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卷 《神亦火树银花》/第六章 兕星双弦

    第六章/兕星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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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曾经见识过十氏军团，但是看到这样一支十氏新军，央火他们还是被震撼到了。因为这支十氏军团的精神面貌跟以往的那个十氏军团大不相同。央火他们曾经见到的那个十氏军团，是一个以征服和统治为目的的军团，是一支不惜肆意破坏肆意杀戮的军团。而现在呈现在央火他们面前的这支十氏军团，显然是一支追求善正价值的军团，一支维护宇宙正义的军团。这就是金御他们那些十氏首领们重新建立起来的十氏新军，一支充满着希望和力量的正义军团。

    与曾经开赴十罚前线的十氏军团相似，这支十氏新军之中，最为威武的当属金蚩军团，而最为明亮耀目的要数肩扛光晶战锤的咏圣军团。当然，最为寒碜的是只有螽焱和蟋焱两个下级军官的光杆司令军团。只有三只焱虫的焱虫族已经很难再称为一个军团了。但是，出于对焱虫三英的智慧的肯定，也是出于对他们三位的身份的尊重，金御他们保留了焱虫族军团的位置。当然，焱虫三英也没有就此自暴自弃，反而是勇敢地承担起了代表族群的使命。或许，这也算得上是焱虫三英自己的一种忏悔方式吧。期待焱虫三英在未来贡献更多的智慧。

    看着这支气势磅礴的军团，央火他们都忍不住说道：“真是一支强大的军团，一支宏伟的力量！金御首领，各位十氏首领，你们真是令我们大开眼界。我们第一次领略到，曾经的神器守护者十氏，曾经那些卫护宇宙的正义力量，有着多么值得崇敬的风采。”

    金御自豪地说道：“感谢人类访客们的称道。这就是我们十氏的风采。这就是我们十氏的新军。我们会以这样的面貌参与龙择试炼。”

    央火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有你们这样一支强大的十氏军团加入，我们的仁择军团就大为加强了。金御首领，感谢你们十氏。”

    金御却话锋一转，说道：“央火，请不要介怀。实际上，我们这支十氏新军不打算加入你们的仁择军团。”

    褚羽诧异道：“金御首领，你刚才不还说要带着这支十氏新军，以这种雄壮的面貌，参与龙择试炼吗？”

    金御说道：“我们十氏会参加龙择试炼，但是我们不会加入仁择军团。我们十氏和仁择军团的主体部分，也就是火树盟族之间还有些无法彻底忘怀的往事。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十氏这支十氏新军参加龙择试炼的方式和目的都跟仁择军团有所区别。虽然大家是同向而行，但终究稍有差距。因此，我们这些十氏首领们经过慎重的商议，决定以十氏新军的身份单独参与龙择试炼。我们这支十氏新军会协助仁择军团作战，但不会直接加入仁择军团，也不会直接听从你们的指挥。”

    褚羽不解地说道：“虽然听上去对实际情况没有大的影响，但我还是感觉十氏首领们的态度和选择有些蹊跷。既然大家都已经同向而行了，十氏何必如此自设限隔呢？”

    熊宇真说道：“或许，这也是十氏的高尚品质的一种体现吧。正所谓，君子之交，泾渭分明。十氏新军与仁择军团既同向而行，又保持一份自设的限隔，这正能体现出十氏的自信和自尊，也正能体现出此宇的善正势力之所以不同于那些勾谋算计的邪恶势力之处。”

    楚荇说道：“不论水清水浊，不论浪起浪落，我自清明皎皎，我自峨缨娆娆。我现在很是佩服十氏首领们的决定。这种自设限隔，不仅是对十氏新军的一种成就，也是对友盟的一种成就。”

    央火说道：“十氏的选择没有不可接受之处。相反，正如楚荇所说的那样，十氏的选择更有值得敬佩和尊重之处。仁择军团赞赏十氏新军的立场和行为方式，并且愿意继续以盟友身份和十氏新军协同应对龙择试炼。怎么样，金御首领，你们十氏新军同意吗？”

    金御高兴地说道：“十氏新军完全同意。感谢大度的人类给我们十氏留出了这样一些空间，给我们十氏留出了保持自尊和价值的空间。十氏新军一定会以自己的方式协助仁择军团，一致应对龙择试炼。”

    械生王也说道：“十氏的扈从军在褚楚星战役落幕之后基本上都遣散了。械生军如今已经不属于十氏扈从军了。不过，械生军同样愿意参与龙择试炼，协助仁择军团走向胜利。械生军的立场和行为方式将跟十氏新军类似，不直接加入仁择军团，但会同向而行，从旁协助。央火，各位，希望你们也能接受这些。”

    央火他们都说道：“当然。能够有械生军的帮助，我们很高兴。”

    械生王说道：“各位，这里是械生军的远征母港。十氏新军和械生军会在这片宽广的起降垣上集结，然后暂时在附近的地方驻扎，等待时机一起出发，前往子午树前线，参与阻击妖宇大军的战斗。”

    央火说道：“械生王，火树盟族基本上都已经响应了我们发出的召唤，正在组织各自的力量，朝着兕弦星赶来。这些盟族军队将会组成仁择军团的主体部分。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大规模的军队出现在兕弦星上。不知道，仁择军团可不可以借用一下这片远征母港，做为集结点兵的地方？”

    械生王说道：“当然可以。等到今天的集结仪式结束了，十氏新军和械生军就会驻扎到附近的地方去。这座远征母港也会空出来。央火，你随后就可以向火树盟族发出通知，让他们赶到兕弦星后直接在这片远征母港降落。我会在稍后一点的时候给盟族军队安排临时驻扎地。仁择军团第一次集结就选择了械生军的远征母港作为集结地，这是我们械生族的荣幸。”

    央火高兴地说道：“感谢械生王！央火代表仁择军团感谢械生族！”

    参观完十氏新军的阅兵典礼，央火他们就盘算着，火树盟族应该早都已经出发了，不知道盟族的军队何时能够赶到兕弦星。天命日晷已经现出了影卦，说明龙择试炼即将降至。十氏新军和械生军都已经准备好了。仁择军团也必须尽快准备好。央火决定稍后就向各支盟族军队询问一下他们的行程，也好稍稍准备一下，安排好仁择军团的第一次集结。然而，就在央火离开的时候，金御将央火叫住了。

    金御说道：“央火，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几乎就算得上是仁择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了。你是龙择使者，是神亦兵使，你可一定要带领大家走向胜利啊。这一次，十氏已经把自身的命运都押在了仁择军团这一边。你和仁择军团可不能让我们十氏失望。”

    央火说道：“央火会竭尽全力，乃至付出生命。仁择军团也会奋战至最后一刻。”

    金御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还有一些其他的担忧。我这里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最好还是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防备。”

    央火说道：“是什么事情？金御首领请说。”

    金御望向远处的械生族核电站，说道：“是关于萤蜚的事情。”

    旁边的褚羽诧异道：“灵烬使者萤蜚？”

    央火说道：“萤蜚不是你们金蚩族的扈从吗？难道说萤蜚族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金御说道：“也可以说是萤蜚族发生了变故，也可以说是萤蜚族从未发生过变故。萤蜚们在褚楚星战役结束后，悄然离开了褚楚星，脱离了十氏扈从的身份，脱离了我们金蚩族的主宰。一开始，我还以为萤蜚是看到十氏战败，从褚楚星逃回了兕弦星。当我从昆初回到兕弦星之后，我才发现，兕弦星上的萤蜚都不见了。留守兕弦星的械生们告诉我，萤蜚之王先期回到了兕弦星，并借故带走了所有的萤蜚。除了萤蜚族留给械生族的核电设备和技术，萤蜚之王带走了所有跟萤蜚族有关的东西。我的估计是，萤蜚族再次选择了自己的本性，再次沉沦在自己的命运之中，甘当天律的底色了。”

    央火说道：“金御首领的估计有一定道理。”

    金御点着头，说道：“当初，我之所以将萤蜚笼络到金蚩族麾下，萤蜚族之所以愿意被我笼络成为金蚩族的仆从，都跟萤蜚族与生俱来的本性和萤蜚族的命运诅咒有关。萤蜚族一直是一个黑暗的族类，一直是一个被邪恶侵染被邪恶折磨的族类。萤蜚族从来就没有摆脱自身的残酷命运，也从来就没有放弃摆脱这种残酷命运的努力。只不过，萤蜚族一直选择的一条条黑暗的道路。萤蜚族从来都是灵烬使者，宇宙的黑暗底色。”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头，同意金御的说法。

    螂焱插了进来，说道：“我也听说了萤蜚族的起源历史。从最究极的根源上来说，萤蜚族不是羽光卫制造出来的。没有哪一个凡类有资格和能力代替造物之力创造物类。萤蜚族从根本上来说还是造物者创造出来的。羽光卫只不过是充当了一只扭曲造物之力的僭越之手。我一直对萤蜚族的本性和命运感到担忧。我甚至有轻微的猜测，萤蜚族的本性被如此扭曲，萤蜚族的命运被如此诅咒，这背后是不是有某种从未被发现的阴谋，是不是有某个邪恶的力量在引导，这个力量会不会是我们一直在防备在抗争的那个魔宇魔种？”

    听到十氏之中的聪慧长者说出了这番猜测，央火他们都感到事情确实不简单。如果萤蜚真的和魔宇魔种有很大的关系的话，那就说明魔宇魔种的势力早就在此宇之中流毒了。这样的情况对仁择军团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央火他们都知道了，要早做防备，防备萤蜚这支浸染了邪恶的黑暗力量。

    褚羽说道：“但愿一切没有这么复杂吧。”

    央火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萤蜚族的命运。惟愿萤蜚族不要成为黑暗大罗和魔宇魔种的帮凶。在我们的对势力量之中，就属这个萤蜚族对我们的了解最为广泛而且深入。如果萤蜚族彻底倒向了黑暗大罗和魔宇魔种，我们就要防备萤蜚族在我们最薄弱的地方最乏力的时候向我们发起致命的突刺。楚荇，关于防备萤蜚族的事情，主要就托付给你了。你在日后的行动中要替我们多考虑一下萤蜚族的动向和危险性。”

    楚荇说道：“好的。”

    央火望向正在陆续离开远征母港前往驻扎地的十氏新军，说道：“很快，仁择军团就将在这座远征母港里集结完毕，开赴子午树前线。十氏新军和械生军这些自由行动的盟友力量也将从这座远征母港出发，去挽救这个宇宙的命运。”

    金御说道：“听咏圣长说，雪眉山谷里的天命日晷已经现出了影卦。”

    央火说道：“是的。卦象令人担忧。是个困卦。”

    螂焱忧虑地说道：“困。好贴切啊。看来，龙择试炼已经迫在眉睫了。”

    央火说道：“现在，一切都已经是箭在弦上——”

    金御说道：“不得不发。”

    褚羽说道：“那就让这支箭离弦而去，直破敌军。”

    螂焱说道：“不。不是一支箭。”

    熊宇真说道：“也不是一根弦。”

    金御说道：“没错。是两支箭，两根弦。”

    褚羽点着头，说道：“双弦弓！”

    介沐清补充道：“并的箭！”

    央火说道：“双弦弓在兕弦星上拉开，并的箭在远征母港射出。那么，就让这兕星双弦拉开仁择军团的胜利之势吧。”

    兕阳已经西沉了。金色的夕晖照耀着这座远征母港，渲染出了兕弦星上独有的壮美。如果这就是兕星双弦所拉开的胜势该多好啊。

    入夜之后，央火向火树盟族的各支响应队伍都发出了问询，询问他们的行程。各个盟族的队伍都已经上路了，正在往兕弦星赶来，只是大家的行程不尽一致，预计赶到兕弦星的日期也不相同。央火初步统计了响应召唤而来的盟军数目，还有各支队伍赶到兕弦星的日期，然后制定了相应的迎接和安顿计划。央火还顺便安排人类的昆外远征军转移到远征母港外围驻扎。

    在随后的一个月里，火树盟族的各支队伍陆续赶到了兕弦星。央火他们在远征母港迎接了一支支盟族队伍，安排他们先到附近的驻地驻扎下来，等到所有的盟族队伍都赶到了，再一起举行成军仪式。

    第一批赶到的盟军是明蜚族军队。明蜚族的远澜军在明王明沸的率领下，率先赶到了兕弦星。以远澜号明舟为旗舰的远澜舰队聚集了明蜚族所有的宇航战力。为了应对这场史无前例的龙择试炼，明蜚族响应明王明沸的号召，将全部的宇航战力都投入进来了。明蜚族的立场和远澜军的规模都令央火他们感到振奋。只是这一次，央火他们注意到，远澜军之中年轻的面孔占据了更多的比例。

    在上一次的褚楚星战役中，明蜚族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很多的明蜚战死了。在战争结束后，明王明蜚和明蜚族上下都很悲痛。战争是最为复杂多变的，对待战争的态度也是最为复杂多变的。如今的明蜚族之中，有很多的族众觉得应该让明蜚族休养生息一阵子，再去参加龙择试炼。明王明沸理解这样的考虑，但不能同意。在收到了央火发出的呼吁之后，明沸在凉陀星的酿酒丘陵举行了明蜚族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动员大会。明沸首先当众签下了志愿书，表明自己的立场和选择，志愿加入仁择军团，并准备为之牺牲一切。第一个追随明沸的是明眸，然后是令轶、泰颗、谷输。在明沸的影响下，智翅战队的队员们都签下了志愿书，很多很多的明蜚都表达了支持明王明沸的意愿。明沸以智翅战队为主力，组建了这支新的远征军——远澜军。

    当然，也还有很多明蜚，尤其是一些年纪稍大的明蜚，表现得没有年轻的智翅战队队员们那么积极。他们还在考虑之中。不过，他们赞同明王明沸想要将所有的宇航战力都投入这场远征的想法。这些明蜚们都牵挂着这场仁择远征，都牵挂着盟友们的命运，牵挂着更多的物类的命运。他们只是还没有下定决心亲身赴险。

    明沸深深地理解，智慧和英明都是主性的自我绽放。明沸没有强迫他们，但也没有放弃他们。明沸给他们留出了时间和机会，继续思考，继续选择，直到他们自己明白过来。明沸率领着远澜舰队，踏上了前往兕弦星的道路，踏上了这场属于明蜚族又超出明蜚族的仁择远征。所以这一次，明蜚族的远澜军之中更多的是智翅战队的成员，更多的是一些年轻的明蜚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