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初上龙首峰
田不易悠悠转醒,脑海中却满是苏茹的影子。可起身四下看去,静守堂后厅却空无一人。 他摸了摸怀中的竹笛,心中的牵挂好似又重了一分。 “卦爷爷,难道当年你在苏家未作停留,就是怕日后我这般境遇么?”田不易自言自语“可我最终还是遇到了啊。她,做了这般无礼之事是不是不可原谅呢?”田不易想起真雩大师一脸严肃的神情,心中却是突然担心了起来。 “呵!我如今都这般境遇了,此时此刻却还有心思担心他人......”田不易自嘲一笑。 偷偷的摸了摸怀中的竹笛,田不易心中倒是安心了些,刚要准备下床,却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正是蕉老之前所躺的地方。 田不易赶忙起身,却不见身边有半个人影。不仅仅是蕉老,就连天成子,郑通,真雩大师和她的两个弟子都不见了。田不易慢慢下了床,发现自己身体没有异样,便走出了静守堂。 此时天色已晚,黄昏将至,火红的落日像是在挥发着自己最后一丝光芒,田不易迎阳而望,日光将他的脸,他身着的衣衫也映成火红一片。田不易就这么静静的望着落日,思绪里毫无波动。只觉得这一刻的世界好宁静...... “田师弟!”就在田不易沉浸在这美妙的心境之时,一声急促的呼喊让田不易如梦初醒。田不易回过头,正是侯不静急匆匆向他而来。 “田师弟,师父临走前吩咐我要我在你醒来时,立刻带你去一趟龙首峰。”侯不静呼吸急促,面色焦急。而他身后,则是熊不壮和苟不立两位师兄。 “两位师兄还不快些!田师弟醒了!咱们马上动身!”侯不静催促这两位师兄,与平日间那个温文尔雅的满是书生气的侯不静判若两人。 “急什么,死了才好,叫他狗眼看人低!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有这么一天。这叫什么?这叫报应!”熊不壮见侯不静如此着急不仅不以为然,更是像在气愤的诅咒着某人。 “大师兄,小心隔墙有耳,你在此如此说那位前辈,就不怕他以青云门规责罚你?”侯不静一旁冷嘲热讽的说道,可见他的表情,哪里有害怕一丝害怕之意! 田不易见三位师兄举止各异如此奇怪,却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一丝怪异之感,反而觉得这才是三位师兄该有的样子。 “两位师兄就别在一旁说风凉话了,师父和前辈们都在龙首峰呢!若是我们再耽误一会儿,师父怪罪下来,你我可是都逃不过的!”侯不静一旁实在是等不及了。 看着眼前的侯不静,这二位师兄才像大爷一样一步三晃的来到田不易身前。 “小师弟,我跟你说,一会儿到了龙首峰,你就啥也别说,看着就行。如果真的到了不能不说的时候,你就说都听师父的安排,这样的话,才会让他峰的弟子知道咱们大竹峰的弟子,才是真正尊师重道好弟子,他峰弟子,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熊不壮一巴掌拍在田不易身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熊不壮话音以落,但是拍在田不易肩膀上的手却久久未能挪开。熊不壮轻轻用力,可看着眼前的田不易面容之上没有丝毫异样。 “嗯?”熊不壮正疑惑之时二师兄苟不立赶忙上前拉开熊不壮的手臂“小师弟,大师兄他没轻没重,没吓到你吧?”侯不静尖嘴猴腮的模样就说出话这么一句话来,怎么都听不出安慰的用意来,田不易看着苟不立,一时无语。 “大师兄,你看看你给小师弟吓得,都不敢说话了!你这没轻没重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苟不立数落着熊不壮,又赶忙转过身来,笑着对田不易说“小师弟,不要怕,大师兄他没有恶意,只是这没轻没重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你别往心里去。放心,这有二师兄,没人敢欺负你。”苟不立笑声很细,轻轻的拍了拍田不易的肩膀。 田不易强忍着这笑声带来的“寒意”浑身僵硬的站在那。 “二师兄,咱们再不赶往龙首峰,回来之后,应该会有人欺负你到没有还手之力了!”侯不静一旁急的直跺脚,可这熊不壮和侯不静铁了心要拖延。 “再怎么说,那也是咱们青云的前辈!都是正道众人,咱们就不能大度一点?胸怀开阔一点?为了那些陈年往事,二位师兄至于么?再说这可是师父交代下来的事情,你们这般拖延,实在是让我为难啊!”听侯不静如此一说,两人才收起之前的态度,稍稍正经了些。 “好了老二,咱们随老三一起去吧。毕竟是师傅交代下来的事情,不能惹他老人家生气啊。”熊不壮嘴上是闷声闷气的这么说,可脸上却是满不情愿。苟不立也是老大不情愿的放下了搭在田不易肩上的手。 “来吧,小师弟,快上来!”侯不静见苟不立放下手之后,立刻从怀中掏出那方砚台抛向空中。 “师兄,我自己可以的,不需要你帮忙。”田不易终于算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可以。”侯不静不由分说的拉起田不易,跳上了砚台疾驰而去。熊不壮和苟不立紧随其后。 “师兄,为什么不可以?”疾驰中,田不易问道。 “太慢。”侯不静直说了这二字,便在无多言。 夕阳照耀下的青云棕红如火,高高低低的山峰措纵蜿蜒,此时从空中往下去,这青云又是另外一种景色。可是很显然,此时并不是看风景的时候。龙首峰,还有他们的师父在等着田不易醒来的消息。 龙首峰龙严堂 龙严堂正厅被龙首峰众弟子团团围住。正厅中,除大竹峰首座郑通和大竹峰的宋一山,其他六峰首座皆位列两侧。天成子与真雩大师位列两侧首座。正座正是那位神秘老者。而龙首峰的首座炎以则浑身僵硬的跪在老者身前,似是不堪重负,好像有某种巨大的力量死死的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两鬓汗如倾雨! “这坐在正座的前辈是谁啊?”龙首峰一年轻弟子扎在人堆之中小声议论。 “不知道啊,我来青云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位前辈啊。”另一个年纪稍长龙首峰弟子小声回答。 “苍松师兄,你认识那老者么?”这位稍长的龙首峰弟子小声的闻了闻身边一位师兄。
“住口!”那知这位师兄不仅没有回答师弟的话,反而训斥起了他身边这位师弟。 “师父现在跪在那里,你们不担心师父,反而去问这些无用的话!你们心中可还有师父!师父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么!”苍松故意压低了嗓音,可偏偏这些话让身边每一个弟子都听的清清楚楚! 苍松此言一出,龙首峰的众弟子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再议论此事。 “说的好!”说只苍松语声刚落,正座的老者拍案而起“说得好!苍松也算是教出来一个好徒弟啊!”老者说着,来到苍松身前。 “孩子,你叫什么?”老者在苍松身前停住,满面笑意的看着苍松。 “弟子龙首峰苍松,见过前辈!”苍松躬身拱手施礼。 老者眼泛精光,片刻便回复常色,点了点头。 “嗯!孩子,那你可知道今日你师父为何跪在此处?”老者回身指了指背向老者一动不动的炎以。 “弟子不知。弟子虽不知师父为何贵在这里,但平日里,师父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更是以身作则,并掌管着青云的刑罚之职。弟子斗胆猜测前辈可能是对师父有所误会。”苍松不卑不亢,娓娓道出。 “好!有胆识!”虽然苍松为炎以说话,可老者并没有为苍松的话感到愤怒,反而是更加看好苍松。 “不错,没有想炎以所管理下的大竹峰也有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弟子!”老者依旧面带笑容,转身大步回到正座。而走在炎以身旁时,顿了顿步子,待老者坐下时,炎以终于是撑不住了,弯下了腰,伏在地上。 龙首峰的弟子见炎以突然伏在地上,面色都难看至极!尤其是苍松,不自觉的向炎以迈了一小步,但面对老者凌厉的眼神,苍松又缓缓的收回了步子。 “今天炎以跪在龙首峰,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他跪在这里。”老者平静的说道。在老者顿话间,龙首峰的弟子们又议论起来。 “既然不应该跪,那为何此时师父跪在这里了?这不是故意让龙首峰难看么!”一个弟子声音不大的议论着,却又好像是故意讲话传出。在场的各派首座,哪个又听的不真切呢? 六位首座却巍然不动,毕竟这是龙首峰,他们就算是师长,也不能在人家的门口教训人家的弟子啊。 “他应该跪在大竹峰的静守堂!”老者再次拍案而起! “哼!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今日我还真的让你这个叫做苍松的弟子给蒙混过去了!”老者起身来到炎以身前“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炎以,你怎么对大竹峰的众位,就在这里跟你的弟子好好说说吧!”老者从炎以身边刚经过半步,炎以便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犹如万座大山的压力瞬间不见。 炎以长出了口气,刚要起身,老者头也未回冷冷的道了一句:“跪下!”