的厉害！”老者说急就急，不等莫俊说完，喝骂一声，三两步便跨了过来。 莫俊被这一顿糊涂骂，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心里那个气呀，咬牙道：“老杂毛，我看你年龄大了才尊敬你，你居然不识好歹？好！今天我就给你这把老骨头松松骨，让你好好的舒坦舒坦。”说完，也不管一旁的沐秋风了，径直迎了上去。 这老者虽然脾气又大又怪，可身手却着实了得，莫俊出手是快，却几乎没有一下能够碰到老者的衣衫。只看那老者出手看似慢慢悠悠，但每次都能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位置抵挡那暴风雨般的进攻。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莫俊也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拳多少脚，但是每一击都好似打在棉花之上，那种没有着力点的感觉弄得他几乎吐血。两人就好似在跳交谊舞，只不过是莫俊一直在跟着老者的脚步罢了。 “今天非让你丫知道知道厉害，回去告诉你师傅藤井，老子能打折丫一条腿，就能打折丫另一条。要不是看在你怎么也算是我炎黄子孙，我当场就他么废了你！”老者一边说，一边双臂画圆，忽然左臂一摆，狠狠砸向莫俊前胸，后者虽然双臂横栏，却哪知这一摆之力足有数百斤，只觉得手臂骨头好似断了一般，根本无法拦截，仅仅一招便被击飞四五米。 林青姗失声尖叫，连忙追了上去，将莫俊搀扶起来。后者本来就是内息积蓄，又受到如此强大的反震之力，哪还受得了？再加上林青姗这一折腾，顿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沫来。 “哼！你小子好自为之，再敢说什么华夏武学花拳绣腿之类的，我定让你终身难忘！”老者一边说，一边几个转身，身形如陀螺一般急速旋转。随后轻飘飘的一掌拍出，摸了摸食堂的大柱子。可就这么看似轻盈的一碰，那大柱子居然‘咔’的一声，表面的大理石砖块瞬间出现了无数条半米长的裂纹。 “太……太极？”莫俊艰难的站直身子，双腿还在不住的哆嗦着。刚才对战之时他居然根本没有认出老者的身手，这时可是看个真切，怪不得刚才总觉得打在棉花上毫不受力，原来是被对方将力量牵引了去。 一般的太极拳高手，能够做到卸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老者居然可以从对战开始时就牵引积蓄对手的力量，直到这时才一同卸除，这可是太极拳的最高境界。 “先……先生莫非就是当年的太极神拳徐龙首？”莫俊喘了两口气，忽然想起老者说打断师傅一条腿的事情，于是问道。 “那是老子……不对，那是你祖宗……不对不对！该怎么说呢……嗯，对了，那是老夫当年的笔名，既然你知道，还不快快滚蛋？”老者怒喝一声，摆了摆手。 “是！晚辈知错，晚辈告退。”听到对方报名，莫俊全身都是冷汗，徐龙首这个名字他回国时师傅跟他讲过，可是一位武功极高的怪癖老头，这老头脾气十分火爆怪异，而且十分爱国，尤其憎恨二本人。莫俊虽然不是二本人，但也是二本人的徒弟，遇见这个超级克星还耀武扬威的说什么洪武道场如何如何，现在能够留住命就不错了，有什么怨气也不敢再发，由林青姗搀着，飞也似的离开了食堂。 莫俊二人走后，硕大的食堂只剩下沐秋风和那位神秘的老者徐龙首了。后者此时正眯着眼睛看着沐秋风，那眼神极其凌厉，似乎可以看穿人心一般。 “你是怎么认为的？”半晌后，老者忽然问道。 “啊？认为什么？”沐秋风顿时被问蒙了，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华夏武学是不是花拳绣腿？小日本的功夫是不是更有实战用途？”老者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老人家哪的话，我最恨的就是小日本了，他小日本算是什么玩意儿？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谁了么？我要是早生几十年，肯定会雄纠纠气昂昂杀到东京看太阳！”沐秋风多聪明的人，知道什么叫投其所好，笑呵呵的说道。 果然，老者听到之后眉开眼笑：“哈哈，好好！好一个杀到东京看太阳。我薛龙最喜欢的就是有血性，有民族意识的年轻人。哈哈，好啊，好！” “嘿嘿，您过奖了，我也是……咦？您……您叫薛龙？”话刚说一半，沐秋风忽然大惊，就好似喝汤的时候见到碗里有只蟑螂一样，双目圆睁，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