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前奏
流逝的，叫时间。 唯剩的，是回忆。 一个人不会心里空空，至少还有种名为怀念的情感。 怪物公寓，0002号房，越时房间。 走进屋里，入目全是一堆酒瓶子与垃圾，容人之地所剩无几。少年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用酒精麻痹神经，麻木自己，连过上好几天醉生梦死的生活。 白天，他是人，喝酒。晚上，他是鬼，偷哭。总是一副丧家犬的模样真真叫人窝火万分，偏偏生不起气来。 “墨......墨老大，窝湿不湿（我是不是）很废啊。”越时显然喝高了，舌头打着转说话。 “是，而且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废的”，墨黑实话实说。他今天是来安慰越时的，感觉该尽尽身为老大的职责（为小弟指明人生方向）。 “额，泥酒不嫩（你就不能）委婉点麻。”越时捂住胸口，心绞痛。 “哦，那我改改，没多废，嗯，一般般废。”墨黑果断改口。 “油差憋（有差别）吗？” “呜呜呜，泥说我炸毛废（你说我这么废），脸个人斗（连个人都）保护不好，活着游（有）什么意义.......呜呜呜，什么意义。”说着说着，他哭了，像个小孩一样，伤心哭了。 “有的。”墨黑脸色一板，严肃道：“哪怕是块石头，最不济也能给人垫垫脚，何况你是个大活人。” “呜呜，泥是说，沃只配给人档电教石（我只配给人当垫脚石）吗？”越时狠狠灌下一口酒，呜咽道。 “是，呃呃呃，不是。”墨黑连忙改口：“那谁谁谁不是说过吗，天生我材必有用，尽管你是个废材，但废材也有废材的用处啊。” “设么用处？”越时侧身倒地，用左右手互叠来枕头，衣袖被水迹沾湿了亦无甚知觉。 “额，就是，那啥.......啊哈哈哈，瓜子仁挺好吃的”墨黑顾左右而言它，避开如此棘手的问题。 “呼，呼，呼。” 陡然，异样的呼噜声响起，扭头一看，原来这货已经睡着了。 “哈，睡着了啊，睡着也好。”墨黑自嘲式笑了笑，起身拍落瓜子壳，顺便活动活动筋骨：“我果然不是安慰人的料。” 感慨完，墨黑离开0002号房，顺便贴心的为他关上门。 长长回廊上，名画真迹随处可见，可惜没人当真、留意。顺着楼梯上爬，中途碰着张庚坤火燎火燎地寻来。 “墨小哥儿，那个义务活动具体是什么活动，你能透透底吗？”张庚坤拦住墨黑，挠了挠后脑勺，颇不好意思地说。 他会不好意思，是因为当初签合同那会深怕葬老板反悔，所以光速签下大名，导致合同内容压根没看多少——典型的捡便宜心理。） （ps:难道一处免费的公寓住所不算大便宜吗？） “你突然问这个干吗？”墨黑奇怪地问。 “呃，墨小哥儿，你不知道吗，明天就是国庆了。”张庚坤比了比手势，鬼都看不懂那是啥子意思。 “哦，国庆啊，跟义务活动有啥关系。”墨黑顿感惊奇。 “那任务栏不是通知说，义务活动在国庆开始吗？”张庚坤说。 “呃.......”墨黑脚步一顿，一脸遭逼：“是这样吗？” “当然了，不然俺来问你干嘛。”张庚坤无语道。 “哦哦，那我得先去准备准备了，拜。”墨黑翻了翻眼皮，转身撤人。 “哎哎哎，墨小哥儿等等呀，你还没说那个义务活动是啥络子鬼哦。”张庚坤在后面大喊。 “哦哦哦，反正就是很麻烦很麻烦，随时会丢掉小命的那种。” “唔，我可以选择退出吗？”张庚坤的大圆脸刷地变白。 ———————— 小雨，细如针尖，轻似牛毛，如烟似雾，默默无声地飘落。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白白花全是水，似乎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开放着无数水花。 阴雨连绵，已经持续三天三夜，估摸着未来几天依然不会停。 商丘巷，面具店。 葬我丧坐在客厅的明黄花梨圈椅上，独自品着上好香茶，观赏屋外小雨。周围的气氛静谧舒适，他的气质儒雅脱俗，两者相辅相成，犹如书画中的世外高人眺望大好河山，是大自然与人之间的和谐。 喵—— 一只黑猫脚踏优雅的猫步，尾巴高高翘起，来到葬我丧根前蹭了蹭，发出一声舒适的喵叫。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打破原有气氛，出奇响亮。 随声望去，廖燃一身西装，穿过雨幕，走进客厅，与葬我丧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老师，好久不见。”廖燃眯眼微笑，说。 “燃，近来可好？”葬我丧放下茶杯，点头问好。 “大好，全然不费功夫的获得了几颗潜质不弱于我的种子，一切顺利的就好像上天在眷顾着我。”廖燃嘴角轻掀，可以看出心情确实不错。 葬我丧淡然‘哦’了一声，静候下文。 “老师，我这是来是想问问，上次的交易还算数吗？”廖燃向来喜欢直切主题，这次自不例外。 葬我丧沉吟片刻，颔首点头。 “多谢。”廖燃笑颜更盛，低语说：“期待明日的到来.......那么，再见。” 说完，他退后几步，身影隐匿消失。 ———————— 桃花村，一个城中村，隔上几条街，就能看见一座座高楼大厦林立，跟村里贫穷落后的小平房形成鲜明反差。 村内一个小石墩上，坐有一个人。 他面相普通，属于那种一丢人海里便找不着人的路人角色相。 特意提起他，仅因为他在村里很有名，人们戏称其为二傻子，因为他从小到大，一旦坐下来，立即会发上一天的呆，雷打不动，迥异于常人。 “二傻子，二傻子，你不怕被雨淋吗？”一名七岁熊娃子举着伞问，却没有与他一起遮挡的意思。 他一动不动，只是单纯的瞻仰天空，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没劲，都不会说话。”熊娃子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自顾自一旁玩去了。 刷—— 突然，时间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雨滴滞留在半空中，密密麻麻，如同一颗颗钻石般迷人。 “怎样，你考虑好了吗？”廖燃踏空而临，好似古代传说中的天神下凡。 然而，他依旧一动不动，连姿势都没变。 “世人愚昧，不知道你有着何等的惊世才华，难道你自己也甘愿如此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吗？”廖燃蛊惑道：“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跳出这片池塘，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眨了眨眼睛，没动。 “那么，对你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廖燃彻底好奇了，居然有人能免疫他所向披靡的口遁。 “.......” 良久，他嘴唇挪动，吐出两个字：“天空。” “哦，原来如此。”廖燃哑然失笑：“和我做交易吧，我带你去不同的世界，看不同的天空......作为代价，你的能力，归我所用。” “不同的天空？”他歪歪头，作疑惑样。 “就是这个。”廖燃伸起食指，轻点他的额头，将自己一部分记忆与其共享。 旋即，他的眼神越来越亮，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我想看，不一样的天空。” “很好，交易成立，你叫什么名字。” “林莫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