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悲惨世界校花的伤心泪水

    空荡荡走在的路上，许瞳突然停住脚步。心婵媛而伤怀兮，眇不知其所蹠。心沉默，天亦随之沉默，夜亦随之沉默。这样的感觉，常常莫名其妙地侵袭着他。孔子临江而叹：逝者如斯夫。逝去的梦境果真黄鹤西去不复返吗？韶华一切空逝。缱绻，徒留回忆，而回忆如伤。这样的感慨无时不在泛滥成灾。青春易逝的伤感与怅惘，时刻如阴云悬在头顶，挥之不去，不住袭来。

    许瞳脑际中迅速旋转着千奇百怪的诗句，对边走边语无伦次：“…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昨夜东风破今朝北风凉…良辰好景奈何怨天空无云大晴天…怀古伤今月明中故国回首尽白头…娇娇月如霜高楼望断肠…落花门前去流水不归人…人面何处寻天涯望去离人泪眼…归去休…”

    炎热的盛夏，气焰嚣张几日后，变得苟延残喘。五天后，立秋了，天凉了，树叶黄了。

    秋的天幕下，细雨如春霖，纷纷降落。盛夏的阳刚之气被秋丝感化成仙，幻化飘逸起来。

    紧张的学习气氛，让同学们欲喘不能。许瞳白天忙的不可开交，反正浑浑噩噩，不知所为。只是忙，忙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他每天跟林丽只在一日三餐的时候相会，毫无情调也不浪漫，约会的时间都被学习占用。许瞳甚为不爽。

    晚上第三节晚自习后许瞳决定找林丽去散步，亚洲高气压带正以无比恢宏的气势向热恋中的男女提供无比良好的浪漫环境。西伯利亚寒流蓄势待发，以其出其不意，欲想施以寒冷，助男生一臂之力，以温暖的胸膛或者春天般的温暖拥抱她们的最爱。

    陈氏兄妹不失时机，借兄妹之情私下交流感情。

    郑阳谢小红早于许瞳林丽一个小时，抓住青春好时光在校园里闲逛。恋人之间的套路郑阳已基本驾轻就熟。许瞳林丽非但没有进步，反而可以以退步有速论罪。

    林丽神情充满着惭愧，眼睛湿润。许瞳和郑阳一样最见不得女生流泪。空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转到林丽面前。奇怪道：“好端端地，怎地落泪？”

    许瞳心慌说：“小丽，没事了，唐山大地震过去了，与其流泪，不如捐点钱。再说我长相挺不悲观的。何以一见到我，勾起你内心的苦情戏。小心琼瑶阿姨看上你！我声明：我可没有欺负你，出去说话吧…外面诗情画意惹人醉，小丽啊，我心中只有你！”

    林丽发话道：“我不想出去。”

    许瞳心急加心慌意乱：“别吓我，我想知道是不是我把你惹哭了？”

    “不是你，但因为你，原因在我。”

    “你说了一句我最不能理解的话——”许瞳心想，“——别让眼睛充满委屈的泪水，让牙齿镶上比月亮还要皎洁的笑容——”林丽的泪水又多了，许瞳无以应对：“——别说你的眼泪我无所谓，看你流泪——”

    林丽说：“我知道了你的事——你的脸还痛吗？”

    许瞳不明白为什么林丽关心起他很久以前曾被打的脸，玩笑道：“我还以为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你看看你，哪有我山东英雄儿女的气势，整的琼瑶阿姨剧中女主人公一样。我很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我还以为有男生给你写情书，文笔不凡，引得你黯然泪下呢。不要为鲜花长在牛那个里而委屈，小伙子不错就行！”

    林丽破涕而笑：“我做了一件特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不渴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不要怨我是一股红颜祸水向东流。”

    许瞳明白林丽所指何事，他不想给林丽讲述那段失身份的落荒经历。他说：“我现在欲哭无泪。”

    林丽站起来，伸展一下腰肢，跟着许瞳走出教室。熟悉的道路不止一次地被走过。林丽好久说话。许瞳感觉像是午门外斩首的罪犯，心情沉重。

    林丽道：“许，我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农村的一个普通通的家庭里，有一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很恩爱。他们的爱情结晶是一个女孩，丈夫常年在外打工。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丈夫一去三年没有任何消息，她只有和她的女儿过着艰难拮据的生活，为了找到丈夫，她将女儿托给邻居照管，孤身一人来到丈夫所在的城市。千辛万苦，得到的却是噩耗。丈夫死于一场事故。身无分文的她毅然决然地为丈夫讨回个公道，四处碰壁，走投无路。极度沮丧的那段时间里，她碰到了一个人，他是市长秘书。随后在他的帮助下，她终于为丈夫讨回了公道。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奔波在外，她的女儿恨透了mama，当mama骨瘦如柴地站在她面前时，她在mama怀里哭了很久。她把丈夫用生命换来的钱全部用在了他女儿的学费上。她的女儿一直是班内的尖子生。那位曾经帮助她的市长秘书经常来村里看他们。女儿非常喜欢他，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她许愿，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爸爸。直到有一天市长秘书把她和她的mama接到了城里。她的新爸爸有一个大她五岁的儿子。总是甜蜜蜜的叫他meimei。疼爱着他。她也喜欢她的新哥哥。刚到城里人上学许多人都欺负她老实巴交。常因此，她的哥哥在学校打架比较厉害。”

    许瞳望着林丽眼中圣洁的光彩说：“故事真实地发生了，你忘记说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叫林丽。”

    “那件事情，是我哥哥做的。”惭愧的模样。

    许瞳大脑像针刺入一般，但是他故作镇静。

    “我哥哥亲口告诉我的，有人在他的面前说你的坏话…”

    许瞳一笑置之：“不说你哥，单说你哥手下的人真猛！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相反地，我以我的代价知道了你哥哥对你有多么关心。事实证明，的确如此。，我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着呢。他们对我恨之入骨让我皮开rou绽，越表明这是对你关爱备至，爱的深切！”

    “可你从来没有欺负过我，你还是骂我一顿骂解恨吧，你越这样我就越惭愧。”

    许瞳道：“你告诉你哥，这次的帐，先欠着。下次我大大欺负你的时候，旧账抵新款——我骂你？万一再你哥哥的爪牙盯到到我，俺小命肯定呜呼，非死即亡。”

    天空飘起了细雨，软、密、轻、柔。落在皮肤上，散发着凉意。

    林丽仰起脸，张开双臂。让雨丝惬意的落在脸上：“许，我羡慕着你，你能时时刻刻开心。”睫毛上的雨丝衬着她出水莲般的瞳子，温婉迷人。

    许瞳痴迷林丽这一刻乖巧模样。静静端详，她的圣洁高贵：“俺有烦恼，俺也并非快乐无忧。只是俺过多地将俺快乐假象传达给旁观者，真正的内心感受，旁观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心过问。某一天或许我会向你倾诉我内心的感伤。”

    林丽微笑着说：“某一天是多久？”

    许瞳幸福地道：“如果非让我加一个期限的话，那就是一万年。”

    林丽毫不示弱：“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四周落着细雨，时光如梭匆匆离去。不觉，细雨增加了体重，来不及瘦身减肥，身不由己的落下空中。

    许瞳把林丽送到宿舍楼下，临别时说：“明天，阳光温暖。晚安。”倒着走路，不停地注视着林丽消逝的影子。林丽走到楼道时回了一下头，雨中，许瞳向她招手，幸福的感觉。

    今宵酒醒何处，今夜不知何处宿。前一句柳永词后一句岑参词。天然妙趣勾兑成双。让杨柳岸晓风残月，黯失色彩。雨下如注。许瞳长叹一声。做了一个抹颈自杀的动作。

    返回到宿舍，许瞳见郑阳把着电话窃窃私语。不由地向李陈二人努努嘴，热恋中的男女除了浪费过多的情感外，还浪费着话费寄托情感。陈之河已睡着，张着大嘴，惊奇的表情凝固着。许瞳洗刷一番，昏沉沉睡去。一夜好梦连台，互不相扰。

    昨夜上帝或许偷听了许瞳和林丽道别的话，憋足劲，霹雳闪电雷声不断，一夜风雨狂下不停。次日清早，天高气爽。阳光温暖。

    许瞳频频听到校广播，冷空气最近南下，希望大家注意防寒，才知道秋天到了。校园里四季常青的植物丝毫反映不出秋气煞煞的凄凉。许瞳明白了所谓冬青，不光在冬天青，还可以夏天青。铁树倒似吃了秤砣每时每刻铁了心的绿。眼睛扫描校园绿荫处，奇形怪状的园艺作品，倍加心寒。没有比辛勤的园丁更会变着法子的虐待树木花草了。他们将花草树木剪成各种比较艺术的造型，供同学们凭吊。

    下课后，许瞳和林丽吃饭的路上见校外的树木早已秃顶，方知落叶萧萧的秋天已经侵占整个鲁中半岛。围墙虽然围住了消息，却不料一枝枯杏进墙来，泄露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