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指环
老太婆安娜蓓拉*巴瑟“绑架”着我，在城里转了几个弯，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进了一家冒险者休息的宿屋。因为老太婆一直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我便一直装作没有从魔法的余波中恢复过来，傻傻地被她拉进来，当然一路上在街道拐角都留了记号。 呵呵，只要没出城，凭着城守的权威，我的狐狼两老婆很容易就找过来。而且进入宿屋的大厅的时候，宿屋的接待和几位旅人已经注意到我迷离的古怪样子，只要雅莉丝询问，就一定能知道我被带来这里。 以阴笑迦佰莉的名义起誓！一定要破获[罗莉绑架案]！ 可惜大厅里没有什么能力高的人，不然还可以试着呼救一下。踏着木质阶梯噔噔上了二楼，来到一个房间门口，老太婆掏出钥匙打开木门，接着将我一把推进去。 我踉跄几步站稳，四下打量。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摆设简单，完全木质的房间，地面刷上土黄色的油漆，而四壁和天花板漆成白色，蓝漆木窗侧面是铺着薄薄白被单的木床，床头边上是摆着一盏简陋蜡烛台的床头柜，旁边是两把连靠背都很矮的椅子。 我倒是第一次进到异世界的宿屋房间，与玩惯游戏而形成的印象中的宿屋相差不大，只是略简陋了些。 猪头胖他们呢？按理说应该在这里等着我被绑架回来吧？ “艾琳娜，我对你施展的魔法效力已经解除了？”老太婆关上门，颤巍巍地坐到一把椅子上，干枯得发黄的眼睛盯着我慢慢说道。 “当然，刚进来时已经解了。”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对房间的打量暴露了情况，而且对于她这种心思细腻的人尽可能装得坦白一点，不然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你不奇怪为何会跟我来这里吗？”老太婆问我，稍等一下见我没回答，接着说道：“你的体质很适合修炼魔法，魔防很高，对于魔法逆风的承受也会很高。” 说这不着边际的话干什么？我不理她，径自坐到另一把椅子上。尽可能想办法逃跑，就需要保持体力。她已经知道我曾经耍过猪头胖，装傻充楞是没用的。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老太婆问我，但似乎像聊家常，并没有审犯人的气氛。 “……”我又没回答。 “艾琳娜，跟我说说你的身世。” “……”当然还是不能说喽。 “你不怕我把你当奴隶卖了？！” “如果你有这打算，这个房间就不只你我了。”我抬双脚搭在椅边，抱起双腿坐着，直视老太婆炯炯的目光：“你和皮葛*费特不是一伙的，估计你是在街上看到我对亚莎和骑士们呼救而认识我的吧？” “……皮葛*费特为什么甘愿得罪亚莎也要抓你？”老太婆略一诧异，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道。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我唱歌动听。” “唱给我听听。” 好，就唱给你听，也好拖延一下时间。我轻轻把猪头胖听到过的《天仙配》唱出来，还特意唱了几遍拉长时间。 “好了，我知道了。”倾神听了十几分钟后，老太婆打断我，回过神来望着我的眼睛问道：“这首歌的语言是哪里的？” “一个偏远小地方的方言。”我随口糊弄了一下。 “哦，那么你有兴趣当歌姬吗？” “完全没有兴趣！”我想都不想就干脆地做出回答。 “我可以将你带到上层贵族面前去演唱，几年后也许你就可以找到合适的归宿，一辈子不愁生活、享受富贵。” “不！”我瞪起眼睛，斩钉截铁拒绝。 “那么你长大想做什么？”老太婆追问。 “……没打算，到时候再说。”我吐了一下舌头装傻，当然不能说神界相关的事情。刚开始一本正经说话，慢慢再搞点花样，这样可以把气氛缓和一下。 “艾琳娜，吃苹果吗？”老太婆又从怀里掏出那个红绿相间的苹果，伸手问我。 昏啊~你有病啊？！ “……”我灵机一动，跳下椅子接过苹果，然后用力朝窗户砸过去，同时大叫：“当我傻瓜啊！这苹果里肯定下药了！” 啪啦一声，窗户玻璃被打碎，苹果余势未尽飞出窗外。呵呵，砸破窗户有可能加快雅莉丝她们找到我的速度。 “……嗬嗬嗬”老太婆没有发怒，对窗户的破损看也不看，竟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脸上的干巴巴的皱纹不断抖动，甚至随着笑容露出口中黑黄的牙齿。 这不会是发脾气的表现吧？这老太婆似乎有点变态倾向，还是轻易不要得罪的好。我又老老实实坐回到椅子上。 “当我的魔法学徒吧！”老太婆突然笑呵呵地对我说道：“你这小姑娘太像年轻的我了！” 扑通！ 我还没坐稳，听到这话，一分神从椅子边上滑了下去。 “摔得好！连摔这跤都跟我当年见导师一样！”老太婆眼中闪着亮光，兴奋地叫道。 你有病啊？！居然让拐来的小女孩当你的学徒，我重新爬上椅子。 “快答应吧！凭你的素质加上我的培养，我会让你成为大法师哦！” 我拨了拨算盘，虽然颇有心动，但跟这样一个古怪老太婆学习魔法有点担心。 “想当我的老师，得够资格。”我作出一副小看她的样子：“考考你，能说出我手上这枚指环的来历吗？！” 我伸出左手，将小指上的墨黑指环给她看。呵呵，如此就可以从她口中打听指环的秘密。 “哦？”老太婆站起身，居然不再缓缓而行，而是略弯着腰快步走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看了又看，大为诧异道：“这是某种神器的转化形态，你怎么得来的？！” 好像她懂得一些的样子，我把魔剑解封的情形概要地说了一下，但隐去了魔剑的称呼，只说是一个声音跟我说话。 “它要吞噬你的灵魂？！但是失败了？！”老太婆奇怪地问我。 “嗯，好像是，至少我现在还是自己。”我点了点头。 “奇怪，神器的吞噬不太可能失败的……对了！”老太婆突然记起什么，急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受过必死的创伤，但通过神圣系的终极魔法给救活了？！” “……我小时候曾经跌下悬崖，但后来一个神秘的法师救了我。”我仔细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随口编个故事应付。 “那就是这样了，那个法师倒是真厉害，居然能施展触及灵魂的终极回复魔法。”老太婆肯定地说道：“一个身体不能两次使用涉及灵魂的魔法，所以神器对你噬魂的结果是那个神器反而被你吞噬了灵魂。” 啊？！我汗…… 这么说倒是我把暗之魔剑给……给吃了？！不过，也许我也会因此拥有力量了！ “现在这神器已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但最好不要擅用，你这弱小的身体恐怕经受不起神器级的力量。” “它是一把剑，要怎么用啊？我就听听方法。”我兴奋地问老太婆。 “一把剑吗？这个……不知道。”老太婆想了想，回答得倒也干脆。 我一脸苦笑，又白兴奋一场。不知道这老太婆说的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她是怕我借神器之力逃了而不肯告诉我。 “那么这个指环你知晓来历吗？！”我伸出右手，给她看小指上的银色指环。 “咦？！还童指环！”老太婆端详了半天，突然紧紧攥住我的手指，硬生生就要把指环往下拉。 “很疼！不要乱拉，摘不下来的！”我的手指在她强力拉扯下很痛。 “一定要摘下来！这个指环能减少佩戴者百分之三十的年纪！这可是生命女神两大宝物之一！” 啊？就是说这指环有返老还童的功能？！ “下不来？！”老太婆用了半天力没有成效，又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直盯着我的手指，眼中寒光一闪：“砍掉就可以了！！！” mama咪啊~ 我吓得从椅子上扑通一声滑掉到地板上。 “等一下！这个指环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也没有效力了，就算砍下来也没用！”我双手乱摆，急忙胡编。 “是吗？……”老太婆颇有怀疑。 “是真的！哪有摘不下来的指环啊？你看它就像是长在我身上一样！”我继续编。 “哦？……”老太婆还是不完全相信。 “如果……如果……如果老婆婆您真的想试试看的话，就请斩掉我的这根手指吧……”我的大眼睛立时聚满盈盈泪光，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就算明知道会失败，就算我会成为缺少手指的女孩，就算以后永远要戴着手套，但只要能让老婆婆确信，我少一根手指又算什么……” 圣女战经第二式——弱羊咩鸣！ 我万分不情愿地站起身，怯生生、可怜巴巴地伸出手指，两滴晶莹的泪珠从我脸颊倏然滚下，一副为了老太婆无可奈何只好忍痛断指的样子。 “呃……算了。唉~可惜！”老太婆果然中招，不敢直视我眼泪汪汪的样子，低头失望地坐回到椅子上唉声叹气。 吓死了！本想耽误点时间，居然搞得险些丢了一根手指！另外，我从椅子上摔下来两次了，这可一定会奉还你！常言说得好——有仇不报非罗莉！ 不过，这是还童指环？如果真的能摘下来会怎么样呢？算了，不想那么多，反正现在摘不下来，等满月时问迦佰莉看看，既然是老婆天使遗留下来的，那么总会知道答案。 “怎么样？！我知晓这两个指环，够资格当你的魔法导师吗？！”老太婆又想起这件事。 “所有力量的泉源啊，燃烧着灿烂的赤红火炎啊，集中到我的手中来成为我的力量吧！”我没有答她，反而伸出双手吟唱萨满法师教的火焰球魔法，但还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嗯？奇怪！”老太婆大为惊讶：“魔法元素汇聚的很快，怎么会不成功？” “看到吧？你当导师前先解决这个问题吧。”我丧气地说道。 “……唉！”老太婆皱起眉头，努力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可惜，真可惜。” 我也打不起精神，连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太婆也不知道，只能寄希望于同迦佰莉的对话了。 “看来我们没有师徒缘分了。”我做出一副大为惋惜、十分痛心的样子。 “是啊，可惜你如此好的天赋，人又如此聪明伶俐。” 呵呵，老太婆你倒是满诚心的嘛。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我跳下椅子，走到烛台前，用床头柜上的火柴点亮蜡烛。接着走到窗边，小心地避开玻璃碎片，将粗糙甚至有些脏的窗帘布拉上。 我不单是卖乖，而是为了不被老太婆怀疑地看看窗外。 万岁！果然不负我的期望：楼下十几个骑士静悄悄、紧张兮兮地望着我这边的窗口，当看到我现身后，似乎想张嘴大喊，但又强行忍住。 探知一下，体能都在25以上，有希望了！ 嘿嘿嘿，真相只有一个，绑架案都已经结束了！我亲爱的狼老婆一定帮我把你这老太婆扁成“无齿之徒”！ 兴奋归兴奋，我仍不动声色地坐回到椅子上。 “老婆婆，虽然我们不能成为师徒，但是我们可以……可以……”有持无恐的我突然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却又卖了官子，把话卡住不说。 “什么？”老太婆略坐直身体仔细听。 “虽然我们不能成为师徒，但是……可以结拜为姐妹！！！”我兴奋地挥动双臂大叫：“我们来结拜姐妹哦！结拜姐妹！” 扑通！老太婆从椅子上跌下去。 嘿嘿嘿！本罗莉报仇了！ 你让我摔了两次，只让你跌一次就够了，我可是很尊老的。 门外传来嗒嗒的上楼声。 该是雅莉丝她们来了！ 我快步去开门的同时，看了眼跌在地上的老太婆，正在缓缓攀回椅上的她似乎没有阻止我的打算。 亲爱的狐老婆！亲爱的狼老婆！就知道你们会来救老公！门外站着的是果然雅莉丝和亚莎。 雅莉丝见我打开门，一把将我搂过去，迅速退后几步。而亚莎与四个骑士持剑冲进房间护在我们身前，将骑士剑平平举起，剑尖谨慎地指向老太婆。 坐回椅上的安娜蓓拉*巴瑟看了看门口的我们，默不作声地缓缓摘下一直罩头的长袍头套，露出灰白相间的贵妇人发髻，接着伸出干皱的苍老手臂，从右手小指上摘下一枚金色的指环改戴在左手上。 一阵柔和但却并不耀眼的光芒罩住老太婆的身体，而当光芒很快过后，一位四十岁上下、满头黑发且皮肤尚属光润的妇人端坐在椅子上。 “导师！”雅莉丝和亚莎同时惊叫。 啥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